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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390)

“快些找牠?恐怕是陷阱。”莲升踏入屋门,满屋的纸扎人又纷纷扭头。

这回纸扎人哪还光看不动,甚至一窝蜂涌去,就连那被鱼素菡拉去弹钢琴的也不例外。

这些纸扎全是莲升亲手做的,一只只好似狗儿,循着主人气味而去,真的狗儿却蹲在钢琴边,嗷嗷地欢叫了两声。

莲升只一挥手,纸扎便顿在原地,她扫视屋中一圈,问鱼素菡:“素菡,我不在的这段时日,来过客人么。”

鱼素菡走过去,路过沙发时把玩偶抱进怀里,仰头说:“头几天有客人来,后来就没了,吕家和封家的爷爷来过。”

她怯怯看向引玉,还是有些怕生,说:“宋姨来过,还有萃珲八宝楼的祁老板也来了。”

宋姨不出意外就是宋有稚,但是……

“祁羽非?她来做什么。”引玉一哧,看向莲升,“你欠她货款了?”

“自然没有。”莲升看鱼素菡神色无异,便知道吕冬青和封鹏起等人不过是过来看看,不曾在小孩面前提及太多。

但她想到振和紫拿到的铁钉和纸片,俯身看着鱼素菡说:“家里可有出现脏东西。”

寻常人家的小孩,别说看见“脏东西”,光是听这一说,便要被吓哭。

鱼素菡自小和鬼祟打交道,自然不会哭,摇头说:“没有,这段时间没见过哇呜。”

“哇呜”是小孩口中的鬼。

不过鱼素菡低下头,怯声怯气说:“家里坏了好多纸扎,有的要给我洗澡,碰了水就坏了,有一些想做饭,被烧没了。”

满屋的纸扎,烧起来那还得了。

莲升却不慌不忙,问:“那是谁灭的火。”

“纸扎。”鱼素菡说。

难怪坏了那么多。

作者有话说:

=3=

第181章

鱼素菡垂头不动, 知道这样的纸扎光是做上一只,就得费上不少心力,如今宅子里的纸扎稀稀拉拉,坏了得有半数多。

这坏的哪单单是纸扎, 分明是鱼泽芝的心血。

“坏就坏了, 再做就是。”莲升不甚在意。

鱼素菡还是不抬头, 在鱼响戈和魏流杏离世后,她平日里不爱见人, 幸而有满满一屋子的纸扎,才不至于变得孤僻古怪。

那些纸扎, 有的自她出生起就陪着她, 有的是她在电视中看着喜欢, 便求着鱼泽芝给她做一个相像的。

经年累月的陪伴,鱼素菡早把纸扎当作玩伴, 少了眼熟的那么几个, 她还挺难过,即使心里清楚, 纸扎本就不是活物。

“这小孩倒是长情。”引玉替莲升把话说了,“去玩儿,不怪你。”

鱼素菡不吭声,紧紧搂着怀中玩偶,压得那玩偶都快走样了。

“钢琴听到了,挺好。”莲升往鱼素菡发顶轻拍, 收了手便要往楼上走,对引玉说:“衣服先穿我的, 改天再回邬家取。”

“我把衣柜整个搬来?”引玉抱臂, 一副要在鱼家长住的模样。

“你乐意便搬。”莲升扶着栏杆, “不乐意就做个新的,要么将就着挤挤。”

她话音方落,衣角便被拉住,还以为是引玉,故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一听,脚步声窸窸窣窣,分明不是。

鱼素菡跟在后边,拉着莲升的衣角说:“坏的那几只,能不能救回来?”

原来是在纠结这事。

莲升停住脚步,回头见引玉在鱼素菡边上好整以暇地笑。

她移开目光,看向鱼素菡发顶,说:“你说说是哪几个,烧成灰化成水的,我哪里认得出来。”

鱼素菡听出莲升言下之意是可以救,眉间登时扬出喜意,将坏的其中几个描述出来,说:“一个是穿花裙的,蓝白色的花,还有个是穿黑衬衣黑长裤的,那穿墨绿旗袍的姐姐也要,还有头顶上扎了个红色大蝴蝶结的。”

引玉知道这小孩长情,没想到对每个都长情,竟一口气说了十来个,没一个重样的,叫她听得脑仁嗡嗡。她也不知莲升记不记得清,反正她是听过就忘了。

“迟些做,不会少。”莲升淡声,察觉衣角微松,又说:“等会如果来电话,便去接了,敲门告诉我是谁打来的。”

鱼素菡应声,趿拉着不称脚的拖鞋跑远,用力地扑到了沙发上,檬檬也跟着扑。

莲升又要上楼,岂料衣角又被拉住,这回不必怀疑,一定是引玉。她回头,便见引玉下颌微抬,朝墙上座机努去。

“不给祁羽非打个电话么。”引玉还惦记着鱼素菡刚才说的话。

“这么急?”莲升眉梢微抬,转身下了楼梯。

“急,不早些问清楚,今夜是睡不好了。”引玉松开莲升衣摆,拿起墙上座机递出去,说:“那时要不是误打误撞,在萃珲八宝楼看到了关于无嫌的消息,我怕是还得走不少弯路。”

莲升接过去,在通话记录里找起祁羽非的号码,但光有号码没有备注,她怎知道哪个是祁羽非的。

“退。”引玉挨在墙上看。

莲升便倒了回去。

“退,再退。”引玉一顿,说:“就这个了。”

莲升不动声色地看她。

引玉笑了,凑到莲升唇边闻,说:“也没呷醋,怎么是酸的。”

“记得倒是清楚。”莲升淡淡道。

“我是萃珲八宝楼的常客,时不时就要找她。”引玉真当莲升呷醋了,指腹压上莲升唇角,抹了两下说:“况且她那号码好记,我记得也不稀奇。”

莲升不咸不淡地嗤上一声,这才给祁羽非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看时间已近十二点,不知道祁羽非是不是睡了。

“再打。”引玉耐心十足。

第二次拨过去,电话终于被接通。

祁羽非应当是睡下了,接通时嗓音里挟着困意,良久才问:“鱼泽芝?”

这号码她打过几次,就为了问鱼素菡,鱼泽芝回来不曾,可那鱼素菡岂会主动给她打电话,所以她一猜便知道是谁。

“是我。”莲升开门见山地说:“素菡说,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来过鱼家。”

“是。”祁羽非爽快承认,“吕封两个老爷子来找过我,就因为邬引玉失踪前曾和我联系,我联系不上她,便找你,谁知你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吕老竟还找到你那了。”莲升语气平平。

祁羽非意味深长地问:“邬引玉在你边上么。”

话筒扩音不错,不把耳朵凑过去也能听到。

引玉靠近说:“别来无恙,祁楼主。”

“我早该猜到你们俩关系不浅,上回我不在,楼里管事的坏了规矩,鱼老板拿红玉钓人,如今是钓着了?”祁羽非鼻里哼出声,“两个人同时没影,莫非是私奔去了。”

她在旁人面前开惯了玩笑,忍不住戏谑一句。

莲升默了片刻,绕开话题说:“吕封二老去找你时,可有问起什么。”

“问了邬嫌的事,我倒是有查到一些,但资料太少了。那几个老头子太凶,我别无他法,只能把手上旧照片和报纸都交了出去,听说他们后来去了草莽山,后续如何我便不知道了。”祁羽非向来只谈钱,鲜少会主动说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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