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D组银杏老师+仲春的变奏S3(13)+番外
「几个娃娃怎麼回事?」
晓佳学坏了,立刻说:「阿二说。」
被唤作阿二的二侄女还支支吾吾不肯讲,祖爷爷眼睛一瞪枴杖一顿,说道:「害什麼羞?」
阿二立刻和盘托出,道是因着小时候看到的「鬼娃娃」才来惊扰祖爷爷。
老头一顿枴杖,「跟我上山。」
山路尽头正是村中最古的那棵古树树姥姥的地盘,巨大的树冠罩下来,形成一片阴影。日光从树叶的缝隙中落下,使得所有置身之下的人都看不真切,无端平添神秘。
树姥姥是一棵很老很老的古树,树上有不知道哪个政府部门钉的红色牌子,写着「古树 编号8903857」之类的字样。
祖爷爷往粗大的树根上一坐,周围拍了拍,示意孩子们也坐下。然后开始讲故事。
这是一个从小听到烂熟的故事,写在祠堂的排位前,写在族谱上,「嘉靖年间有穆氏先祖穆琬,幼时体弱,他父母带他远赴他乡祭拜古树,行寄身之礼。后来穆琬入朝為官,平步青云,封妻荫子。后来不幸被贬謫到这裡,幸运的是,因為贬謫而躲过了朋党之争,而可以享尽天年。穆琬拜的这棵树,就是树姥姥。所以说,没有树姥姥就没有我们穆家现在的繁荣。」
穆晓佳心道这和我们问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红头绳的小姑娘 下篇
祖爷爷叹了一口气,「这是你们听过的。我现在讲你们没听过的。听好啊。咳咳……」
「后来连年征战,好多人都饿死了。我们这一带还有厉鬼出来作乱。有的村子都死完了。」祖爷爷虽然90多岁了,讲话还是中气十足,而且不文不白,晓佳听得有些费力,但他讲得还是很用力气很来精神,「只有我们上穆乡清清静静,后来稍微太平一点了,隔壁几个村子凑钱请了几个道士来驱鬼,那几个道士就说到我们这裡有仙人隐修,鬼神不近。还嘱咐当时的族长说不能打扰仙人清修。」
他指了指晓佳:「你母亲是外乡人,不知道是情有可原的。阿十就太乱来了。」
「那,」老九问,「阿二看见的红头绳小姑娘不是鬼咯?是仙人吗?」
「嘿,那可说不準。」祖爷爷说完,一顿枴杖站起来,大踏步走下了山。
「阿二,」老七说,「没想到你还能看得见仙人。」
二侄女很沮丧,「说不定我这根本不是阴阳眼,只不过是反隐形眼罢了。」
「没事,效果都一样。」晓佳说出童须鹤实验课名言。
大家一路往回走,走着走着晓佳往旁边一拐,人就消失在树林子裡,声音远远传来:「你们先走~」
「十二怎麼了?」老五走在最外侧,这时探过头来,「人呢?」
「谁知道,又去爬树了吧。」
排行十二的穆晓佳确实又去爬树了。
只因着那一刻春宵都算不上的梦境总是隐隐约约縈绕心头。晓佳就犹如一个拜神的信徒每天对着神像下跪祈祷,而总跑去树上坐着,祈求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抱着树干想出这麼一些荒唐的比喻,在暖暖的让人有些发汗的天气中,沉沉地睡去。梦中不知是臆造着白天的妄想还是召唤出不可能的情境,那暖暖的温度又彷彿从背后贴上来,梦境中也不知时间如何流逝的,简直长得像是地老天荒一般让人满足,直到一声轻喝惊醒了晓佳。
「星君!」
这一声唤虽轻,却将晓佳惊得睡意全无。心道这绝不是我的声音,那麼星君难道在附近?她怎麼会在附近?
连忙扭头四下看了,却还是觉得,除了背后残餘的温热,周围没有任何痕跡表示有人来过。
就连草地上,也只有自己踩过的脚印。
那麼那一声星君,难道也只是梦境的一部分。
那麼自己对银星君的这一丝丝羞於向任何人啟齿的执念,究竟要怎麼算才好。
怎麼算才好?
穆晓佳拿出手机,电话本翻到银星君那一项,有一瞬间真想狠狠往拨号键上按下去,想要说个彻底,问问她自己到底怎麼了,以后到底怎麼办。转眼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都拎不清的那点破事,何必还拿出来麻烦人家?
又是开学,转眼间变成大二的红苹果的穆晓佳拖着箱子和对悠长假期的眷恋回到了寝室。寝室只有老四回来。一向第一个迎接大家的老叁说是迷上了某部全是男人的电视剧,一定要等到最后一集大团圆,要等到明天才能回归。
老四出门上楼找洗衣机,晓佳难得閒来无事在房间裡四处逛着玩,看见老四桌上放着一本包着深色书皮手书《世界地图集》字样的书,也没多想就拿起来看。
乖乖不得了。
虽然世界地图上也是有花纹的!也是有图的!
但是绝对没有彩页的黑发攻把金发白皙受用红色的缎带绑在床头柱上,然后摆出这般难耐的表情给人看的!
晓佳碰地把书合上,慌张想了想位置,原封不动放了回去。心裡直骂:「你个小四四平常看起来那麼老实竟然也和龙叁一样天天看这些既不健康也不健康的东西……」
啊啊啊真是本世纪最刺激脑血管的东西了……
当晚晓佳有意识的时候仍然是让人莫名其妙熟悉的梦境,梦裡充满粉红色的泡泡。银星君的双手分别被刺眼的红缎带绑在一张queen size床的床头柱上,摆出老四那本罪恶的书裡那种欲拒还迎娇羞难耐眼波含春嘴角诉愁的诱受模样,那从未见过的白皙身体不知為什麼可以在梦中看得那麼真切,不知道為什麼梦中的自己不但一点也不内向胆小还居然是色胆包天那一款。敢於欺上前去,长吻深吻热吻,敢於伸出手来,去接触那柔软光滑的身体,敢於把手上的力度越加越大,把动作尺度放得越来越限制级。
画面终结於大腿内侧,感觉终结於略带湿润的光滑触感。晓佳睁开眼睛,天花板上是路灯钻过窗帘投下的两条光带。电扇在脚头不知不觉停了。浑身是汗,口乾舌燥。晓佳顺手打开电扇,想起床来找一口水喝,不想鼻子裡有什麼滑落。伸手一摸,黏黏的很像是血的触感。
流鼻血了!流鼻血了!晓佳慌忙找纸,好一会儿才尘埃落定。
转眼是星期叁了,星君的课是上午。掌柜一行人照例坐在第一排看美人看黑板,只是这次看美人帮除了掌柜又多了一人。掌柜的看,是纯洁地看老师的看。而穆晓佳同志的看,是在90分鐘内有整整70分鐘盯着星君若有所思地狂看。
晓佳发傻发呆是发惯了的。但星君似乎注意到晓佳恐怖而毫不收敛的灼热视线(你多虑了老师),脸上有可疑的,不知是因為天气太热还要被迫讲课还是被人盯久导致的红晕,而且频频讲错。结果受到班上广大男生的调戏:「老师下课要去约会吧?!等不及了呀!」
星君一下回过神来,心道你们课上说得起劲下来还不是要玻璃心碎一地,今晚不知道有多少小男生要借酒消愁不回寝室,要不,怂恿年级辅导员今晚突击查考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