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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青丝(21)

夜幕低垂时,良妃方出来,冷然看了角落那个青色身影,入轿回宫。

“娘娘,良妃睚眦必报,心思狠毒,与虎画皮可是凶险啊”,锦云道,她是宁贵妃心腹宫女,自是知晓主子的行径,

“此人虽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但好勇斗狠,贪婪冲动,明日她缺席淑妃的皇子生辰,与本宫一同赏枫,宫中传言开后,淑妃定不再信她,她失了淑妃那边倚仗,自然只有投靠本宫”,

“娘娘英明”,锦云及时奉承道,

“把青笙带进来”,宁贵妃开口,

青笙被带到殿内跪着,宁贵妃头次仔细端详她,身形清瘦,脸上掌印通红,嘴唇破了,十指血迹斑驳,看着低眉顺眼跪在下方,却腰骨挺直,莫名地有些倔强的姿态,

“你这人怪的很,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晓得求饶,你若开口,本宫或许能帮着说上一句”,宁贵妃指尖有些酥痒,不由用指腹抚了抚,然后悠悠说道。

青笙垂首不语,只是心里翻腾,不是你那五针赌约,我又何苦多受两针。

对于她一如既往的沉默,宁贵妃莫名有了些火气,

“当真是顽石一块”,青笙不语,双手微颤,见得她这幅惨样,宁贵妃火气消去几分,

“为何咬舌也要受那余下两针”,她冷冷地问道,青笙心想,让你输了我不是会更惨么,

“娘娘问你话,为何不答,还想受罚么?”,锦云怒道,上前又欲收拾她,被宁贵妃眼神制止了,

“奴婢知娘娘想赢,奴婢便助娘娘赢”,青笙昂首,抬眼看去,

宁贵妃看向那双跪在下方的眸子,没有恨意,没有怯意,波澜不惊,她对这答案很满意,心情也好了起来,问道,

“那若本宫想做的事,你都会助本宫吗”,青笙点头应允。

宁贵妃脸上闪过满意之色,让青笙起来,看她十指受伤,吩咐锦云另安排人手做杂务,让青笙日后在殿中端茶递水即可。

从最底层的杂务,到殿前服侍,对于别人来说是好差事,对于青笙来说,她可深知伴在宁贵妃身边的危险,不但锦云看她的脸色又不善了几分,连宫里的其他几位二等宫女也没了好脸色。

夜深,青笙回屋,从怀中取出药,细细撒在伤口,用纱布粗略地包扎了伤口,取了张丝绢,研了磨,右手五指握住笔杆,歪扭竖写“安好”,横写“勿念”,取横也丝(思)来竖也丝(思)之意,从枕头下拿了些银两,寻到守夜小太监,塞了银两,托他带到长宁宫给云倾,等到半夜,小太监才回,说云倾收了信,没说什么,只是打发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吃的苦中苦,方能抱美人,别怪妈狠..

☆、复位

“这些天辛苦了,忻云”,青笙手受伤了,什么也做不了,忻云便帮做着,

“没事,都是苦命人,相互帮衬着,也有个照应”,忻云整理着床铺,不介意地说着,青笙也不吭声,坐在床沿发呆,

“青笙,别怪贵妃娘娘,那良妃心眼小,爱记仇,从前身边有个宫女,每次皇上到良妃宫中时,便打扮得花枝招展,皇上有回见了,便随口夸了一句,给良妃记住了,生生把那宫女折磨死了,临死时,眼睛瞪得老大,脸上,身上全是淤青”,忻云说着,脸上还有几分惧意,

“那得感谢贵妃娘娘这么折磨我,才逃过了良妃的毒手,是这个意思么?”,青笙淡淡说着,

“主子心思难猜,作为奴才只得谨言慎行,惹了主子不高兴,也只能受着,谁叫生的奴才命呢?”,忻云叹道,青笙望着缠着纱布的双手,怔怔不语。

大半个月过去,手上的伤口渐渐好了,青笙仍是闷闷不乐,不知若华为何数日不回信,青笙后来又托了小太监陆续送了信过去,都如石沉大海。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了,青笙一边跪着给宁贵妃捶腿,一边想着,

“青笙”,

“......”,

"娘娘叫你,又在发什么呆”,旁边宫女用力猛掐了下青笙,

“青笙,上茶”,青笙领命而去,

"娘娘,出大事了”,只见锦云风风火火冲进来,

“怎么了,大惊小怪”,宁贵妃慵懒地支着头,

锦云胸口起伏,上气不接下气,想是一路急奔过来,

“查出。。巫蛊。。真凶,皇后。。复位”,宁贵妃厉眼一扫,

“仔细说清楚”,锦云才一一道来,

昨日下午,淑妃身边的宫女宝鹊在长宁宫附近偷埋东西,抓到一查,全是巫蛊之物,与端皇后那日寝宫查获物品相同,严加审问下,宝鹊招了说是受阡贵人指使,并嫁祸给端皇后”,

“那皇上怎么说?”,宁贵妃凤眼一挑,眉头微蹙,

“说是皇上雷霆大怒,贬斥阡贵人冷宫,夺其封号,将宝鹊杖毙,昨日夜里,圣驾亲临,将皇后接回凤栖宫,留宿一夜,今日又让李公公安排,要歇在凤栖宫”,锦云平复着气息,宁贵妃眉头紧锁,眼中闪过威厉之色,正要作声,

忽听的,“啪”的一声清脆,茶杯脆裂在地,散成数块,青笙直立一侧,浑身发抖,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悲伤。

宁贵妃心中生疑,青笙往日受罚时,面色镇定,眼眸波澜不惊,没有奴才的怯意、怒意、恨意,要么就是掩饰的好,要么就是彻底的漠然,只有两次这双眼眸露出了情绪,上次是禁止她出沐霞宫时,那一闪而过的怒意,而这次,则是哀伤,彻骨的哀伤,冰凉绝望。

“奴婢失手,请娘娘责罚”,青笙上前,垂首跪下道,

“罢了,下去”,宁贵妃摆摆手。

“娘娘竟轻饶了这不懂规矩的奴才”,锦云在旁忿然道,

原来的主子获得宠幸,奴才该是欢欣,而不是哀伤,宁贵妃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让锦云过来,交代了几句话。

青笙神情恍惚,面色苍白,她给守门太监撒了谎,急急地往凤栖宫走去,斜阳如血,照在她青白的脸上,更显得可怖,跌撞地到了凤栖宫门,往日紧锁的宫门赫然大开,灯笼高挂,护卫林立,再无往日半点冷清。

“请公公帮忙通传皇后娘娘,说沐霞宫青笙求见”,青笙上前,递过些银子给守门太监,太监却推了来,道,“皇上正与皇后娘娘用膳,今夜歇在凤栖宫,已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青笙闻言更是一震,呆立在正门,护卫嫌她碍眼,给赶到了一边去。

但听的里面,脚步嘈杂,有男子洪亮的大笑声。凤栖宫内,景文帝与端后正坐上方,但见景文帝身着明黄九龙金袍,气度不凡,俊逸温和,端后着金丝牡丹蜀锦,容光隽雅,堂中乐师奏乐,舞姬翩然起动,随乐时而轻甩水袖,时而点足旋转,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美酒佳肴。

“今夜不过你我二人,皇上不必如此隆重,臣妾受宠若惊”,端后声音清冽,景文帝却不以为然,伸手握过她的手,端后愣了,却未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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