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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37)

“不全是。”邬引玉发动了车,有点无辜地说:“我摊上东西了,得避避。”

作者有话说:

=3=

第29章

摊上的其中“一样”, 可不就边上跟着。

邬引玉看向窗外,见吕家暂还没人追过来,轻呼了一口气问:“要跟我走?”

“你要往哪避。”鱼泽芝连安全带都系上了。

邬引玉伸手往对方安全带上一拨,“您还不知道我要往哪儿避, 就敢上我的车?上贼船都不是这么上的。”

“那你说说, 我也好揣摩揣摩。”鱼泽芝神态从容, 是半点也不慌。

“天涯海角?”邬引玉手指头还勾在那安全带上,“走么。”

“你乐意就成。”鱼泽芝一副就着她的模样。

邬引玉只好松手, 打了转向灯驶向大道。

车刚开出去,后座的包里忽然传出一阵手机铃声。

电话来得巧, 指不定就是吕家人打来的。

“我要回邬家一趟。”邬引玉没开口让鱼泽芝帮拿手机, 只顾着往前开, 含含糊糊道:“吕倍诚扶乩召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玩意附到他身上时,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么。”

“什么声音?”鱼泽芝问。

“我说不清, 那绝不是人发得出的声音,但又的确是从吕倍诚身体里传出来的, 听着……像是什么东西被撞了一下。”邬引玉模棱两可地描述。

本以为鱼泽芝也会装作不知,没想到她竟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一个字:“钟。”

没错,邬引玉听到的可不就是钟声么。

这么看来,鱼泽芝和那佛魔似乎不是一伙的,可这人行事古怪,也不知究竟站在哪一边。

邬引玉一哧, 开玩笑说:“那玩意竟还会发出鸣钟声,是故弄玄虚装作神佛, 还是想叫我们掉以轻心啊。”

“都有可能。”鱼泽芝侧头注视窗外。

邬引玉的手机铃声响了一路, 蓝牙不知怎的竟没连上, 把车上播放器的音乐搅得吵闹杂乱。她忍无可忍,只好说:“劳烦鱼老板帮我拿下手机。”

鱼泽芝解开安全带,扭身往后捞,把那软皮挎包的带子拉了过去。

“看看来电人是谁。”邬引玉一顿,慢吞吞补充道:“劳烦鱼老板。”

包都已拿在手上了,鱼泽芝只得扯开拉链,把那只震动不停的手机拿了出来。

“吕老打来的。”她说。

不出邬引玉所料,吕家果然是要找她的,她不大明白,那句警示是不是为了挑拨离间,毕竟上了吕倍诚身的东西,可不是寻常鬼祟。

可既然是吕家扶乩得来的结果,想来不论她怎么解释,吕冬青都是要信的。

“你也觉得他们在邬家么。”鱼泽芝突然问。

邬引玉当然摇头,嘴角往上一翘,“我这段时日没少在家,吕三胜的魂和另外两人要是被困在邬家,我能不知道么。”

停顿了数秒,她接着又道:“再说,如果真在,那能谁做的?”

鱼泽芝没有及时系上安全带,使得那提示音一直在响。

半晌,她才扣上插上插扣,淡淡说:“墨气如果真把人藏在邬家,定有其道理。”

邬引玉正视着前方,却忽略不了身侧投来的目光,她被盯得后颈发凉,扯出一个笑,戏谑道:“鱼老板还怀疑我?我有这能耐么,我图什么。”

“不是,没怀疑。”鱼泽芝敛了目光,不大诚心地澄清。

“我的耳机在包里。”邬引玉忽道。

鱼泽芝便翻找了一番,终于摸到了耳机壳子,看对方无心伸手,便靠过去为她戴上。

虽然鱼泽芝的举止小心到带足了分寸感,但邬引玉的耳廓还是被搔得痒了一下。她连忙腾出一只手,把耳机接过去亲自戴上,嘟囔道:“不敢再劳烦鱼老板。”

“客气什么。”

电话接通,传出来的竟不是吕冬青的声音,而是吕倍诚。

因为和此人不大熟,在听见这声音时,邬引玉还稍稍辨认了一下。

“邬小姐现在在哪里。”吕倍诚开门见山地问。

邬引玉微作思索,回答道:“在外面,吕二公子有何见教。”

“扶乩时想必你看到了,也听到了,邬家此时可方便迎客?”吕倍诚很是直白。

吕家明摆了要进邬家搜找,而邬引玉急着要走,可不就是为了提早回去确认一些事么。

她幽慢回答:“那麻烦诸位一小时后再过去,如今家里凌乱,我还得稍作整理。”

吕倍诚竟然同意了,他那声音带着扶乩后留下的虚弱,说:“那一时后见。”

邬引玉心跳如雷,如果不是在城区,她定已把油门踩到底了,哪还会这么慢悠悠地开。她沉下一口气,问道:“吕二公子的眼睛还好么。”

“多亏邬小姐及时出手,伤得不算严重。”

“扶乩时,吕二公子可是看见了什么?”邬引玉气息微急。

扶乩所见,自然是和附身鬼神有关的种种。

那边的人沉默了许久才说:“看见了一些塔刹,一尊巨大的石像。”

听这描述,吕倍诚见到的可不就是邬引玉梦里的“小悟墟”。

但邬引玉只是说:“怪事,我以为你看见的会是什么张牙舞爪的邪祟。”

谈话不了了之,吕倍诚约莫是双眼又出血了,忽地发出一阵痛吟。

扶乩结束,吕倍诚就算不死,怕是也留不得,邬引玉本就不愿多说,索性道:“吕二公子好自为之。”

那边很快挂断了电话。

“他看见了什么。”鱼泽芝问。

邬引玉看着前路,漫不经心道:“说是看到了一些葫芦塔刹,多得惊人。”

后视镜中,鱼泽芝目色微黯,好像心有所想。

路上,邬引玉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叮嘱他立刻去找吕三胜的护工要一件衣服,得快,也得悄悄的,不能让吕家知道。

鱼泽芝就坐在副驾上,听得能不清楚么,当即问:“又要唤魂?”

“这次不是。”邬引玉否认。

邬家极静,看窗里一片漆黑,想来邬挽迎还在外面加班。

邬引玉窸窸窣窣地翻出钥匙,说:“您近来做客倒是勤。”

“不欢迎?”鱼泽芝跟在后面,问:“你要怎么‘整理’。”

“欢不欢迎,您还不知道?”邬引玉走进屋里,回头促狭地笑,“此前吕三胜的魂的确不在这,但如果在警示出来后,忽然就在了呢?所以我得提前回来找找。”

这事的确说不好,谁知道是不是有东西想陷害邬家。

找活人魂不比召死物简单,鬼祟易饿,有时仅是用元宝香烛就能把它们引出来,可活人魂不行。

邬引玉朝屋中扫了一眼,然后便从鱼泽芝身侧挤出了门,直往院子后面走。

“往哪去。”鱼泽芝紧随在后。

邬引玉笑说:“去抓只活鸡。”

五门家中养有鸡鸭也不奇怪,毕竟有时还得取鸡血画符。

邬引玉走得急,旗袍的裙摆被踢得来回曳动,那截小腿在夜里显得更加白无血色。她走到鸡笼前,拉开门闩,单手掩住口鼻,微微后仰着伸手朝笼里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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