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面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腹此刻出奇的亢奋,竟然很配合道:“我已经叫人往她的住所藏了大菊鼠的粪便。如果不出我所料,她现在应该已经发现自己也染上瘟疫了。一旦被人发现她自己也染上瘟疫,大楚军营还会相信她的话。她们迟早都要统统要死在我手上!”
雪衣闻得这话,下意识看向我,目光里满是惊恐。
马腹又转向我道:“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投降的好,等到你们回去的时候,只怕大楚军营已经变成了死人营,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我笑道:“有一句话叫老天要人亡,必先叫她疯狂。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点住朱厌,让她不能动弹,从马上跳了下来,我一步一步走向马腹,面色也一步一步变的凌厉:“从我见到这个院子的那一刻,我就发誓,终要叫一切是始作俑者自食恶果。本来你是不用死的,可你却追了上来,既然是你自己的意愿,我自是不必拒绝。”
马腹慌张的后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我点住她的穴道,用刀在她的身上开了几个口子,位置选的很巧妙,不会让她很快死掉,而在在没有包扎处理的情况下,却会流血不断,最后血枯而死。
朱厌在马上叫道;“住手!”
雍和上前一步,雪衣拦在她面前。
“小七,你若是为死去的大楚士兵报仇,请饶马腹一命。”朱厌咬牙道:“此事责任在我,身为一军之将,失职在先是我,督察不利在后也是我,若你要恨,我要分担大部分责任。马腹跟我数年,我……”
我忽而笑了起来:“将军,你要向我解释什么?我是大楚人,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敌人。”
朱厌的脸色一片灰白。
我将开始哆嗦的马腹扔进院子中,大菊鼠顿时一拥而上,也许是没有孟极昨日前来“喂食”,大菊鼠似乎显的格外的激动,叫声比以往更加的清脆激烈,可在夜色的映衬下,却是显得格外的诡异和恐怖。
马腹发出凄厉的惨叫,一声一声在空旷的荒野里那么突兀。很快他就叫不出来了,因为她的喉管已经被咬破,血汩汩的流出来,她想逃,四肢却动不得,兴奋的大菊鼠将她淹没。
雍和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将掉在地上的火把一支一支踢进院子中。那院中原有不少人的尸体,尸体上油脂沾火即燃,顿时整个院子成了一片火海,大菊鼠被烧的吱吱之叫,夺路而逃,却被栅栏困在其中,不得动弹。
火越烧越高,将方圆数里都映的昼亮。
我望着火光:也只有火,才能将这一场灾难完全终结吧。
西辽军营离这里不远,应该很快有人被火光吸引过来吧。
我将朱厌踢下马,自己翻上,雪衣也找了一匹骑上。
雍和忙抢过去护在朱厌身前,看向我的目光复杂。
“朱厌,我不杀你,并非认为你罪孽不深。只是不肯因你之死,引起两国交戈。望你好自为知,你的命,有一半是马腹为你替的!”
朱厌盯着我,咬破嘴唇。
我一拉马缰,向大楚奔去,雪衣随后。
第 64 章
虽然只晚回了两日,这两日过的却着实辛苦。
我回到大楚军营的时候,若不是有雪衣在,门口的士兵差点不让我进来。
我心急去瞧孟极回来是否起到作用,来到军医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门口一名小兵告诉我大夫们都在病房,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弓大夫早就找出药方了,素大夫就不用穷忙活了。”
我一听说药方出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感觉一块石头落了地。
伸了个懒腰,夜奔十多个时辰,感觉还真是累,一转身,却发现雪衣还在我身后。
“你怎还不去休息,不累啊?”我道,我反正现在是困的很,就想倒头去睡一天才好。
“你,”雪衣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身上没有事吗?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我微愣了一下,他还惦记着马腹说的给我房中放了老鼠屎的问题呢,“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可是,宝山当初不是一样没有立刻发病?”雪衣不肯放松。
我望着雪衣,静静的笑。
雪衣被我□裸的目光盯得又别过头去,道:“你还是给弓大夫看看的好。”
我还是笑:“你信不过我吗,我自己有没有病,难道不知道?”
雪衣转过头,一张脸看起来有点怒气冲冲:“医者难以自医,你不知道吗!”
我忽然色心大起,伸过去抓住他一只手:“如果你肯陪我一晚上,我就什么不舒服都没有了。”
雪衣眼睛一瞪,啪的我就挨了一耳光,他转身就走。
我无辜的捂着脸:天地良心,我只想他在我床头陪着我而已,没有一点不纯洁的想法。
这个时候虞姬大约是得到我回来的消息,赶忙来看我,一见我便笑开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的脸怎么了!”
有的对症的药方,染病的士兵的情况明显有了好转。
到危机结束的时候,人的思想也逐渐变的敏锐起来。在萧炎、弓蓝、虞姬等人众口一致的将治愈瘟疫的功劳都归在我身上,当事情的真相和以前的谣言一样一夜传遍军营的时候,曾经被蒙蔽的人也开始清醒起来。
最开始到底是谁在散布我要对弓蓝不利的消息?顺藤摸瓜,那个奸细没废多少力气就被挖出来了。萧炎还未对她上大刑,她就把一切都招了,连送我老鼠屎的事情都坦白了出来。大约她也知道马腹已经死了,即使回西辽,也没了靠山。
不过等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因为其间我一直在睡觉,一觉醒来却发现弓蓝正在给我把脉,我撇撇嘴:“弓大夫,在下的身体还行吧。”
弓蓝呵呵笑起来,向一边的人道;“没事,没事,只是太疲倦了而已,睡醒就好了。”
她的身后站着萧敬平,萧炎,虞姬,霍宝山,还有一个女人我见过却不知道名字,就是在将军府泼我冷水,后来被我掐着脖子摔出去的那个。
再向后看,却只看见一个人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不知道名字的女人转头见那人走了,叫了声“雪衣”,又转过来向我点头算是告别,也跟着出去了。
我心理偷着乐,面上却一本正经道:“一切可都好了吧。”
弓蓝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神色有些沉重。
我心里一沉,莫非又出现新的变异了。
萧敬平向我道:“你不用担心,弓大夫开的药方对症,很快就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便带着萧炎等人出去了。
我一头雾水的转向弓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既然药方对症,为什么大家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弓蓝叹了口气;“今天刚刚接到斥候汇报,西辽大军向边境靠拢。”
我失声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