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穿之娘娘悠闲日常(131)
但他那时已经是穷途末路,不投降不就死了吗?所以他为了能多活几年也只能从命。
但如今四海靖平,仗快打完了。当初一众给过皇上难堪,下过朝廷面子的人如何还能好过?皇上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毕竟若不狠狠清算曾经的‘叛贼’,以后皇上还如何压服群臣,皇威何在。
话虽如此,玉娘还是心存侥幸:“万一呢?不到真下旨的那一天,谁知道会怎样。万一皇上真就是大发慈悲,决定从轻发落呢?”
王辅臣摇摇头:“玉娘啊,我当初那是造反呐!诛九族的罪,如何从轻发落?皇上之前是发了明旨说不予追究。但真要治罪,名头多的是,大不了改天找个别的名头就是了。我要是自己死了,保全了皇上的名声,皇上看在我懂事的份儿上,说不定还肯放过吉贞,放过你和成儿。我若真敢全须全尾地回京,皇上见到我再想起当年,到时候心里的怒火烧起来,如何还肯放过你们!”
玉娘听得捂住脸,终于撑不住这一身硬脾气了,瘫软在地,痛哭起来。
王辅臣爬过去,蒲扇似的巴掌一把抱过她,劈头盖脸亲了她几口:“走吧!跟我这一场,苦了你了。我要是当初早知道能遇上你……银钱我都藏好了,就在你以前跑镖常过的那个山头破庙里。一应手续图海也应承了会帮忙办妥。你去拿上钱,找个好人再嫁也成,自己置些产业过活也罢,往后……带着成儿好好过吧。”
玉娘号啕出声,揪着他的衣襟,狠狠扇了他几个大巴掌:“你他妈个死没良心的!还让我改嫁!我他妈嫁谁去啊!!!”
……
几天后,营中将士听说王将军把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火辣娘儿们给打了一顿,赶出了大营。
众人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王将军不是一直挺喜欢那婆娘吗?”
“谁知道?指不定是犯了什么事儿。”
“嘿嘿,是不是背着将军偷人了?我看那婆娘如狼似虎,又鲜嫩又水灵。指不定是王将军喂不饱人家,扒上咱们营里哪个野汉子了……”
众人议论归议论,但这等家务事,也没人多管闲事。
随后数日,王辅臣突然就跟疯了一样,也不管军务,也不见外人。天天就是把自己那一伙子老弟兄叫在一起,饮酒作乐,喝得昏天黑地。
图海营帐里,副将有些迟疑:“将军,咱们真不用管?”
图海摇头:“也没几日了,随他去吧。”
这天夜里,王辅臣照旧和众弟兄席地狂饮,宴过半晌,酒正半酣,他却突然掷杯在地,清醒过来。
众人都跟着停下来,看向场子正中的王辅臣。
王辅臣摸摸身上的盔甲,都旧得不行了。
他把盔甲解下来,递给右手边的虎头:“这个给你了,穿了这么些年,血呼啦的洗都洗不干净了,留着做个念想吧。”
虎头眼含热泪:“大哥!”
王辅臣摆摆手:“你们几个就少跟我这儿娘们唧唧的了,你们嫂子这模样我瞧着欢喜,你们这样我瞧着是真恶心。”
其他几个汉子都忍不住掉泪了,一个跟着一个地喊‘大哥’。
王辅臣叹气,扔出几个包袱:“就到这儿吧……钱我都分好了,哥儿几个都一样,谁都别抢。拿上钱,都滚吧!”
“大哥!我不走!”
“我也不走,皇帝想杀就让他杀!咱们一起上路,下辈子还是好兄弟!”
王辅臣踹了他一脚:“滚你妈犊子,谁他妈跟你下辈子,老子要有下辈子,那也是跟你们嫂子约,跟你约的着吗!”
王辅臣挨个给了一拳:“行了,都别跟这儿磨叽了,什么死不死的,老子家小还指着你们照料呢。都他妈跟着老子死了,老子的婆娘和儿子喝西北风去啊!”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无奈拿上包袱,依依不舍地拜别大哥。
……
等人都走了,王辅臣对着眼前空荡荡的大帐,有些呆愣。
亲兵进来给他倒水,王辅臣看他:“你怎么没走?”
亲兵跟他那么些年了,无所谓道:“我这不是等着给你收尸吗?说吧,你想怎么死,挑一样抓紧完事,我好收拾包袱走人。”
王辅臣:“……”
他学着玉娘跟他逗乐子的架势推了亲兵一把:“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人呀~”
亲兵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滚!”
王辅臣哈哈一笑,转瞬又不说话了。
亲兵看他一眼:“真就这么定了?要不咱们跑了算了,随便找个山头落草,我看嫂子也不嫌你。”
王辅臣摇摇头:“何必呢,再连累着你们过不了安生日子。我死了,你们都是没名没姓的,拿了钱各过各的不是挺好的?”
亲兵叹气:“那行吧,我也不劝了。”
王辅臣看他:“我刚才分家产,忘给你留了。”
亲兵:“……”
亲兵:“我等会儿多捅你两刀。”
王辅臣:“……”
王辅臣环顾四周,就眼前还有个装着水的银碗。他把里头的水泼到脸上,随手洗了把脸,把碗递给他:“这还挺大块银子,得有个好几斤……”
亲兵瞧瞧,接过来揣兜里了,也行吧。
两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亲兵拿着刀的手忍不住开始抖了,边抖边骂:“妈的,一个个都跑得快,留下老子一个人干这瘪犊子活!”
王辅臣见他脸上都是汗,心里怪不落忍的:“算了,别动刀子了,留了痕迹图海不好交代。”
亲兵松了口气,扔了刀子:“那怎么办?”
王辅臣想了想:“贴加官吧。”
亲兵皱眉:“那是宫里奴才的死法。”
王辅臣叹气,他们不就是个奴才吗?
“图海对我有恩,我畏罪死了,到时候皇上问起罪来,他也跑不了。”
亲兵没办法,只好抖着手把一张张喷了酒的桑皮纸往他脸上贴。
“你TM别抖了,都贴歪了!”
“你TM自己也抖呢!”
“废话!老子要死了能不抖吗!”
……
“我怎么听着你哭了呢,你这冷心冷肺的还会哭呢?”
“滚!”
……
图海营内,副将悄悄进来道:“将军,王辅臣去了。”
图海沉默半晌才道:“知道了,着人好好收敛尸身,吾等即刻回京。”
“是。”
王辅臣的死讯到京,玄烨听后沉默了良久。
图海跪在御阶下请罪——之前王辅臣曾经寻死过一次,皇上将其交给他,要求他严密看管王辅臣,如今王辅臣既死,图海难脱罪责。
虽然王辅臣为了不连累他,谎称暴病而亡,但皇上何等利眼,哪里会看不穿这其中的把戏。图海也没想欺君,他敬佩王辅臣愿为家人和部下慨然赴死的气概,既已答应为其周旋,便已经做好了被问罪的准备。
大殿内一片渗人的静默,玄烨看着御阶下这位功臣,破天荒主动开了口:“朕在等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