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是染晓霜。
她的眼里透露着冷冷的寒意,她没有任何神情,像是戴了面具的假人!
血流失地很快,他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挡开她的攻击,血瞬间染湿了他的衣襟,滴落在地。虽然受伤,染晓霜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几招下来他发现,这个人有武功根基!她不可能是染晓霜。
兴许是他们的声音惊动到了在外面巡逻的士兵,他们在外面问道:“将军,是否发生什么事?”
“不要紧。”耶律赦猛地将她按到床上,飞快地单手用绳子制伏,她一直在挣扎,叫嚷着放开我!
外面的士兵听见声音,仍旧问道:“将军,真的没事吗?”
耶律赦才道:“叫大夫来。”
那些小的忙领命而去。他怔怔地看着床上的人,她真的,是染晓霜吗?不,不应该是她,可是如果不是,她为什么长得和晓霜一模一样?
他,真的很难不把她当成晓霜来看。他看着她在床上不停叫嚷着放开我,骂他是浑蛋,整个人扭个不停。
不会是晓霜吧,否则怎么可以这样肆意地谩骂他?莫名的,鼻子有些儿酸,眼睛有些涩。是他想念晓霜发了狂吗?
他拿起一件干净的衣裳挡住伤口,期望可以堵住血往外涌,然后点了灯,静静看她的模样。她愤愤地瞪着耶律赦,像要吃掉他一样。
明明是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感觉却好陌生。
大夫迅速赶来,连并着钟毓。他先看到耶律赦的伤,惊呆了,但看到床上的人之后,整个人仿佛石化一般怔立着不动。“染姑娘……哦不,嫂子?”
“她不是。”耶律赦下了定论,“只是长得像而已。”
钟毓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指着他的伤:“这是她弄的?”
“是。”
大夫说:“将军,快躺下来,血流得太多了。”
钟毓将床上挣扎的女人拎了起来,腾出位子让耶律赦躺。他的目光触到她的脸的时候,止不住深吸了口气。她真的,很像染晓霜!可是染晓霜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仿佛与将军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把他撕碎才甘心似的!
耶律赦一边躺在床上一边看着染晓霜。她真的不是晓霜吗?可是怎么会拥有一模一样的面孔?如果是她,她怎么会完全不认得他了,只一心想着杀死他?
第一零二章
伤口好在伤得不太深,大夫止了血上了药,扎了绷带。耶律赦说,“大夫给她给诊诊脉。”
大夫犹豫了一下,走近她。但她立刻警觉,像一只受伤的困兽,格外尖锐。钟毓将她按住,大夫迅速替她诊脉,接着摇了摇头,“脉像正常,只是气血严重失调。”
大夫提了箱子出去,钟毓问耶律赦道,“要怎么安置她?”
“留她在这里。”
“可是她刚刚伤了你。”
耶律赦点头,“把她绑到床上,那样她就伤不了我了。”
钟毓小心地把染晓霜绑到床上,用绳子捆住手脚,又注意分寸地不伤到她。他不确定地看着耶律赦,“将军,这样真的可以吗?”
“不要紧,你去歇着吧。”耶律赦的目光片刻都没有离开她的脸庞。直到钟毓出去,他才问,“你是谁?”
“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恶狠狠地说。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进的军营?”守卫层层,她怎么做到进了军营,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他的营帐里来?
她撇过头,不言语。耶律赦将她的脸扳过来,“回答我。”
她紧抿着嘴唇,那线条,那倔强的神情,无一不是和染晓霜如出一辙。他几乎舍不得下这么大的手劲,轻轻松开手,他开始在她身上搜寻晓霜的印迹。但是倘若她不是,他的动作似乎又太逾越。
他不信有人可以长得相似成这样。就算是双生子,都不可能如此相像。他想,逾越就逾越吧,若她不是染晓霜,闯入军营,刺杀将军,这些罪名都足够她死了。晓霜曾经受的那些鞭鞑,伤口有留下浅浅疤痕。如果眼下的女人是她,只要露出她的背就可以分晓!
他支撑着身子起来,用手解开她的衣襟。她惊恐地大叫,“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她奋力挣扎,全身都在扭动,耶律赦置若罔闻,继续解开她的衣裳。她声嘶力竭地呼吼,拍打着床铺,然后,两道眼泪就滑下来了。
耶律赦怔怔地看着她,她不再哭闹,只是流眼泪,眼泪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眼睛里渗出来,像发了洪水。
她连哭泣的样子都出奇地像染晓霜!耶律赦简直要呻吟了,天来告诉他,这究竟他妈的是怎么回事?他粗着嗓音:“别哭了。”
她哪里听,眼泪把发角鬓边都染湿了。耶律赦心头窜过疼痛,若她是晓霜,他再不肯叫她这样哭的,可她不是。她哭不哭也不与他相干,只是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他对她说,“我叫你别哭了,再哭我把你拉出去毙了!”
她总算止住了哭,目光空洞的看着顶蓬,好像完全没了生气。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脉搏还在跳动,耶律赦几乎以为她要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起来有些不大正常。耶律赦拧了拧眉,要是能知道她是怎么到军营里来的就好了,可是她看起来不配合,也不准备和他说太多话。
耶律赦不由有些懊恼。伤口的疼痛隐约袭来,他到营外,叫士兵搬来一床新的铺被,铺到地上打地铺睡。士兵看到将军床上绑着个姑娘,现下他受了伤还要睡地上,无不感到好奇,但又不没有资格去问,颇为郁闷。
次日一早起来,耶律赦先是看床上。“她”好好地躺在床上,似乎还没睡醒。耶律赦的伤口有些疼得厉害,他不知道心痛比较多,还是肢体上的疼痛比较多。他爬起来坐到床畔,看她沉睡的姿颜。无一不是和染晓霜一模一样。说她不是染晓霜,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合,他真的,无法相信。
等到意识清醒,他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娇颜。略显苍白的神色,没有颜色的嘴唇似乎都在昭示着,她身体的不健康。大夫说过,她气血严重不足。
也许是别人的碰触让她蓦地睁开了眸子,见到耶律赦,眼眸睁大,接着想要坐起,却由于手和脚被束缚无法顺利坐起来又躺回床上,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放开我!”
“你是谁。”他慢条斯理地问。
“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你也许一辈子都得被绑在这里,或者被我送到地牢里去。”他冷淡地说,“你可以选择答与不答。”
她的脸鼓鼓的,一直瞪着他。但是却没有说“不”字。她想了半天,说:“我没名字。”
耶律赦微愕,“没名字?怎么可能,你少拿这套来敷衍我。”
“是真的,”她说,“我没有名字。”
见她说得认真,似乎不像说谎,便道:“你怎么到军营来的?”
“走来的。”
“废话!”他的浓眉皱了起来,“军营里防卫重重,你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地到我的帐蓬不被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