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乖得很。”秦笙曼家里多了只猫,多了生机,“放心吧。”
岑清伊给小南村的陈家打电话,特意提醒陈伯要上坟,“要写上是岑清伊烧给父母的钱,那样他们才能取钱,要不然都让孤魂野鬼抢走了。”
江知意一旁坐着,逗着元宝,听岑清伊讲话,仍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岑清伊说完,交给江知意,江知意带着元宝,“叫姥姥,姥爷。”江知意哄着元宝,元宝咿咿呀呀的,老两口在那头听得心尖滚烫,这辈子没想到还能做姥姥姥爷。
第一次,岑清伊终于在一个大家庭度过一个新年,结束过去那么多孤独的年味。
耳边是熟悉的春节背景音乐,那些遗忘的过去似乎还残留着味道,苦涩心酸,让人忍不住眼眶泛酸,岑清伊举杯道:“谢谢在座的每一个人,我终于有家了。”
岑清伊一饮而尽,顺势擦去眼角的泪水,秦清澜扫了眼岑清伊,内心泛起一股疼。
江家除了江启博不饮酒,其他人都喝,不过江松和江槐应酬居多,平日里不喝,过年算是应景喝几杯;江树开酒庄的,品酒无数,也不馋酒;倒是江杨开酒吧爱喝,岑清伊往日里不爱喝,今天莫名的情绪隐隐作祟,让她很想大喝一场。
江杨似乎看出岑清伊的心思,主动给岑清伊倒酒,岑清伊握着杯子望着江知意,任谁都看得出,岑清伊是家教森严下的标准妻管严,江知意噙着笑,柔声道:“看我干嘛,想喝就喝呀。”
语气温柔似水,让江家的男士们对岑清伊另眼相看,家妹有多凶悍,兄长们自然知道,如今亲眼看见只对岑清伊温柔的江知意,有的人内心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妹妹,终究是别人的。
秦清澜欣慰,这是她所喜欢的家庭氛围,相敬如宾,与其说怕,不如说爱,因为对方,而甘愿如此。
热气腾腾的饺子,欢快喜庆的春晚,江家的团圆年正式拉开帷幕。
远离热闹喧嚣的城市,夜色覆盖的墓园清冷孤寂,一个孤独的身影渐渐与远处的亮色世界剥离开来,最终隐没到昏暗的橘黄灯下,玻璃窗咯吱一声被拉开,传来苍老的声音,“来了啊。”
伴随着铁门吱呀声,墓园的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清冷气息,呼吸间白雾缭绕于鼻尖,钟卿意长舒口气,道谢后缓缓往里走。
手机突然震动,钟卿意意外地蹙起眉头,江知意?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是嘉庚日,快乐不?
晚上嘉庚妹妹,要靠留言召唤了!
快快多留言崽子们!
——
记得!明天是12点更新,18点没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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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啊,主角们。
江医生打电话干嘛呢?
还有谁没关注我的大眼?错过高清标记我可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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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顾家?家是谁啊?我去顾一下。”江知意好笑地问,岑清伊看见笑模样,也大胆了,推开门将人拽到怀里,“家就是我,你得顾我。”
第248章 顾家
手机接通,半晌都是沉默。
钟卿意深吸口气,动了动快要冻僵的指尖,轻舒口气,“不说我挂了。”
“你在哪?”江知意忽然问,钟卿意换只手拿手机,另外的手握了握拳,反问道:“你是在关心我?”
“你在墓园,是不是?”江知意笃定地问。
钟卿意松散的五指握紧拳头,一时愣在原地。
“告诉我在哪。”江知意直白道,“我去探望。”
“不必。”钟卿意算是默认江知意的猜测,江知意再次重审,“告诉我,我去探望。”
“我说了不……”
“钟卿意。”江知意打断钟卿意,冷静到淡漠的声音,“不是所有的事你都有权利替九儿做决定。”
钟卿意没反驳,江知意扬声道:“你怎么知道逝去的亲人不想知道九儿过得怎么样呢?”
钟卿意蹙起眉头,“我会告诉她的。”
“你告诉,和直接见到,不是一个概念。”
“你……”钟卿意深吸口气,冷声道:“你不要带她过来。”
“我是她的妻子,我代替她去,没问题吧?”
钟卿意没做声,江知意站在阳台,望着餐厅和江杨推杯换盏的人,压低声音道:“钟卿意,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因为你是九儿的姐姐,你是长姐。”
那头依旧是沉默,江知意放话,如果钟卿意不说,她会动用手段自己查,“我能不能查到,你比我清楚,我不想用这种手段对待九儿的家人,哪怕是逝去的亲人。”
钟卿意长长地舒口气,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最终卸掉力量五指微微弯曲,她揣进兜里,暖意让她打了个冷战,“好吧,我给你发信息。”
江知意收到短信,回了一条:算你有良心。
钟卿意嘴角扯起一丝弧度,摇摇头,只是将手机放进兜里。
钟卿意从怀里拿出花束放在墓碑前,双膝跪地,呼了口气,叹声道:“哎,我又来了。”
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钟卿意俯身抚摸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颤声道:“又是一年,我老样子,还是很好,不过小崽子不一样了……”小崽子结婚了,有女儿了,有家了。
“提前告诉你,她妻子可能过来看你,”钟卿意揉揉发酸的眼角,将热泪逝去,“我之前是想过阻拦的,我比谁都想阻拦这场婚姻,但有些事似乎是冥冥中注定,我阻止不了。”
钟卿意双膝跪地慢慢往前挪,俯身抱住冰凉的墓碑,呢喃道:“你啊,以前对她什么样子,你最清楚了,你要是真的在天有灵,就把所有的福气都给那个小崽子吧,我一个人怎么着都行,她有家了,得学会负责了。”钟卿意像是喃喃自语,“也该学会负责了,她长大了,不需要……不需要我……”
钟卿意冰冷的双唇,印在墓碑黑白照片的眉心,似是自言自语,“我么,早晚会过来陪你,你也别急,等等我。”
夜风簌簌,像是谁的呜咽。
是谁说新年一定要团圆?又是谁说新年一定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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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
不知是谁家小孩儿偷偷放起了鞭炮,倒是多了一份年滋味。
江知意站在窗边,冷风吹得极为清醒,远处影影绰绰的建筑物看不清是什么,灯光朦胧像是一闪一闪的星星。
噼——啪!
又是一声鞭炮,江知意双臂抱膀,大脑里闪过钟卿意面无表情的脸,或许,她也没有那么坏。
咣当!身后传来闷响,江知意猛地回身,江杨正拿着厚实的洋酒瓶底碰桌面。
岑清伊手里举着杯子,手臂都在晃,明显是喝多了。
江知意无奈地摇摇头,那点酒量还敢多喝,江杨也是,多少年没捞着酒友了怎么的?他原来不是看不上岑清伊吗?
江知意打算劝两人少喝点,正要拿走岑清伊的杯子,手腕反被握住,岑清伊眸光迷离,面色潮红,拍了拍江知意的肩膀,口齿不清地说:“今儿、今儿个,咱喝尽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