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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攻略(111)+番外

聂阜饶白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盛柏存振振有词地道,“为了你不被别的男人拐走,我也得早点从这儿调出去啊!”

聂阜饶一愣:“你想通了?”

盛柏存耸了耸肩:“是啊,我总不能耽误你,早点调离,早点娶你!”

聂阜饶心里说不出的甜蜜,面色嗔怒地瞪着他:“真是大言不惭,我凭什么等你,凭什么嫁给你啊?”

盛柏存忽然敛了笑,再正色不过地开口:“凭我会比任何人都对你好,凭我能给你的一切!”

这句话,如重锤击在心间,让聂阜饶的一颗心,长久颤动着,甚至往后的日日夜夜,每次想起,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怦然心动。

回去的列车十分拥挤,聂阜饶挤在过道里,靠着车门笑得傻气。

刚刚买水的时候发现背囊里偷偷塞进去的一条项链,六颗空子弹,一点点打磨,串在一起,上面分别刻了字,合起来是一句诗。

“定不负相思意”。

真是好不要脸的臭流氓!谁会相思你啊!

那个年代,手机还是稀罕物,边防驻站连个电话都没有,聂阜饶一等就是将近三年,这三年里两人通话的次数寥寥可数。

聂阜饶心疼他,不想他为了一封信就翻山越岭,甚至连信都没写过,可时间和距离没有冲淡年轻的心,反而因为相隔千里,那短短几天的相处记忆,尤显珍贵难得。

聂阜饶将侄女送上飞机,她刚刚升职,新官上任,有很多事要忙,还有一些应酬,安安留在身边反而不方便,考虑之后,便送她去参加国外的军事交流。

等到一切就绪,聂阜饶才抽出时间和盛柏存联络,谁知道寄出的信如同石沉大海,约定的电话时间,也没有人。

聂阜饶心里涌上浓浓的不安,拜托手下的小陈去边境线办事的时候顺便跑一趟。

没想到盛柏存早已离开,驻站的人语焉不详,小陈多方打探,才得到一点信息。

盛柏存多次申请调回未果,一怒之下叛变,和境外恐怖分子勾结,被开除军籍,剥夺党员身份……

现在,盛柏存已然成了国家的叛徒,军队的耻辱,一旦露头,面临的就是部队清理门户的击杀!

聂阜饶如坠冰窖。

怎么可能?

可是想到“多次请调未果”,想到曾经许下的诺言,却由不得聂阜饶不信。

不,不会的……

聂阜饶深知盛柏存的为人,他能甘于在贫瘠的雪山一待多年,毫无怨言,他自身的军事素质,以及这几年来点点滴滴的联系……即便证据确凿摆在眼前,聂阜饶也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

聂阜饶这时候才想起来,她可以动用关系去调看盛柏存的档案,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搜索他的资料。

盛柏存,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陆军学院毕业,新兵营就因为表现出众得了尖兵称号,却在侦察连因为劲头强盛而得罪了人,被发配到边防站历练,一守就是多年……

后面就是他的履历,当兵多年,因为在边防小站,没有机会建功立业,档案也寥寥无几。

聂阜饶头疼地关上了电脑,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聂阜饶是老来女,父母都不在世了,她也不再年轻,长兄为父,她哥便常常电话骚扰她,催促她早日成家,可她还没找到盛柏存当面说清楚,又怎么能死心嫁给别人?

春去秋来,不论聂阜饶费了多大的功夫,盛柏存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痕迹……

聂阜饶升为大校,是西南军区第一位陆战队女大校。

特战部队接到任务,要远赴F洲,直升机已经就绪,聂阜饶临行前照例和侄女联系,嘱咐她在国外好好学习。

飞机直上云霄,望着窗外翻滚的云层,聂阜饶的心情却莫名压抑起来。

异国作战,地形不熟,这伙恐怖分子猖獗已久,都是亡命之徒,这一战打起来实在棘手。

聂阜饶一脸血污,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眼神阴鸷的男人,绿色迷彩背心,露出晒得黝黑发亮的臂膀,肌肉喷张,充满了危险的诱惑力。

“盛、柏、存!”

聂阜饶冷冷地看着他,多年不见,当初那个悄悄给自己塞项链的臭流氓,眼神已经不复当初的明亮坚毅,而是布满了压抑,阴沉漠然。

盛柏存一动不动地与她对峙,两人谁都没想过,再见面会是兵戎相见的时候。

聂阜饶拉下枪栓,哗啦一声,只觉得心如刀绞。她自幼入伍,受到的教育,这么多年残酷的训练,为的是报效国家,杀敌卫国!

她嫉恶如仇,对敌人从不手软,能这么年轻做到大校的位置,是她无数生死关头拼搏而来,是她用青春和鲜血换回的战功赫赫!

可如今,明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满腔愤恨伤心的同时,为什么依然扣不下扳机?

敌我分明,他们之间是再也无法逾越的对立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了这一刻,她应该毫不犹豫的为国家清理门户,为身后十数名手下,搏出一条生路!

盛柏存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面色紧绷,眼神幽深,举着枪的手,却纹丝不动,稳稳地指着她。

聂阜饶自嘲一笑,从领子里扯出日日贴身戴着的子弹项链,狠狠拽了下来,脖子瞬间被勒出了血痕,却恍如未觉。

“只怪我识人不清……”

话未说完,忽然草丛里光芒一闪,盛柏存眼神微缩,猛然扑向聂阜饶,反手一枪,暴喝道:“谁让你开枪的!”

聂阜饶耳际已被子弹擦伤,却根本顾不上,猛一翻身,手枪重重抵上盛柏存的额头。

本以为可以让敌人投鼠忌器,却没想到这群人丧心病狂,根本不顾盛柏存的死活,一时间枪声大震,双方交火激烈,聂阜饶一个不查,被盛柏存缴了枪。

手下的兵看到他们的大校情况危机,立马冲上前扫射,聂阜饶面上忽然惨淡一笑,旋身贴上了盛柏存的后背,为他挡下了敌人暗杀的子弹……

盛柏存终于动容,眼神惊怒恐惧,抱着聂阜饶就地一滚,躲入了土丘后面,他手下培养的势力也反应过来,开始迅速反击。

聂阜饶咳出了大口的血,举起手中染了血的项链,断断续续地道:“我杀不了你,也做不到不爱你……当初……你说,咳咳……你说定不负相思意……今天,我为你挡下几枪……就算我,算我还了你送的那六颗子弹……”

盛柏存心下大恸,紧紧抱着她怒道:“闭嘴!你别以为死了就能甩开我!我说了娶你,就绝不会放开你!”

聂阜饶惨然一笑,眼神涣散,喃喃开口:“……还清了,生生世世……只求再不相见……”

盛柏存忽然顿住了,静静抱着人许久,忽然仰天嘶吼,如水塘边丧偶的白鹤,声音哀绝,如被困的凶兽,满腔的不忿,声声泣血,饱含绝望,让战场上厮杀的众人,都忍不住心里一颤,不由顿住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