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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红颜劫(52)

老板正要回话,忽然一支手从她左侧伸出,抢走了她手中的玉簪。晓霜看向来人,是位公子……她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眉眼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公子,这是我先上看上的……”

他回头,微微一笑,递出一锭银子给店老板,接着将簪子递到晓霜面前,“送给你。”

染晓霜的脸蓦地红了起来!看清楚他的模样了,不正是昨日那个大鲵的主人?她将簪子推回去,“既然公子先买,那就该归你。”

“我一个大男人,拿它何用?”

晓霜没好脸色,“你花钱买的,反问我拿它何用,这我怎知。”她牵了马就走。

公子身边的人就要去追染晓霜,他挡住了。他看着染晓霜的目光意味悠长,“这姑娘有点意思。”

“皇……公子,是否要属下上前把她叫回来?”

“不必。”他眼睛里透出笑意,“眼下我们有事,也不该缠恋这些事。”回了宫,还怕找不着么?

耶律赦回到刚刚离开的地方时,却不见了染晓霜的身影。

心蓦地提起来。

她去了哪里?

还好只转过一条街,便看到她拉着马在闲逛,一颗心顿时放下。晓霜在回头的瞬间也瞧见了他,大步向他走来。“没追到人?”

“嗯。”耶律赦道,“追了三条巷子被他跑了。”

“也不知道是谁……是古毅风么?”

“不像。”耶律赦看她道,“你没什么事吧?”

“没有啊,能有什么?”染晓霜道,“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逛的,不如回营吧。”

耶律赦点了点头,与她策马,一齐出了北固镇。他当然不知道这一日耶律沅再一次遇到染晓霜,为他们的将来埋下了隐患。

染晓霜当真把大鲵给熬了汤,加些枸杞党归和生姜,熬了足了三个时辰,汤熬得白白的,味道香浓。

耶律赦一入营帐便闻到气味,“好香。”

晓霜兴奋地眼睛晶晶亮,盛了一碗递给他,他尝了尝,“稍淡了些。”

“正是吃这样好,以前我们府的大夫说,吃太咸对身子不好。”晓霜与他对面,拢着热乎乎的碗取暖。“大鲵主人没有向你要它吗?”

“要了,我回答它不适这里的环境,已经冻死了。”

晓霜点着头,“果然死了。你这点倒没说谎。”

耶律赦眼里透出笑意。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转眼间到了快要过年的日子。寒冬蜡月,北风呼啸,纵然晓霜再不适应,也要咬牙忍受。打从小产之后,她的身子日复一日瘦下去,只剩脸颊还颇为丰满。耶律赦也知道军中伙食不佳,她吃不惯。然而莫奈何,除了这里她又该往哪里去?将军府?她不可能在那儿,也许在那里不到五日,她又会想着如何逃跑。

严沁珠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能不让他们有正面冲突,便罢了吧。反正他常年在军营,染晓霜若能忍得这些苦,跟在他身边也未尝不好——除了他可以依赖,她还能往何处去?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从某一层来说,他们的命运在重叠。两个同样不幸的人相互摒弃了仇恨若能相互取暖,未尝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入夜时分,忽然外头有声音响动,熟睡的晓霜亦被吵醒。她看到耶律赦已经穿戴齐整,问道:“怎么了?”

“不知,我出去看看。”

第五十三章

冷风呼啸,在夜里显得格外寒冷。就算是耶律赦,在迈出帐蓬的那一刹,也被冷风袭得冷不住打了个抖。

前方不远处人潮涌动,不知发生何事,他眉头皱起来,大步朝那儿迈去。见一个士兵慌慌张张从那儿跑回来,便拉住问道,“前面怎么了?”

那士兵抱拳道:“将军。前面走水,大伙儿正搬水过去呢。”

听说是走水,他的心才放心一些。走水好过于被偷袭。“严不严重?”

“火势不大,已经救下来了。”

耶律赦仍走去查了查,果然没有人受伤,方才回营。心里有些纳闷,怎么走水?明日待整治整治。往营帐走时忽然想起什么,心中一惊,随即加快脚下步伐,飞一样冲进帐蓬,把刚躺下的晓霜吓一跳。“怎么了?”她稍稍立直身子。

“没有。”他的心松了松,脱衣服上床。直到确定晓霜睡着后,他的手才伸到床底下,确认那雕绘着帅字的印章还在,冰冷的温度真实无比的传到指尖,方才放心。

年关已近,耶律赦决定返中京过年,现下无甚战事,少许士兵表现良好亦休假回家中。耶律赦带着几名手下,一路奔波赶往中京。好在这几天天气都不错,虽然寒冷却没有大雪,让赶路进程亦快了许多。

他们走官道,并不进镇和城,除非天黑无处可歇,才进去小住一夜,次日天未大亮又重新出发。快到中京时,一日中午他们吃过午饭,正准备继续赶路,钟毓朝耶律赦招了招手,把他叫至一旁。

耶律赦硬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什么事?”

钟毓东张西望,把一张黄色的纸张塞到了他的怀里。耶律赦觉得很莫名,他这样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然而打开一看,俊美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他迅速看向钟毓,“哪来得来?”

“城门的的公示牌上。”钟毓皱起了眉,“染姑娘做了什么事……?”

耶律赦有不好的预感。他摇头,“这事谁也不要说起。”

回到饭馆,晓霜还在吃面。她吃东西的速度不快,因为天冷,她戴了皮帽,遮住了半张脸。也因为这样而不引人注目。他暗自庆幸了一把。他坐到她面前,端详她半晌。晓霜捧着碗咕嘟咕嘟喝汤,放下碗来见他这样瞧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盛了笑意。“这样看我做什么?”

“一会儿拿点灰抹脸上。”

“呃?”她惊讶。“为何?”

“按我说的做,对你没有坏处。”

染晓霜眨着眼睛。真的不明白为何他突然间要自己把脸涂上灰?难道是因为她的美貌太引人注目?可是她穿成这样,连脸都遮住大半,没有谁可以看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吧。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想着这段时间来他们俩相处的融洽,他不曾再对她冷言冷语发脾气,她甚至在心里有点害怕这样的生活会逝去,所以对来中京一事显得极不乐意和抵触。

回到将军府,他必然不会像在军营那般对她的。

在次日早晨到达中京。入城门时晓霜看到公示牌上大大的画像,眉尖一蹙。那画像,怎么看起来这般眼熟?

耶律赦蓦地将她到他马上,与他同骑而走。已经很久,他们不曾同乘一骑了。晓霜的脸微热。她时而猜想自己在他心中是否占有一席之地,又或是军中生涯实在寂寞捱,他可以勉强接纳她在身边?

有时他所表露出来的,又似乎是宠溺……她的嘴角往上翘,很希望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回到将军府,严沁珠欣喜地出来迎接,等来的却是耶律赦与染晓霜同骑,他将她揽在怀里,用风衣将她裹住,仿佛怕她被风吹到丝毫。一颗心顿时从喜悦坠入痛苦,沉入万古冰窟,冷得全身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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