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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gl(627)

可没等她把向碎玉劝回去,铁杖头便已点到了面前,金铃知若是不打叠十二分精神应付向碎玉,少不得就要接受盘问,说多易错,更加凶险。

她一掌荡开铁杖,又拍在腰间,铁剑摩擦着剑鞘,龙吟而出,剑尖微颤,颤出点点光芒,乱箭一样朝着向碎玉飞去。

向碎玉十分欣慰,赞一声好,与金铃认真拆起招。

银锁没再来过。除了那一串黄金璎珞,能证明她曾经在这里出现。

金铃手中只得她这一样东西,有时不免想着银锁失了首饰,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但转念一想,银锁多半不止这一副,又不免不想还给她。

☆、第466章 皮里阳秋十

三日后,向碎玉带着刀枪与盔甲上路,又回了前线,走前嘱咐金铃好生看家,莫要再兵行险招。

金铃见向碎玉言之切切,大有金铃不做保证就不走的趋势,只得与“要派人去义阳道谢”这件事一道应了。

这人明明每次出现之时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何以不出现时,又让人如此挂念,挂念到似乎叫人感觉到她就在床前坐着?

金铃愣了一愣,直到听到流风因为有异物而改变方向,方能确定实实在在是这小混蛋就在那里。

银锁却受那浅笑的蛊惑,从床边起身,猛地扑了过来。

“受欺负了?”金铃摸了摸银锁的头,微卷的头发翘起一点点,刺着她的手,“怎地忽然扑过来?”

银锁闷声摇头,道:“想你想得紧了,来不及慢慢走。”

金铃牵着她一同坐下,道:“这回没有带羊腿来吧?”

“怎么,大师姐嘴馋了?”

金铃笑着摇头,“就是你那些羊腿,害得我在师父面前流鼻血。”

银锁哈哈大笑,“他没说你肾水亏吗?”

“他倒是问我为何你头上那一串会在我床上。”

银锁捂着自己的头,“肯定是你,随手弄下来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是是是,是我。”

“瞧你双腿健在,你是怎么圆过去的?”

金铃道:“我说是从你那抢的。赢了你,丢了汝南……”

向碎玉虽然没因为汝南被占而对她有半点责怪,可她刚在大格局上动手,就遭银锁横加阻拦,现在想起来,心里仍是不快。

银锁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自然也是不快,两人面对面各自沉默,银锁悄悄拉了拉金铃的衣角,然后被她捏住了手腕。

“唉……小混蛋。”

银锁得她一个拥抱,知她这一次又原谅了自己,心里渐渐又被愧疚占满。

“这次来,又是过路?”

银锁暼了她一眼,道:“我来当然是为了找你,你莫忘了我俩当初在九凝峰说好的。”

“……这回是从哪过来?你跑得一点影子也没,害我只得睹物思人。”她从怀中摸出给体温暖得温热的黄金璎珞,替银锁别在头上。

银锁看着她专注的神情,一时又没了话。

“我从……南边回来。”

金铃心中一沉。乌山周遭四座城已尽为敌土,东北是齐国领地,东边与南边勉强与梁国相连,银锁从东边回来,代表明教会在南边有所动作,到时,乌山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大师姐莫要误会!这次是我自己要去,没有告诉别人……”

“你去南边做什么?”

“去看看打得怎么样了。”银锁倒也没有全说谎。明教的间谍当然早已渗透各地,获取第一手的消息,银锁此去并无预谋,故而不能算到明教头上。

“打得怎么样了?”

银锁忽而皱眉,道:“大师姐应当去看一看。”

“我?可我不能离开乌山啊。”

银锁道:“我只说事情给你,到底走不走,你自己定夺。”

金铃见她的表情少有的严肃,也跟着严肃起来:“什么事?”

银锁清了清嗓子。

“大师伯前日忽然回来,不是为了看看那批武器吗?”

“对。”

“有一部分并没有运到现在鄂州东边的战场。”

“去哪了?”

“去哪了?”

“……过江了。”

金铃皱眉道:“过江?做什么?”

“准确的说是过湖了,去了巴陵,我教在巴陵没有分舵,半点消息也探不到,我觉得此事蹊跷,线索定然还在大师伯身上,又回了鄂州东,但——但有人来找大师伯。”

“有人来找他,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吗?”

银锁却摇摇头,道:“你义兄找他。”

金铃道:“那你定然是偷听到了什么,才急匆匆地回来找我,对不对?”

银锁笑道:“你又知道!”

金铃亦跟着她笑起来:“我当然知道。”

银锁凑到她身边来,小心翼翼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亦细声细气地说:“大师姐以前也教过我,用兵之法,敌若倍于我,必当分而击之。可侯景手下两名大将,宋子仙与任约,哪个都不好相与,是以萧荀动了心思,要去刺杀侯景的军师……”

金铃皱起了眉头,“军师?是那个……那个……王伟?”

这人的名字并不常出现,然则侯景做下的所有大事之中,似乎总脱不出他的影子,不论是叛出东魏,又或是叛出西魏,他的名字总是跟着各路檄文一道出现。

“是,是这个名字。”

“这人的名字太过稀松平常,让人过目便忘。”

银锁笑道:“大约是因为如此便吃了亏。听说高欢收到他的檄文之后,还问左右这是出自何人之手,人答出自王伟之手,高欢便叹没有早早发现此人,乃至让他与侯景一道叛了出去。”

“他是什么地方的人?”

银锁道:“不清楚,听说是陇西人。”

“陇西……陇西人去了东魏,永世无法回到故乡,此番又到了江南……”

银锁哂道:“大师姐在想什么?若是天下统一,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金铃低声道:“义兄想杀他,师父怎么说?”

银锁皱眉道:“大师伯颇为动心。”

金铃有一瞬疑惑地眯起了眼睛。向碎玉会表现出好恶,但绝不会让人觉得“颇为动心”,“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他要去。”

金铃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轻声道:“他……要丢下正面战场,去参加……?萧留夷在的行动,多半不怎么能成功。”

银锁慧黠地盯着她笑起来,“你这样看不起萧荀吗?”

金铃正色道:“实话实说。”

银锁又不知为了什么笑得打跌,金铃则安静地躺在旁边,时而替银锁顺顺气。

“银锁……”

“什么?”

金铃的声音略显迷离,“……有时候,我觉得我小时候……的妄想里,也有个你这样淘气的小朋友。”

“妄想?”

“嗯……淘气,总拉着我出去玩。但是不可能的,师父不知道有一个这样的小童,还说是我心中的心魔,不爱做功课的那个。”

银锁扑哧一笑,道:“很像是师父说我的话。没料到你们冰心凝神,也有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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