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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64)

鱼泽芝不咸不淡地问:“做梦了?”

“嗯,梦里很湿,浑身不舒服。”邬引玉故意说。

“怎么。”鱼泽芝很轻得哼笑了一声,语气静得似乎无欲无求,又说:“还想让我帮你擦?”

“求之不得。”邬引玉顺着竿子就往上爬。

鱼泽芝只是笑笑,没应话。

挂断电话,邬引玉突发奇想地拿起那只转经筒,放在掌中掂量了一下。

没想到,转经筒好像……又沉了。

她心底忽然涌上一个极古怪的猜想,难不成又有人被装进去了,可又不曾听鱼泽芝说,五门里又丢了谁。

临到夜里,电视播报的几乎都是洪涝的新闻,牙樯滩附近有不少人下落不明。

邬引玉不安地看着腿边的转经筒,很想把这东西拆开看看,但又有所顾忌。

此时吕一奇等人还是寿命未尽的卦象,如果她直接拆了转经筒,里面的魂会不会直接被扼杀?

她不敢冒险。

牙樯滩的雨还是没有停,邬封吕三门过去了两天,邬引玉便在酒店呆了两天。

这两天里,她越来越容易疲乏,也容易饿,可不论怎么吃,那腹中空空的感觉还是不能消散。

她费尽力气才从床上爬起,扶着墙走至镜前,看到了一脸病容的自己。

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病过如此严重,腿脚无力,又腹饥反胃,走两步便摇摇欲坠,好像这气只能多喘一秒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邬引玉帽子一戴,干脆打车到了医院。

不想,一番检查下来,竟连个小病也没有,反倒花了一通冤枉钱。

在医生看检查单的时候,她在边上问:“我真没生病?”

“您应该是心病?要不,您从这儿出去,右拐直走,看见第一个楼梯口便拐上楼。”医生建议道。

邬引玉扶着墙几步一喘地上楼,眼才抬起,便看到了精神科的牌子。

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医院于她而言,显然是没什么用了,她干脆走了出去,在倒地前,很碰巧地见到了鱼泽芝。

讨人情来的,邬引玉想。

作者有话说:

=3=

抱歉请假了一天,今天新更新的这章评论里都会掉小红包,感谢

第40章

鱼泽芝从车上下来, 便看见邬引玉歪着身往地上跌。

邬引玉昏昏沉沉,周身使不上力气,本还指望医院给她开点药,没想到药没开上, 倒是给她指了另一条路。

幸好鱼泽芝来了, 把她从地上连拎带扶地搀起, 否则她这一躺,也不知道多久才动得了身。

鱼泽芝来得真是巧, 在她顶顶狼狈的时候,上次的人情才还清没多久, 如今又得欠上。

邬引玉头脑发懵, 一时间思绪繁多, 起了身目光还微微涣散着走神。

“上我的车?”鱼泽芝搀着她问。

邬引玉手脚俱软,身一个劲地往下沉, 根本没心思应声。

鱼泽芝索性把她往背上背, 扭头对车上的助理说:“你去看看吕家三少,如果没别的问题, 不用给我电话。”

助理连忙从车上下来,应了话便干脆利落地住院楼走。

邬引玉往后一仰,有种要从高处仰摔的错觉。她回过神连忙环住鱼泽芝的脖子,很快辨认出这股冷淡的香气,说:“鱼老板。”

“回神了?”鱼泽芝淡声,“摔成那样, 也没听你喊疼。”

“我要是喊了,您能多关照几分?”邬引玉有气无力道。

“如今不就关照着你?”鱼泽芝往车那边走。

邬引玉笑得胸膛微颤, 背她的人不由得顿了一下脚步。她笑停了, 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问:“鱼老板怎么忽然来这?”

“封家又丢了个小孩, 旁系的,是封庆双的小表弟。”鱼泽芝背着人,却好像不费劲,声音稳得很,“消失得也挺突然,吕老让我过来看看吕三胜。”

邬引玉把下巴撘向对方的肩,问道:“那您怎么没去。”

“这不是捡着你了么,再说,我已经让助理去了。”鱼泽芝倏然一停,语气不明地说:“沉了点儿。”

邬引玉心里清楚,沉的可不是她,是她装在包里那只转经筒。她不敢把那玩意儿落在酒店,便随身带着了,哪料,这玩意越来越沉,她差点背不动。

但她只是往鱼泽芝肩头轻轻一捏,状似生气,说:“哪儿沉了,我病了几天,轻着呢。”

鱼泽芝只好把人往后排座位上放,拉着安全带给她系上,随后退出去扶住车门问:“什么病?”

邬引玉说:“我都这样了,医院硬说我没病,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挺好笑。”

鱼泽芝没笑,平静地问:“几天了?”

“打从住进酒店起,就没好过。”邬引玉斜斜倚着,眼皮子一掀,朝鱼泽芝睨去。

“酒店不干净?”鱼泽芝问。

“那鱼老板未免太看不起人了。”邬引玉一哂,她本就是做这行的,要是酒店不干净,她还会住进去么。

鱼泽芝替她关了车门,自个儿往驾驶座上一坐,握起方向盘问:“回哪儿,还回酒店么。”

邬引玉刚想点头,却听见前边的人自顾自地说起了话。

鱼泽芝拉了车档,朝中央后视镜瞥去,说:“上我那去吧,你如今这模样,在酒店没个人照顾。”

这关怀来得突然,因为对方是鱼泽芝,便更加离奇了。

邬引玉扯平了嘴角,直言:“您不会想借着照顾的名义盯我吧。”

“你做错什么了,我要盯你?”鱼泽芝冷哼,又说:“不是你想我多关照你几分?”

这话倒是没错,邬引玉心又痒痒。

可念及鱼家还有个小孩儿,她其实不大愿意去,要是一个不小心,把鱼素菡也装进转经筒里,事情可就麻烦了。

“没事,我在酒店躺躺就好。”邬引玉耷拉着目光说。

“想讨你人情就这么难?”鱼泽芝已经踩上了油门。

邬引玉嘁了一声,“我身边怪事频生,你就不怕鱼家也遭殃?”

“我又不是什么摆设。”鱼泽芝语气有些生硬,好似不容拒绝。

“前边放我下车。”邬引玉如今脑子还钝着,一点也不想与这七窍玲珑的人周旋。

但鱼泽芝没有放慢车速,还在一个劲往鱼家的方向开,路上问:“酒店落了什么东西?一会儿我让人送到鱼家。”

左右下不了车,邬引玉也没有跳车的本事,索性回答:“一些衣服,还有那块玉。”

“行。”鱼泽芝飞快朝后视镜瞥去一眼,见后排的邬引玉病恹恹地歪着身,淡声说:“你可以躺一阵。”

邬引玉没躺,这要是躺,她定会睡着不可。

车还是开回了鱼家,等车停稳,邬引玉才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

鱼泽芝在外边打开后排车门,垂着眼道:“我背你?”

邬引玉把包拿上,眼使劲儿往外睨,噙着病气十足的笑说:“那劳烦弯个腰,不然我怎么上您的背。”

车外的人只好转身,腰还真微微往下一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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