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歌眼睑低垂,想点头又想摇头,最终化为一声苦笑,“我……不确定!”
见她这样脆弱的模样,陆凌邺脸色阴沉却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在怀中。
“在哪儿看见的?”
砚歌一惊,面色微喜,“小叔,你相信我?”
“嗯,信!在哪儿看见的?”
陆凌邺又问了一句,砚歌波光潋滟的眸子闪了闪,“在……宴厅看到的。”
“和谁在一起?”
“她……一个人。”
“我帮你找!”
砚歌瞳孔闪了又闪,惊惧的望着陆凌邺,“小叔,不必了。兴许是我看错了吧。”
陆凌邺不语,却将砚歌抱得更紧。
酸涩苦楚的内心,加之哭过许久,砚歌很快就在陆凌邺的怀里睡着。
她娇嫩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如轻羽般的睫毛时而轻颤,楚楚可怜。
陆凌邺骤然叹息,抱着她放在kingsize的床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门外,司睿正靠在墙边。
听到声音,他侧目与陆凌邺对视。
两人视线交汇,谁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走进了尽头的办公室。
“陆老大,你女人还好吧?”
司睿和陆凌邺坐下,分别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少顷,陆凌邺问道:“查到了什么?”
司睿摊手,“我已经让安保部调取监控了,半个小时后一起看看吧。至少刚才我的人都表示没人靠近过顾砚歌。她突然失态,也许另有原因。”
“嗯!”
陆凌邺沉稳冷厉的应声,抽烟的频率也加快了许多。
司睿翘起二郎腿,打量着他完美又棱角分明的五官,咂舌感叹,“陆老大,这次认真了?”
无声!
但陆凌邺视线中的坚决却被司睿捕捉的一清二楚。
二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安保部的员工捧着电脑毕恭毕敬的走进来,电脑上的监控画面从砚歌回到座位上开始播放,陆凌邺的冷眸沉郁的盯着屏幕一瞬不瞬。
蓦地,他手指扣响桌面,“停!”
司睿好奇的盯着画面,蹙眉反问,“有什么问题?”
“后退三秒!”
安保将画面后退,陆凌邺的眸子冷光一闪,再次喊停!
“她,是谁?”
陆凌邺精锐的视线定格在画面中一个中年妇人身上。
按照监控中砚歌突然失态的举动来看,就是在这个妇人走过去的时候,她才跌跌撞撞的跑走。
司睿循声看着画面,惊讶的说:“市委夫人……”
陆凌邺眸光微眯,司睿转手挥退安保,“电脑放着,你先出去吧。”
“好的,睿总。”
办公室内,司睿看着画面,直言不讳,“你不会认为顾砚歌是因为她才失态的吧?”
“确定她是市委夫人?!”
司睿一头黑线,“当然啊,我怎么会认错。这次精英汇在海天一号上举行,你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功夫!登门拜访好几次,堪比三顾茅庐!所以,我不会认错的。”
想了想,司睿又补充道:“市委夫人这些年很少露面,别人不认识也很正常。但我实在想不通,顾砚歌因为她失态这事,该怎么解释?”
“给我资料,其他的不用管!”
司睿一噎,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得,你老大,听你的。马上就要精英聚餐会了,你来不来?”
陆凌邺起身,冷语丢出两个字,“不去!”
……
下午四点半,砚歌幽幽转醒。
她睡衣朦胧的睁开眸子,入目就看到坐在床边沙发椅上的小叔,正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笔直修长的指尖时而划过屏幕,他的剑眉微蹙,神情认真无比。
如刀刻般的鬼斧神工的俊美五官,挑不出一点的瑕疵。
砚歌看的有些呆,一时忘了说话。
“醒了?”
突如其来的俩字,惊得砚歌心跳一颤。
她坐起身,脸蛋发烧,“嗯。”
陆凌邺的视线依旧凝在手中的平板上,看都不看砚歌,直接拿起房间的电脑,按了0号键,嗓音低沉:“送餐!”
挂断!
动作一气呵成,特别的有型。
砚歌靠在床头,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
“小叔,在忙吗?”
“嗯!”
得到回应,砚歌只好抿着嘴不说话。
服务员很快将美味的食物送进来,砚歌下了床,望着陆凌邺认真的背影,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她安静的坐在餐车旁,一一打开餐盖,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让砚歌顾不得形象,直接开动。
房间里,安静的只听得到碗筷碰撞的声音,约莫十分钟,陆凌邺将平板放下,顺手点了一根烟,坐着沉思。
身后,砚歌小嘴儿里塞满了食物,见陆凌邺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她匆匆咽了几口,“小叔,你不吃吗?”
“嗯,你先吃。”
砚歌眼底失落一闪,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之前他认真的样子,应该是工作很忙吧。
胡思乱想着,桌上的菜品被砚歌风卷残云似的消灭的大半。
吃饱喝足,她光着脚走到陆凌邺身边,一咬牙就将他手里的烟给抢了过来,嘴里振振有词,“都第三根了,烟鬼!”
陆凌邺的指尖还保持着夹烟的姿势,他掀开眼睑瞭着砚歌,薄唇飞快闪过一抹笑意,随手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吃饱了吗?”
砚歌扭头,“吃饱了,全吃了,一点不剩。你饿了也活该!”
见她闹别扭,陆凌邺毫不在意的以拇指擦掉了她嘴角的一块油渍。
“吃饱了就换衣服吧!”
砚歌扭头蹙眉,“又干什么?”
“慈善拍卖夜!”
“哦!闹半天,这什么精英汇的重点应该是这个拍卖夜吧!”
“还不算傻!”
砚歌下巴一扬,“必须的。”
她转身抱起沙发上的衣服走进了换衣间,在没有陆凌邺的地方,砚歌的脸蛋迅速垮了下来。
开朗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中午的事,对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
当年,母亲跳江自杀,自此尸骨无存。
她连续找了好几年,结果都没有任何线索。
以至于,最后的死亡证明也是警方在搜寻无果的情况下,以超过时效为由开出来的。
她一直期翼着希望着幻想着母亲还活着。
但她自己很清楚,那只是不肯面对现实的自欺欺人。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亲眼在宴厅里看到那个和母亲的身形相仿脸颊相似的女人,她激动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那么真实,那么真切。
然而,事发到现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她不禁自嘲的猜想,当时是她胡思乱想的看花了眼吧。
……
晚上六点,海天一号,会议厅。
厅内投射在墙上的字母清晰的写着‘慈善拍卖夜’五个大字。
而足以容纳前任的会议厅,一排排的桌椅摆放的整齐有序。
每个桌上,还写着嘉宾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