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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番外)(7)

自此后,春风得意,夫妻和乐,自然十分美满。他只觉心头一件大事满足,这人生也完成了大半了。

对于他落第之事,他虽已不再引以为耻,但心底到底介意,家人朋友也小心翼翼,也唯有她全不在意。既不劝他发奋用功,读书上进,光耀门楣;也不劝他不可用功过度,伤了身体。只说要“尽力而为”便可。他见如此,只觉她不重视他,便问她。

还记得那日,她又说道:“不知夫君读书是为何?”

他道:“光宗耀祖。”

她面上似不以为然,道:“既如此,你便考中既可,中了之后,便可不管了么?”

他想了一下,道:“自然为人父母官,为民请命,造福一方。”

她听了,便唤了随身伺候的两个小丫头来,道:“家事国事天下事,自然一体,我这里有一案不得分明,还请未来的父母官大人帮我一个忙,审审这两个丫头,哪个偷吃了我放在几上的茶叶蛋?”

此事本是小事一桩,一个蛋,两个人,不是这个吃了,就是进了另一个的肚子。

谁知他柔声相询,厉言相问,说尽了圣人之言,孔孟之道,二人皆不承认,让他十分沮丧。看着妻子在一旁越发调侃的眼神,几乎让他想找个地缝儿钻下去。

她却在那里笑不可抑,道:“好个为名请命的父母官,这么一件小小的事儿都辩不清,日后真遇着大事了可怎么好?”

他羞得满面通红,方知圣人之言,八股之语在此时一点无用。

而后她看妻子以一杯水解决了问题。

漱出的水中,哪个有蛋屑,哪个便是那“贼”了。

最可恨的还是那“罪魁祸首”,还笑眯眯地打赏了两个小丫头,道:“好丫头,做的好,我看着也一点破绽没有呢!这些钱拿去买糖吃。”两个小丫头千恩万谢地去了,那眼里可没了往日对三少爷的敬佩之情。

他方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

自此后,人人都说和家三少爷似乎变了,但又好像没变。但很多人都敏感地发觉,和三少为人处事,比以前却是圆滑了不少,不似从前木讷了。夫子也觉得这个学生越发老练了,似乎突然之间开窍了一般。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珍珠的话让和绩之的思绪从往事中抽回,见她一双秀目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暖,道:“没什么。”又粗一打量了她一回道:“这两日是不是又清减了,我瞧着比前两日瘦多了。”

这话一落,只见珍珠朝她翻了个白眼,道:“你什么眼神,肚子也就罢了,我脸都圆了一圈了,还清减了?双下巴都快出来了。”

和绩之道:“那我怎么听说你把燕窝赏给翠梧吃了?”

珍珠“咦”了一声道:“哪个胡言乱语的,哪有这回事?”

和绩之笑道:“我人虽不在这里,心可都在呢!”

珍珠见瞒他不过,便道:“那东西实在没什么好吃的。母亲既叫人送了来,我也不好推了,只是实在吃不下,就给了翠梧吃了。”

和绩之道:“你若是吃絮了冰糖燕窝,便叫厨房换个法子做就是了。哪里能不吃呢?倒把翠梧给养得越发肥了。”

珍珠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只是这是公中送来的,大厨房一锅炖了,分了两份。大嫂口味重,便多放了糖。我怀孕后却爱清淡些的,便嫌重了。说来这个燕窝,是个稀罕东西。咱们家也不是那等富贵的,从不已奢侈为性。若不是为了身孕,哪里常吃这个?只是大嫂她……听说这次反应大的很,大哥尚且让着她。我若是为着这个去说,岂不让她多心?倒要说我有福不会享,有好东西也不会吃,生生糟蹋了。因此便只好便宜了翠梧她们了。”

若是从前,和绩之哪里理会这等妇人小事?但此时他心中心志变化,一来这是与大房之间的事,若是不好,只怕要生出嫌隙来。妻子身怀有孕,如何能费心神,便道:“既如此,便回了母亲,让母亲说话调节一番吧!没得为了这等小事费这么些心神。”

珍珠道:“这我如何不知。只是若回了母亲,大嫂如何会不知道的?一问便知道是我生的事端,于事无益。”

和绩之便不言语,珍珠便笑推他道:“这是我的事,你怎么也管起来了?倒叫人笑话你一个大举人,竟管起后宅女人们的事来。不过一盏燕窝罢了,吃着吃着就习惯了,我哪里就这么娇贵了?”

和绩之笑道:“你不娇贵?若不娇贵,竟怎么也挑起嘴来了?”

珍珠面上一红,道:“这是肚子里的这个挑嘴呢,怎么是我?”

和绩之哭笑不得,道:“算你有理。”

又说了两句,珍珠便道:“说了这么会子话,你也该回去了。这些事自有我自己料理。”

和绩之点点头。他为了今年的会试,日日苦读,日间在书房中用功读书,晚上虽也偶然过来陪珍珠,但多数还是直接宿在了书房里。

和绩之道:“嗯,只是你需得好生照顾自个儿,不可大意了。不然我总记挂着。”

珍珠道:“我好的很,又有嬷嬷丫头们伺候着,有什么好记挂的?”

和绩之笑道:“好好好,我的好娘子,为夫知道的了。你有着身孕,正该好生养着才是。不必担心我。我的书都读得挺顺的,有些不明白的,自然有先生相教。只是你这头一胎,我总是不放心。”

口中这样说着,手却是拉着珍珠的手不放。珍珠嗔道:“你总嘴里答应着,转眼还不是那样?口不对心!”

和绩之便握了她的手放到心口上:“天地良心,我对你哪里有半句虚言的?”

珍珠正要再说,却听外面似乎一声轻笑声,忙回头一看,却见细竹篾软帘下急急闪过一道裙摆,便道:“翠梧!”

翠梧见避不过,只好进来,见远处早已走远的碧桐回头露出个笑容来,只恨得牙痒痒。

珍珠见夫妻调/情的话被翠梧听见,面上早已飞红,道:“让你收拾的衣裳都收拾出来了?”

翠梧也是尴尬的很,只低了头道:“已经收拾出来了。”

和绩之见了,握拳轻咳一声,道:“好生照顾你们奶奶,还有,不许帮奶奶解决吃食。若让我知道你再吃,你吃奶奶这里一顿,就罚你十顿不许吃饭。”

翠梧惊得不行,忙躬身答应了。

珍珠拉拉他的袖子,小声道:“你吓她做什么?”

和绩之道:“若不除了这个‘帮凶’,你怎么会听话?”

珍珠便不言语了。和绩之见状,方满意地去了。剩了珍珠和翠梧在屋里,面面相觑。

珍珠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暗暗思量,她怎么觉得丈夫和她初嫁过来时有些不一样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次年春,和绩之在全家的期盼中踏上了春闱的试场。相较于那些千里迢迢上京赶考的试子们,他太幸运了。和府就在京城近郊,驾了车马,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