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人对坐着,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想着沈含烟。
而沈含烟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呢?
季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离安检的最后时间还有半小时。
季童晃着腿,一脸坦然的看着季唯民在她的注视下越变越尴尬。
哦季唯民你这个老东西,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
你该知道,沈含烟还那么年轻,她生命还有大片大片的空白画卷等着徐徐铺展,凭什么跟你搅在一起。
二十分钟之后,沈含烟拖着行李箱出现了。
她看了一眼季童,又看了一眼季唯民,然后在季童身边坐下了。
季童刚才傻等的时候去自助贩卖机买了块牛奶巧克力,拿到手后又觉得不想吃,就一直拿在手里晃来晃去的,这会儿沈含烟坐下时她一紧张,手指一用力,“啪嗒”一声碎得好彻底。
沈含烟很自然的从她手里拿了一块:“我能吃么?”
季童心想:沈含烟什么时候喜欢吃零食了?
可沈含烟的指尖擦过她的手指,软软的,显出两人很亲昵的样子。
季唯民很尴尬的对沈含烟说:“这孩子不知怎么跟来了,肯定是问了邓凯,说跟你关系好,想一起去……”
沈含烟淡定的说:“不是邓秘书,是我告诉季童的。”
季唯民傻了:“为什么?”
“为什么?”沈含烟重复了一遍季唯民的问题,好像很诧异他会这么问:“当然是因为我和季童关系好了,从很久以前就是了。”
她还问季唯民:“你不介意吧?”
季唯民只好说:“当然不介意。”
此时季童心里的愉悦感源于,沈含烟对季唯民解释的理由跟她如出一辙。
而且她看了眼沈含烟的侧脸,心里莫名涌出一种感觉:沈含烟之所以挑“家宴”那天邀季唯民去云省,是一早算准了她会跟着去的。
为什么沈含烟要这么做呢?
季童又看了看沈含烟,那张脸上却变作一贯的清冷,根本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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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一落地,季童立马感受到了“四季如春”这种气候的魅力。
脱了大衣搭在手臂上,喝着前台准备的玫瑰花茶,等待着办理入住。
她抿着小小透明的玫瑰花茶杯,懵懂无知的眨眨眼:“我要跟姐姐一起住。”
季唯民问:“为什么?不用省钱,一人住一间不是更舒服?”
“为什么?”季童学着沈含烟重复了一遍季唯民的问题,像是她也很诧异季唯民会这么问似的:“当然是因为我和姐姐关系好了。”
她还学着沈含烟问季唯民:“你不介意吧?
季唯民就不说话了。
季童发现沈含烟教她的每一招,真的都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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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到酒店吃了顿沉默到诡异的午饭,然后各自回房收拾一下,决定下午出去逛逛。
沈含烟拉开行李箱,拿出一条碎花长裙和一件米白色毛衣开衫,淡淡绛紫色的碎花很符合沈含烟清冷的气质,却也能把沈含烟清冷的气质衬得柔和一点。
季童双手后撑坐在床沿冷笑:“准备得很充分啊,这是想勾引谁?”
沈含烟没说话,抱着裙子和毛衣往洗手间走。
季童:“谁让你去洗手间了?”
沈含烟站住瞟了她一眼。
季童:“你、你就在我面前换。”
哦妈的她结巴什么。
沈含烟:“为什么?”
季童咽了咽唾沫:“你在我面前换也无所谓啊,我又不受你勾引。”
“而且,”她声音兔子一样小下去:“该看的我也都看过了。”
哦妈的她又害羞什么。
沈含烟若有似无的勾了下唇角,然后她很自然的,开始在季童面前脱衣服了。
季童斜眼从窗帘没拉紧的一条缝里,瞥着窗外枝头的花,眼尾余光都能瞟到那一具白花花的身体。
沈含烟真他妈的白。
白得像夏夜绮梦后床前洒下的月光,像寂静街头从没人踩踏过的堆雪,像世界上最优秀的画匠也调不出的纯洁美好的颜色。
沈含烟清冷的声音传来:“不是你要我在你面前换的么?你怎么又不看呢?”
“谁说我不看?”季童别别扭扭缓缓转过头来,又咽了咽唾沫:“我要看。”
第72章
沈含烟那样坦然的看着季童,让季童很庆幸自己现在留着梨花头的发型,不然一定会被沈含烟瞧出她红了耳朵。
沈含烟的白几乎刺痛她的双眼。
还有那样的线条,季童很难想象,饱满与纤薄可以完美的相融于一体。沈含烟光脚踩在地板上,脚腕那么纤细而灵动,像春天的柳枝。
而她整个人的感觉,带着成熟的韵味,又像秋天饱满的硕果长在枝头,只待人采撷。
四季和时光在沈含烟身上奇异的融为一体,当她拿起碎花裙子准备穿时,被季童一把勾住腰带到面前。
季童抱着她的腰仰脸看她:“沈含烟,有时候我真的恨你。”
沈含烟垂眸看她,目光像刚下机时吹来的第一缕柔风:“我知道。”
季童几乎忿恨起来:沈含烟知道什么呢?
沈含烟并不知道,她恨不得沈含烟没有这么美,美成了她的诅咒和锁链。
沈含烟也不知道,她恨她,是因为她爱她。
沈含烟站着,季童坐着,高度不合适,导致季童像个贪吃的孩子伸嘴去够,又因急切让两人一同摔倒在床上。
她还抱着沈含烟不肯撒手,她的脸就被柔软掩埋,近乎窒息的感觉让她内心如气球般充盈起来,暂时停下去看沈含烟的脸。
沈含烟闭着眼,皱着眉,因她唇舌的放肆而眼皮泛红,一声都不吭,露出那种让痛苦与欢乐奇异相融的表情,那是她最爱的表情,吸引着她近乎贪婪的去看。
刚才沈含烟站在她面前时她发现,那莹白如玉的小腿上,有好大一块乌青,一看就知道,沈含烟不知什么时候又摔倒撞到腿了。
以前沈含烟就经常摔倒,明明是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奇异的反差。
因为沈含烟太白了,那乌青反而变成了皮肤上的神奇装点,为沈含烟的美丽和脆弱加码。
季童又埋头去噬咬,说不上是想与沈含烟更亲密,还是她希望在沈含烟皮肤上留下自己的勋章,让沈含烟无论跟谁去到哪里,都一直带在身上。
沈含烟在推她,可那推也不是真的推,两人好像在想同一件事。
季童头都是晕的,想起有个成语叫“意乱情迷”。
云省很美,有一朵一朵盛开的花,一条一条泛滥的河。
沈含烟的手蜷在季童肩头。
然而此时门被敲响了。
妈的,妈的,妈的,季童在心里连骂了三声,缠住沈含烟不愿意放。
可外面敲门的人很固执:“季童,含烟,你们换好衣服了么?”
季童不得不放开沈含烟,沈含烟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裙子和毛衣,然后去了洗手间。
季童深呼吸了一下,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