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至于如同阴湿的冷风,直刺筋骨。然现下的凤凌夕却着实让人冷到心坎里面,沁的全身上下的关节疼痛不已,折磨的人心惊肉跳。
便是在现代我也只是个直来直去的小丫头片子,其精悍程度断断是比不上这些八窍九魂的世子爷的,但刚刚几句话下来却不由得让我从头寒到脚。
什么就是怕我不懂,什么只要我懂就好,什么拜见令姐,无外乎就是让我劝服凤凌御并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懂得软肋已被掌握,不要做无谓挣扎.
看来眼前的我本质上就是成为他的人质兼使节,用我打击凤凌御,我还没那个本事.
要是用我去传话给凤凌御,还是可以起到良好效应的。毕竟,旧情人的面子本来就比较硬,俗话不是说,不念本分还念旧情嘛。他可真是找对了游说的人。
成了,他坐享其利,不成,无外乎就是探个虚实,死了我一个,后面还有姐妹千千万。我就是那个投石问路的石子一枚.而凤凌御也不过是要么投降为寇,要么落个无情无义的骂名,我们两个左右是好不了就对了。
想想都心惊,最初我居然是中意这个狡诈的男子。如若当时真的跟了他,我的下场未必比现在要好.
我与天下?这根本不是个并列短语,连偏正都算不上,好比小葱配鲍鱼,他世子还真是高抬了我。
以为女人都喜欢自己能有倾城倾国的本事,为得到可以并列相称而欣喜若狂的忘乎所以?可我偏偏不喜,除了正确认识到自己几斤几两之外,想来那红颜也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可言,不是祸水也是妖精。
放在现代可是对女人的一种反向赞美,搁在现今怕变成的就是道阎王的催命符.命都没了,还美个鬼啊。别说扣个红颜的美名,便是给我个仙女圣母的,我都不要.
当我再听到这样美如“鱼翅、熊掌”的这类话,只觉得好笑而已…
再扭头环视了周围,还算周正的摆设,清雅别致,门房紧闭.
唉,看来又被监禁了。
二进宫
因为囚禁的缘故,晚饭便是在屋子里吃的.我几乎难以下咽,因为,我对面坐着的是凤凌夕.
看见他的感觉就好比坐在海边的一块工整的石头上欣赏风景,然后掀开石头再一看都是海蠕虫覆在上面,那个鸡皮疙瘩自然就不用说了,连头发都跟着寒.还哪里吃得下东西,再加上现在是 被拘禁时期,再好的东西到了我嘴里也有如嚼腊般无味.勉强吃了两口,便下了桌.
“怎的?不合胃口,让厨房再做两道送来?”见我撂了筷,旁边的他侧了眼睛问我。
我连忙拒绝“不用了,我不饿”.
“小夭”说话间,凤凌夕的手已覆在我的手上,温热感瞬间传来.
我一愣,不敢抬眼看他,却下了力气挣脱那只手。我越是挣他越是握得紧,好比在跟我较劲. 不断觉得手上的力道渐重 ,整个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
“不愿意?”他还是习惯性不轻不重的口气云淡风轻的问.
“你捏疼我了…”我有些恨意的瞪着他。仿佛从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虽然手疼得厉害但却不甘心屈服,好像挣脱了这手便逃出了升天,从此毫无牵连.不禁犯了倔脾气,打算抗争到底.而眼前的人却一点异样表情也没有,不温不火的盯着我,手上的力丝毫没有半点放松.
所谓十指连心,灼热的疼痛感从手指的关节窜至整只胳膊,我快要吃不住力,牙齿咬上下唇,始终不肯发出丝毫声音.
倏然,力道消失,只剩下肿胀的压迫感游走在皮肤上。喘息间把手背在身后,疼的我一动不敢动.
弯了弯眼睛,染了些许笑意,扬起肆虐我的手抬了我的下巴,轻缓的对我说道“听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不然,总是要吃苦头的。”
我刚要挣脱,却一下子被揽到了他怀里,被抱的紧实.陌生感加之刚刚被施以暴力的愤怒一起迸发,想也不想抬了手就推,身子分开片刻,却因为他伸手拉住失去平衡而往后趔趄的我产生出的惯性重新回到那怀抱.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他拉住得正是我那只已经疼痛近乎麻木的右手.像是触动了一根绷紧的弦,发出轻脆而结实的响声,只能感觉到抽紧了的疼痛遍布开来.
我忍不出的发出一声抽气.
他却并不为所动,仍旧抓着那只遍体鳞伤的手,直直地没有一点感情的看着我.麻木,尖锐而直接.
然后轻柔地拉过我的手,小心翼翼察看,极为疼惜的自言自语“都青紫了,怎可这么大意…”
真有种跳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他这是在逗我,还是在气我.看着自己的杰作居然还能问出这样让人想拔光他头发的问题,我快要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是神经分裂之后产生的不完全性双重性格下极端品格的病人了.
一时我语,只管死盯着他不放.看这个人还能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让我领教一番.
“疼吗?”这一句问出口,我已出离愤怒.我也把你捏成这样你看疼不疼就知道了?
什么样的人让人最后背发冷汗?就是眼前这种人,说白了就是貌似精神失常做出或者说出不合常理事却一副理所当然态度的人。
前一秒恶鬼上身,下一秒长了翅膀,脑袋上还多了光环.
我则完完全全从头到尾彻彻底底成了被消遣的破碎布娃娃.每个神经不是被虐待着就是被刺激着,时刻保持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像在临界点游走的鬼魂,除了怨气还有冤气.
已经领悟到跟他讲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再去浪费我宝贵的唾沫和脑细胞,不做无为之争,只淡淡地说“放开我”.
“哈哈哈…”面前的人居然毫无预警的大笑起来,笑得我莫名其妙.第一反应:这人疯了...
“放开?放开你你准备去哪?重回他的怀抱吗?”他说的一派轻松,跟笃定了结果一样胸有成竹
“现在,除了我,谁还敢要你?”那深深的眸子里死一般寂静,黑黝黝的无底,让人心惊.
笑意挂在他的脸上,也到达那眼底,丝丝叠叠的荡开,在那眼里漾成片片嘲讽.毫无保留的都抛给我。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一个梦想坐拥天下,雄视天下的王者?还是一个隐忍很久,伏蜇伺机的枭雄?可此时,我眼里的他却是不折不扣的阴郁狠绝的男子,他要控制住所有人,任凭玩弄或者折磨,生或者死,把他拥有的,能利用的,统统抓在手里,牢牢不放.
然后以高尚而仁慈的姿态站在匍匐在他脚下的人们投以春风和煦 般的眼光,仿佛这一切修罗地狱般的惨淡并不与他有关,然后淡淡的笑,轻视所有,翩翩然离去,抽走最后一点光,全部没入死亡般的黑暗和寂静中去.
我们都不说话,只是目光直视对方。
许久,张狂的神情渐渐消散殆尽,还是温良儒雅,淡笑融在脸上,浑然天成.
贴近我的脸轻轻的说了话,扬长而去.留下呆站原地的我,反复猜想那句话的意思,却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