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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在他方(7)

梁凉记得她早上临走前摸了摸狗鼻子(一个简单判断宠物是否生病的方法,如果狗鼻子湿润,就说明没发烧),坦克全身发抖,龇着白牙想咬她。

她看了眼宠物碗,狗粮居然满满当当的,没有碰过。梁凉心里一沉,光着脚跑到坦克最喜欢趴着的狗窝前,位置也是空的。

门窗锁都完好,坦克应该也没有跑出去,但家里找寻一圈都没有发现小狗的身影。

梁凉连声唤着爱宠的名字,不停地在公寓里寻找。

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她口气有点不好。

“小女仆吗?我是吴燕夏,昨晚我们见过面。”

梁凉呆住,等反应过来后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吴燕夏的声音非常特别,即使在电话里都能清晰辨认。但这个古怪男人在她心里已经紧密地和“养蛇”、“超级可怕的生物”、“远离人物top.1”等标签彻底联系在一起。

她还没说话,对方继续劈头盖脸地问:“你家那条狗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呃,啊,我回家还没有看到坦克……”

吴燕夏在另一边仿佛也正陷入某种抓狂,他自己念叨几句:“神灯平常最喜欢什么地方?对,水,阴暗的地方。那个小女仆,你去你家的浴室或厨房管道处角落看看,它有没有藏到这里。”

梁凉正在手足无措,下意识地照着他的话去做。

这个叫吴燕夏的还真有点料事如神,她果然在隔间洗衣机后面发现了坦克。泰迪以扭曲的姿势,紧紧挤在管道和墙壁中央的位置,听到声音也不抬头看自己。

它怎么躲在这里!

梁凉松了一口气,费力地伸手要把它抱起来。

坦克这时候却对主人示威性的龇牙,居然还想咬她。梁凉轻轻打了它脑门:“讨厌,凶什么凶!”

还是把它抱在胳膊下面,走入客厅。

丢在茶几上的手机依旧传来细碎声音,吴燕夏居然还没有挂断,一直“喂喂喂”地说话。

他终于再急促地说:“找到狗了吗?”

梁凉想起来还没问这人给自己打电话来干什么,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啊。

“找到了,谢谢你。”又再提起心,是不是魏奎这家伙出什么事情,否则吴燕夏要给她打电话?

对方却冷冷命令她:“你暂时不要碰那只狗,把它锁起来。然后把你家地址告诉我。”

她不由傻眼。

一个陌生男人深夜要自己家地址,还是这么个神神道道比魏奎还代表不详的人物,梁凉哪里敢说,她为难地握着手机,心里鼓起勇气想如何拒绝。

吴燕夏在对面阴森地哼了一声。

“小女仆,你不是很宝贵自己的那只小狗?”

“对啊,但是我现在已经找到坦克了。昨天我不该随便进你家,坦克和你的蛇打架也有我的责任……”

对方再次打断她,正色说:“小女仆,你现在真的还没发现异常,对不对?”

“咱俩的宠物,很不对劲。”他顿了顿,仿佛占星师说出这种话都显得很疯狂似得,“它俩,嗯,昨晚好像是把灵魂交换了。”

梁凉又怔住。

也许应该斥责这个“占星师”的疯话,或者直接挂断电话不理睬,但她莫名其妙地回头瞥了一眼。

打电话的时候,梁凉弯腰把怀里的泰迪放回地面。

此刻,坦克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撒开腿在家撒欢地奔跑,亲热地围着自己打转,玩着她垂下的缎子腰带。此时,坦克正在用它的肚子,自地板上以来回地蠕动、蠕动、蠕动的方式往远处“爬行”,好像不会用四条腿似的。

一条小狗居然以这么个方式走路,场景可谓是滑稽。

也可以说……嗯,有点恐怖。

耳边的对方继续艰难地说:“可能有点天方夜谭,但我的蛇姑娘表现有点奇怪。你的狗呢?有没有表现得像蛇?”

他等了会,直接说:“喂,你的地址到底在哪儿?”

☆、第 5 章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别管我,我不改文会死。。。有错别字一定告诉我。

吴燕夏拎着蛇笼走出自己小区后,毫不迟疑地向梁凉家相反的道路走去。直到两分钟后讪讪地走了回头路。

有些顾客叫他夏大仙,此人好像只需看一眼星盘,就把能一个陌生人从童年到这一秒发生的所有事情和性格缺点都滔滔不绝说得令人痛哭满面。但同时,这位夏大仙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路痴。

吴燕夏把这个缺点归咎于小时候自苗寨长大,夸口什么迷路是经常遇到鬼打墙。但这里是繁华的大城市,他跟着手机依旧花足了三十分钟才摸上梁凉的楼。

电梯不入户,等门打开,吴燕夏看到昨晚那个怯生生却没存在感的LO娘正发抖地靠在门口等着自己。她的背影依旧很有特色,厚底鞋,典型的大膨胀及膝裙。

听到声响,梁凉像受惊的小鹦鹉似地回过头,眼睛微微发红。

“小女仆?”他打了声招呼。

梁凉的脸微微一白。

身为重度洛丽塔服装爱好者,四方评论褒贬不一,偶尔也收到侮辱轻蔑的评论。但吴燕夏转动他那猫眼石般的闪亮眼睛,内里神色却传达着对她整个人的无动于衷,就像高傲吃饱的猫瞥了眼它没什么胃口的小鸟。

吴燕夏仅仅是随口调戏了她一句,立刻步入他关心的正题。

“你那只小狗怎么样?它什么表现?是不是很古怪?”

“它一直在地板上扭来扭去……”

梁凉试图也像眼前的丧帅占星师那么镇定,很明显地失败了。

刚刚,坦克一直发出古怪的嘶嘶的声,那声音绝对不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反而像某种神秘而有规律的腹音。原本可爱的尾巴高频率的甩动,向来温和水润的黑眼珠如今换成陌生的冷淡阴毒的橙黄色瞳孔,盯着人的时候仿佛能穿透人心。

梁凉哆嗦着想给它套上口罩,冷不防坦克用尾巴狠狠地甩了她一下,整个雪白的手腕居然被打红了,她迅速地尖叫一声,没出息地跑到走廊上等待吴燕夏。

吴燕夏一直皱着眉听,他告诉她:“首先我得先进你家看看情况。你是跟我进去,还是在走廊等我?”

梁凉却微弱地问:“你手里提着什么呀?”

“哦,是蛇笼子,装着我那条蛇。”他看她畏缩了一下,只好说,“这样吧,我把笼子放在走廊,你跟我一起进去。”

梁凉赶紧点头,这样的做法是最安全的。

她小心地跟在他后面,吴燕夏今晚换了一件和昨晚不同颜色的T恤,后面却同样印着“不算命”的黑体大字,而鼻尖嗅起那股缓缓递出的活泼清爽柑橘味。

昏暗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吴燕夏脸颊瘦瘦的,仿佛妖冶加阴险版本的六小龄童。

……这个男人真的好奇怪好可怕啊。

梁凉悄悄收回目光后简直又要哭了,她昨晚为什么要接魏奎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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