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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番外)(4)

和太太急道:“蠢东西!花舅爷家离这里一来一去要一二个时辰,等请了来,黄花菜都凉了!怎么一点轻重都不知道?去请镇上的王大夫来。”

红莲不敢委屈,忙答应着去了。

和太太略收拾了,便带这丫头婆子往陈氏房里去了。

到了陈氏房里,只见丫头婆子乱作一团。陈氏躺在床上,脸上一点血色也无。

青蓉紫芙等吓得直哭。

和太太啐道:“小蹄子,好好的,哭什么,好人都被你们哭出毛病了。”丫头们方抽抽噎噎地止了声。因没个主事的人,连个端茶递水的都没有。和太太看着这一团遭,只觉脑仁疼,正要再训,却见帘子一掀,珍珠扶着翠梧的手进来了。

“母亲,大嫂子怎么样了?”

和太太叹道:“我也才来呢,唉!”

珍珠见这里乱七八糟的,便叫翠梧也帮把手,而后吩咐青蓉带了婆子们烧水上来,又先扶了和太太在床边的小凳上坐了,让紫芙解开陈氏的衣领,松开头发,又令搬了屏风来,开了窗子。此时热汤热水也上来了。三位姑娘并不在此处,若是在,只怕更乱了。珍珠便命不许传消息到那边去,以免吓到姑娘们。

和太太看她来了不一会儿功夫,便井井有条起来,不由叹息,平日里倒也罢了,两个儿媳妇之间的差距,关键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大儿媳妇虽也不错,但行事气度上差得真的不是一星半点。尽管许多事上自己已经尽量做到不偏不倚,但人心却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三儿媳妇温柔端淑,孝敬公婆,体贴丈夫,知冷知热,怎么能让人不偏疼她?大儿媳就算是心里吃醋,但她确实是不如人家,又能说什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唉!

这时和维之听到信也来了,掀帘子进来,见到母亲,珍珠都在,讪讪道:“弟妹也来了。”

和太太没好气道:“你媳妇身上不好,你又哪里去了?倒让你弟妹来照顾。”

和维之脸上越发下不来,只好去看陈氏,见她躺在那里,面上白白的,心中也有些悔意,不该和她争吵。那些委屈争辩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低头听着。

和太太也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素来也挺温柔敦厚的,近来听说大儿媳妇火气挺大,想来这场架不是一个人的错,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况珍珠这个弟妹在这里,也不好太数落他,便住了口。

一时屋内竟寂静无声,只剩了丫头婆子们走动的声音。

外头忽听有声响起来,却是请的王大夫已经到了。

王大夫是镇上的老大夫了,医道不错,年逾六十,头发胡子都已白了,况情况紧急,便不说什么避讳了。和太太忙叫人请进来。

床幔已经放了下来,青蓉把一块帕子放在陈氏手上,请王大夫诊脉。

王大夫是个出了名的慢郎中,只是这镇上没几个好大夫,大家都请他看病,只好忍着罢了。

足把了一盏茶的功夫,那王大夫才慢悠悠地捋捋白胡子,笑眯眯道:“恭喜和太太,和大爷了,大奶奶这是有喜了。”

一下子从病变成喜,跳跃太快,悲伤的脸换上欢喜的颜色也有些不适宜,但丫头婆子们此时却是机灵的没,忙道:“恭喜太太,恭喜大爷。”

和太太笑眯了眼,合十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啊!”

和维之却是怔怔的,道:“真的么,你没诊错么?”

王老大夫瞪道:“我行医四十余年,虽说不曾医治什么疑难杂症赚名声,但这小小的喜脉还能错了不成?”

和维之满面通红,道:“不是……”他没有妾室通房,夫妻两个睡在一张床上,妻子每月一次的身体变化他怎么会不知道。明明半月余前陈氏身上来红过,怎么会有两月的身孕呢?他做过三次父亲,对这个事情自然明白。只是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实在不好说出口。

和太太忙道:“王大夫别恼,他是高兴糊涂了。”

王老大夫道:“无妨无妨。”和家在镇上也是有名气的,和维之是长子嫡孙,却至今只有三个女儿,压力自然大。老大夫捋捋白胡子,以为和维之是太高兴了。

和太太看儿子这样,约略有些明白了,便唤来伺候陈氏的李嬷嬷道:“别人倒还罢了,你是老人了,况她不是头一次有孕,怎么你也不知道?”

李嬷嬷忙道:“大奶奶上月的月信是迟了,但也来了的。况这些时日正忙,就没在意。”

那王老大夫依旧笑眯眯的,道:“那想是极少吧!”

李嬷嬷点头如捣蒜道:“是是是,不过一二日功夫就没了。”

王老大夫笑道:“那就不是信,不过是有些小见红罢了,也是有的。”

和太太忙道:“那可有碍么?”

王老大夫道:“看脉象已近有两月了,倒还稳健。”

和太太道:“那今儿晕厥……”

王老大夫道:“今日是不是有些气恼着了?”

和维之便有些讪讪的,不言语。和太太瞪了他两眼,勉强笑道:“丫头不懂事,她一时生气骂了几句,便道不好了。”

王老大夫人老心不老,如何不明白,只笑道:“如此倒也无妨,好生休息两日,不可劳累动气。只是这胎也是你们疏忽了。药么,只吃仁和堂的安胎丸就是了。安胎药再没有比他们家更好的了。其余饮食,也进些易克化的就成。”

和太太并和维之都答应着。

和维之正要送王老大夫出去,和太太一眼看见站在一边不说话的珍珠,忙道:“王大夫且等等。”

王老大夫道:“还有什么事?”

和太太笑道:“既来了,就劳烦给我这三儿媳妇也看看。”

王老大夫道:“三奶奶有什么不适么?”

珍珠忙道:“我并没有什么不适……”

和太太笑道:“她身子没病,不过是把一把脉也放心些。”

王老大夫便明白和太太是想给珍珠调理一下,也好早些有孕。但这和三奶奶是仁和堂花自芳之妹,远近皆知。若是自己能开个方子给她,岂不是让许多人对自己的医馆更另眼相待么?更能给那个和老人家抢饭碗的臭小子一点颜色看,让他也谦让些。

当下便欢喜道:“自然无妨。”

珍珠无法,只得坐下,碧桐一旁伺候珍珠褪下手上的碧玉手镯,以免压了脉细,又拿了帕子盖了手,请王老大夫诊脉。

除了珍珠主仆及和太太外,众人只当不过一次普通的把脉罢了,不想那往老大夫在那里又摆足了架势,诊了这手换那手,直到大家等得不耐烦时,那王老大夫才带着遗憾(?)的语气笑道:“看来今儿和太太给我的诊金得再加一份了。”

众人一愣,道:“此话怎讲。”

王老大夫摇头晃脑道:“三奶奶身子康健,脉象平和。且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仁和堂的安胎丸可吃可不吃,饮食上只捡爱吃的东西吃着就是了。”

众人大喜过望,和太太心里虽也猜到了,但听到这个确定的消息,只乐得想要手舞足蹈一番方好,只是碍着众人不好动作,忙笑道:“老大夫好脉细!这诊金一定厚着呢,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