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小官(36)+番外
“你给我回来,我需要一把轮椅!”常乐卿对那两人无言了,交友不慎啊。所谓的友人怎么见势不妙,一个个都这幅逃命的模样?
张宣回家给妹妹道别。
张想容久不见兄长,缠着兄长不放他走。
张宣抚摸妹妹的发丝,道:“有些事我必须去做,否则心会不安的。”
张想容闹了半天,道:“哥,该不是你喜欢那常将军,超过喜欢我了吧?干吗宁可陪他吃苦,也不陪我?”
张宣呆滞,耳根子一红,道:“这,那……妹妹你在女孩里,算很漂亮的。”
“什么啊?”张想容摸不着头脑,转而道,“要不带我一起去吧?”
张宣忙劝了许久,无果。他终于使出杀手锏,提醒道:“妹妹,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可以尽量陪容王。”
张想容的耳根子一红,与张宣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害羞时都是同样的德性。
容王的姿容对思春少女很有效,立马稳住了妹妹。
容王不仅有稳定妹妹的作用,还充当了临时保姆,为两人配备了干粮、银两、轮椅和换洗的衣衫。
临行前,张宣要来军营的白马,带上一起赶路。它曾陪伴过自己与江尚语,已有心心相惜之情。
抵达边城的破败石门,张宣回首眺望自己的家户,已然瞧不清楚。
千家万户,陌巷勾连。他的家早被他人的门户遮挡,掩盖在众多类似的家户之中。
但他清楚,自己的家一定在那个方向,和许许多多百姓的家一样,屹立了许多年。
张宣瞧着家的方向,无端的升起一股离愁。
他在平安县生活许多年,不曾踏出一步,此次一别,颇有飞絮乱舞何时聚,落叶飘飞何处着的意味。
“舍不得就回去吧。”常乐卿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说话。
“不,找到神医就能回来了,能有多舍不得。”
初离乡,张宣有点思愁很自然,但没有难过太久。
张宣只道自己不多时便能回乡,又怎么想的到,自己再也回不到平安县了。他的人可以平安归来,平安县却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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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宣与常乐卿离去寻医,转眼已有数日,一直没有消息传回。
杨云舒不太焦急,斜倚在软塌上,优雅把弄手中的紫砂壶。
江尚语坐一旁喝茶,道:“殿下怎么不逮我?莫非大帅的事了结,我连被逮的价值都没有了。”
“凡事到你眼里,就没好的了。”杨云舒笑。之前告知他,莫柯需要他,居然引得他想杀常乐卿,回忆起来都捏一把汗。
杨云舒阅人无算,何种人是未曾见识的?只是像江尚语一般决绝的,当真少见。
“殿下笑什么呢?”
“莫柯和张宣都叫我勿伤你,我才不逮你的。”杨云舒抿茶,道,“你这人,冲动,偏激,阴暗,却招他们关心。你即便是为他们,也该乖一点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关心。”
莫柯,你听到了么,江尚语又装了。他恰恰是最需要别人的,偏是死不承认。
幼年的种种遭遇,带给他无法挣脱的泥潭。他在十丈软红尘沉浮,阅尽世间繁华,始终逃不出童年阴霾。
他丢弃所有的关心,一步步接近毁灭,不肯回头,甚至带了自我惩罚、自我毁灭的意愿。
人欲自毁,我亦无能为力。可因为你的关照,我尽力。
杨云舒坐起身,眯起眼睛打量对方,柔声道:“小孩,你需要的。”
“我需要什么了?杨云舒,你到底想干吗?”
杨云书懒洋洋走到窗边,临窗眺望,突然道:“他也快来了,又是关心你的人。”
江尚语莫名道:“你说的是谁?”
第二十四章 仇恨
第二十四章 仇恨
江尚语莫名道:“你说的是谁?”
杨云舒岔开话道:“你人品不怎么样,怎么好多人喜欢你?”
“你嫉妒么?”
“是呀。”杨云舒颔首,笑得勾魂摄魄。
江尚语淡笑不语,他有什么值得王爷嫉妒的?
王爷从小养尊处优,万人敬仰。江尚语不过是江湖人,无人关怀,无人在意。
杨云舒倚窗拖腮,笑微微道:“我自幼每日学武和魅惑术,很辛苦的。”
“这也叫辛苦?”果然是富贵不识愁滋味,只道操劳便是苦。
“你觉得,年幼王子修习魅惑术,会不忍受白眼么?”杨云舒悠悠道,没有一星半点儿的难受,神情甚至挺享受的。
江尚语却明白那种痛苦,皱眉道:“这不是你自愿的么,能怪谁?”
“知道我为何学这些么?”
“我怎么知道殿下的心思呢。”
“父王他有那么多儿子,宠的只是长子和宠妃之子。我很小的时候,他连名字都忘了为我取,呵呵。所以我必须出众,他才会看重我、喜欢我。”
江尚语怔了怔,竟问道:“用实力换来的父爱,有意义么?”
“有的。我可以骗自己,父王是在意我的。”
“你这是自欺欺人。”江尚语讽刺道,心却动容了,对杨云舒的反感有一刹那的减弱。
“人有时候必须自欺欺人,不是么?” 杨云舒走到他身侧,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含满笑意的双眸,当真能诱惑人心,任何冰雪都融化而去。
人需要自欺欺人,是么?
江尚语从不愿意这样。一切坏的,他统统要看清,一切好的也努力发掘真相。
真相美么?很多时候,真相是丑陋的。何况江尚语所谓的真相,多是阴霾加工过的。
杨云舒显然在说服他,道:“何妨一试?”
改变?江尚语已经不是小孩了,有可能改变么?
“先别想太多。我说的那人来了。”杨云舒的目光在窗外逡巡,忽而道。
“究竟说什么人?”
杨云舒温和的笑,丢下一句爆炸性话语:“你们魔教的,代教主。”
“你把他找来了?”
魔教假我之手,谋算杨云舒。眼下他们要面对面了么,那自己该相助哪边?
最好是看他们鹬蚌相争,江尚语不无恶意的想。
“是他自己上门的。”
江尚语怎会轻信,笑道:“你分明知晓他会到。”
杨云舒双眼眯起,道:“我只是对魔教做了些事。”
“好的,我明了。”江尚语悠然喝茶,打了个请的手势,温和道,“殿下,见客时间到了。在下恭送殿下。”
“嗯,来吧。”杨云舒够自说自话的,居然想请他一起去。
江尚语反问道:“你为何要去?”
杨云舒眼波妩媚,极其无耻的柔声说:“我知道你怕他,他是有虐人潜质。不过向来只有我虐人,没人敢虐我身边的人。来吧。”
杨云舒若是动用武力威胁,或以解药做诱饵,江尚语就算死也不肯听话的。可他媚眼乱飞,笑语盈盈的,弄的江尚语倒也不拒绝了。
反正他们上演好戏,自己旁观,没任何损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