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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十年代纪事(60)

答应了闺女一定会选择跟苏玉芹,到时候她们娘俩一起过,那他该怎么办?以后几十年孤家寡人一个吗?

而这么过呢,现在再不好,女儿对他再生气,但是只要给他个笑脸,他也有头拱地干活挣钱的斗志。

妻子对他再失望,那也是他原打原扣的结发妻。那叫过了二十年,从搞对象那天自个儿偷摸攒钱开始,像献宝一样递给苏玉芹攒着,那就代表跟父母都隔了心,跟妻子才是一条心。

让他现在割掉那一半,妻子不像是女儿还有血缘,离了就真成陌生人了……

捷达车停下,停在离幸福小区不远的地方。

江源达先是对后面林雅萍驾驶而过的车点了点头,然后才打开手抠找出毛巾回身递了过去。

一路无话的他,也终于选择在这时候开口。

江源达拉上手刹,沉声道:

“我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咱这些年你也有所了解,我一般都是做的比说的多,好的、坏的,哪方面都是。

所以我现在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知道在这种事上,不是求你原谅你就能马上放下的。

我也知道我应该最对不起的是你。

可是心里话啊,我现在是觉得对闺女比面对你还难受。

因为我现在再糟心吧,也是罪有应得,脚上的泡自个儿走的。

你呢,再不甘心,咱俩这婚姻里也有你的原因,最起码你当年选择我了,或许说明你眼光差吧。

可咱家男男呢?咱俩给她生出来养大了,却经历这个。

就像闺女问我的,给生出来时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等抚养呢,又不好好养,孩子又不是小猫小狗,给吃饱穿暖就拉倒的。

咱家闺女也是倒霉,摊上了我这样的父亲,让她亲眼看见了那些。你就得辛苦点儿,玉芹,当个更好的妈妈吧。

往后我也努力些,真的会跟你们好好过日子的,会多给闺女挣钱花,再把那当爹的形象往回找补找补,别作,咱俩都别作别闹了。”

苏玉芹这回连哭都哭不出声了,但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提她女儿就像是被人戳了心窝子。

江源达的眼圈儿也红了,他扭头看向车外:“咱俩的闺女啊,最不该趟进这浑水里,你说咱俩管是过是不过呢。

要是往前能倒倒,时间能倒回去,我真希望是你先发现。

完了咱俩哪怕到了真得离婚的地步了,那也给孩子这高考对付过去,让男男满了十八岁后再编个理由告诉她,是不是能更好些?伤害能少点儿,这话你是赞同的吧?”

说到这,江源达没等苏玉芹开口,先自嘲般摇了摇头:

“可惜时间倒不回去,我就不废话了。

我要说的是,我不是在拿咱闺女扯大旗,你应该了解我的。

我错了就是错了,你是要剁我手指还是要剁我哪,我绝不含糊,但是你剁掉了必须翻篇儿,要是天天日子过的跟毛驴拉磨似的就磨叽这点儿事儿,折磨自个儿,那真不如离婚。

但咱俩能离吗?话说回来,现在不能。

我们大人都无所谓,我们当父母的都失职成这样了,可咱得先想想女儿对不?你别再作了,我也往后一定好好的。”

苏玉芹却听的很心凉,脑子里也不知为何在转悠着:难怪她丈夫从结婚那天到现在,从没跟她说过啥甜蜜话,从没像人家那个亲爱的啊啥的叫过,一天天就会冲她大呼小叫。

她一双泪眼里盛满不甘和不解:“你就是不稀罕我,当年就不稀罕为啥要和我结婚?你就找她啊,你为啥要这么坑我,不坑我我能有男男在这牵绊嘛!”

江源达立马双手搓脸,心里就一个感叹词,哎呦我的娘,这咋听不懂话了呢。

“你咋的了玉芹?咱能不能讲讲理?都多大岁数了还稀罕不稀罕的?我在跟你唠为了闺女咱俩要忍忍,咱俩是当父母的,再难能难过孩子吗?我求你忍忍吶!再坚持坚持几个月慢慢把这事儿淡了,完了咱俩好重新试试!”

“我听懂了,我怎么没听懂?你的意思就是要是没有男男,你会头也不回的跟我离婚。江源达,你做错事儿了你还头也不回就离婚,你咋那么不要脸吶?是你不讲道理!”

“行行行,我可不跟你唠了。”江源达一甩手,转过身又要重新启动车。

“你啥意思?啊?给我说清楚了,你现在还想要离了是咋地?!”

“干啥?疯能不能挑个时候,我要开车你拽我胳膊?!”

“哎呀,你还有脸跟我喊?”

江源达此时也要情绪崩溃了,他不明白跟女人说话咋这么费劲儿,唠着唠着谈心里话,结果他的意思完全被曲解。

他双手举过头顶作出投降状,也很激动道:“我没脸,我不是人,我错了,苏玉芹你大人有大量……”咽了口恶气才扯脖子忽然喊道:

“行!拐回开头,开头你聊的是离婚吧?那我问你,咱俩是不是今天、现在、立刻马上不能离?你是不是也没想好告诉闺女你知道呢?我答应你了,你能马上回家跟孩子摊牌啊?都做不到就给我把眼泪擦干,别拽我开车,赶紧回家做饭!该装什么样装什么样!”

“还特么敢跟我喊?你哪来的脸!”后座的苏玉芹一巴掌就拍在了驾驶座江源达的脑瓜顶上,拍的那个响。

而江源达在挨打后,两手使劲挠自个儿头皮,挠的咔咔响,挠的头皮屑掉在黑大衣上异常明显,他心里就一个念头:再不沟通,再谈心里话是孙子!

第六十三章 掐架掐的天昏地暗

俩人下了车还在吵。

江源达大力甩上车门,苏玉芹也快速跟了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衣服袖子:“你不想说话就不说话啦?你给我说!”

“我说啥啊说?”江源达被气的直拧眉:“你要听啥?”

夫妻俩对视间又面对面离的很近地站着,可目光却像仇人一般,都是烦透了对方的表情。

“你说你要说啥?你是不是昨天去见她了?知道我打她了,要不然你不能昨晚看到我换纱布连个屁都不放,纳闷都不纳闷。

心疼了吧?是不是恨不得给我整死了替她报仇?

那我告诉你,你做到了,你真替她报仇了,我今天真差点儿一头撞死!

因为你给她一笔钱了,把我抢的那钱指定给她补上了,还哄着她让她先离开,省得我们娘俩再揍你那心肝宝贝儿,让她找个地方先消停的好吃好喝的呆着,不像我们娘俩似的连个整觉都睡不着。

备不住就连回那大兴安岭而不是让她回娘家都是你出的主意,你怕我们娘俩再揍着她,你得把她护好了,你们俩单线联系。

你真不是个人!

还有那房子被折腾的跟耗子洞似的,让她把能卖的都卖了也一定是你出的主意,你那花花肠肠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

因为你猜到我今儿一准不能放过她还得再去一趟,你怕我揍她。

你不但让她赶紧跑,而且临走临走你还让她把该卖的都卖了,不为钱,就是为了膈应我,人家能差那两个卖破家具的钱吗?人家跟的老爷们多有钱多有能耐吶,你们联手这么做就是想要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