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晓霜惊呼,“不干净?”
“是呀,妹妹没有听说过吗?”
晓霜忙摇了摇头,装作无辜,“真的不曾听说。倒是娘娘这么一说,有些后怕。”
“不怕了,芙柳院没有那些传闻。”皇后笑道,“坐了这么会子,本宫也有些乏了,你若平日没事,可到本宫宫里坐坐,咱们聊聊天,也好打发日子。”
晓霜点了点头,送皇后出来。待她走了,才担忧地想,会不会皇后已经从景媛那里知道自己曾经见过景媛,所以前来试探……
想到这里不禁心惊肉跳!假如景媛不曾逃出宫,而是落到皇后手里,她必然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景媛,真是个可怜命苦的人。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说到命苦,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次日傍晚,流香从外头回来,和晓霜说:“郡主,耶律将军求见。”
晓霜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耶律将军?“哪位耶律将军?”
“耶律赦将军啊。”
晓霜的血液好似刹时沸腾。耶律赦?是耶律赦?她的眉眼难掩欣喜,一颗心怦怦跳动,脑子里只有他来了这个消息。“他在哪儿?”
“在落月斋。”
那是专门给宫妃接见亲人的地方。晓霜迫不及待地道,“带我去。”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回屋照了照镜子,确认自己没有形容枯蒿,才出门。流香暗暗讶异,郡主去见大王时,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慌乱。都说女为悦己者容,难道郡主她……
这些心思,他们做下人的自然藏在心里就好。她听到晓霜问她,“流香,我这样子能见人吗?”
流香微笑,“郡主就是不打扮也是天香国色。”
晓霜微露笑意,连忙拉着她,“带我去见他。快。”
耶律赦进京,以染晓霜曾经家主的身份想要见她一面,这并不难。落月斋里静悄悄,所以远远的脚步声响起时,他就已经猜到是晓霜在向他走来。他激动地看着她翩翩来到面前,瘦了,整个人只瘦一把骨头般的娇弱,让他不忍和心疼。
流香行了礼便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他们俩。晓霜一见他,酸意就止不住直冲鼻梁。“耶律赦……”
他望情地搂住她,紧紧拥在怀中。低低呢喃着:“对不起,我不该将你一人独自留在那儿……还好你没做傻事,谢天谢地。”
“我不可能再做傻事了啊,”晓霜拉开距离,捉住他的大掌放在她的腹部。
耶律赦吃惊地看着她的举动。可是她的腹部还很平坦,并不能感觉到什么。他轻轻抚着她的娇颜,“你受苦了。”
晓霜摇摇头,“大王将弄来这儿,倒还算以礼相待。要不是为了他,我想我肯定不能来这儿。”她轻轻抚着肚子。
刚刚不明白她为什么捉着他的手去抚她肚子,但看她此时的神态举止,再不明白他就是个傻冒!惊喜夹杂着苦楚窜过他的心头,“你有了?”
晓霜羞涩却坚定地点了点头。“你离开小屋后几天我就发现了。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他生下来。”
“晓霜……”他低低呢喃,“正好。我决定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你,哪怕不再当将军,也无所谓。”
晓霜怔怔地看着他。为她放弃了他多么辛苦拼搏才得到的东西吗?她咬了咬唇,摇头:“阿赦,你还记得初次相遇时,你从我脖子上扯走的碧绿色玉水滴吗?”
耶律赦仔细想了想,“记得。怎么?”
“大王说,只要我将那个玉水滴交给他,他就会放我出宫。”晓霜说,“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耶律赦摇了摇头,仔细思索:“它应该放在将军府里。”
“你快去拿来呀,只要有了那个大王会让我出宫的,他亲口答应过。”
耶律赦浓眉紧皱,“他怎么知道你有那个玉水滴?他拿这个又做什么?”
“做什么不知道,只是他知道我是染家的人,说听说染家有这么一个东西。但事实上从前爹爹并没有告诉我那玉水滴那样贵重。”
耶律赦觉得有古怪,但既然大王答应晓霜给出玉水滴就将她送出宫,那他让将军府的人送来就是。一来一回要花的时间太长了。
耶律赦拥着她娇小的身躯,“对不起。”
晓霜全身都觉得暖暖的,把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就觉得全世界再没有比这个更温暖更安全的地方。“别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
他的手轻轻在她的腹部抚摸,“TA好吗?”
“嗯,只之前让我吐了几回,吃东西没味道。”她甜甜笑,“我生下来,你会不会要TA?”
“傻瓜,当然会!”他紧紧将她圈入怀中,“你在宫里,可有人欺负你?”
晓霜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大王的妃嫔,他们来算计欺负我做什么呢?”
听她这样说,一颗心才安稳下来。“在后宫这样的地方,防人之心绝不可无。”
“我明晓。”晓霜搂着他的手臂,害怕他很快就要离去,“你哪时要走?”
“这儿不能久呆。”
话音才落,外面传来一声喧闹,接着太监高:“大王驾到——”
第八十九章
耶律赦与染晓霜皆是吓了一跳,忙分开距离,四只眼睛齐齐看着门口。那一抹金黄快速进入他们的视线,耶律沅笑吟吟走向他们,“将军。”
耶律赦忙抱拳,“大王。”
“你进京怎的不和朕说一声?倒先看来美人了。”他似有所指的看了看晓霜。
晓霜有些担心耶律沅会怪罪,好在他并没有生气的模样。耶律赦也不知道要说她是冒牌郡主,还是属于将军家的染晓霜,只沉默不语。耶律沅笑道:“难得爱卿来,咱们去喝两杯。”
耶律赦看了看晓霜,终于还是随着耶律沅走了。临走前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晓霜轻轻颔首,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耶律沅在寝宫内殿摆一桌子与耶律赦同饮美酒。耶律沅道,“爱卿突然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耶律赦不知道该不该说。若是他开口求皇帝,也许看在他这么多年忠心护主的份上,会将晓霜给他。可……他要怎么开口?人毕竟不是货物,是想要就可以索要的走的,再说,这也是对晓霜的不尊重。既然大王说拿玉水滴就可以换晓霜走,那,他大可以等上一等,实在不肯放人时再去求耶律沅。
耶律沅却忽然道,“爱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还没有心仪的对象?”
耶律赦也不隐瞒,“有。”
“哦?那好事近了?”
“近不了。”耶律赦的眉拧了起来,“臣也不知,是否与她无缘。”
耶律沅轻轻笑了,“怎么会?耶律将军这样人品样貌,还有女子不为你心动的?”
“那倒不是。每回与她走近了,总被外力分开。”
“还有这等事。既如此,只说明你们无缘,”耶律沅轻叹道,“不如这样,朕给你赐一门好婚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