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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567)

“再等等。”丁老汉说:“先把水烧上。”

“唉,晓得。”丁钱氏应了一声,他们开茶铺,热水是常备的。

他们这茶铺位置好,刚开门便有人来喝茶,粗茶卖出去三五碗,稍微晚来一些的丁家小娘丁萍,挎着个可掀开盖子的小竹箩去收钱。

送走客人,丁萍收着茶碗,又进来几个客人,挑担提筐,一看便是进城卖农货的农人。

一股馥郁花香袭来,丁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原是个带孩子的妇人,提着两个大竹篮,几枝桃花从花篮里头戳出来,粉艳艳的,惹人心醉。

“掌柜的,来两碗热茶!”与卖花妇人同行的男子,排出两枚铜钱,吆喝了一声。

丁大福立刻端了两碗热茶过去,将收来的两个铜钱随手丢进女儿挎着的竹箩里。

那卖花妇人与男子虽是同路,却不是一家人,男子请她喝茶,她不受,两人推拒一番,妇人不好意思地接过茶水,给了她身边的一儿一女,母子三个分着一碗茶。

男人一口气灌下大半碗烫呼呼的茶水,这才咂巴着嘴问:“掌柜的,周老爷昨日来了没有?”

丁老汉斜他一眼:“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男人讪笑:“还能做啥,卖些果子呗。”

丁老汉这才道:“来了。”

“林老爷……”

“来了。”

“裴……”

“都来了。”丁萍脆生生道:“待到日落呢。”

男人脸上的笑更大了,来了好啊,他昨个儿没来,还担心那些老爷们不来这处了。

男人磨蹭着喝完茶,也不走,卖花妇人有些心急:“三哥,咱们不进城吗?”

她带了两篮,女儿还提了一小篮,若是不好卖,明日花就蔫了,更卖不出去。

“你不懂,咱们要是运气好,不进城也能把货出了。”他们这些进程卖货的,多少得出几文入城费。

卖花妇人一脸迷茫:“啊?”

茶肆又来了客,男人不好意思再占着桌子,带着妇人和她两个孩儿,蹲在茶肆外。

早上风凉,丁婆子见那两个小娃儿穿得单薄,冻得缩成一团,心里不落忍,让他们在茶棚里待着。

后头又来几个卖货的,也不急着进城,往茶肆外头一蹲,倒引得些路人来瞧货。

又过一刻钟左右,马蹄声渐渐,一辆马车在茶肆外停下。

丁大福立刻出去迎客,领进来一个穿着薄棉衣,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

“周老爷,今日还是滇红?”丁老汉陪着笑脸问。

那周老爷还算和气,点了点头,外头又进来两个年轻小厮,方才去停了马车,过来给了茶钱。

周老爷招手让他们坐下,几人占了一张茶桌,周老爷又要了两个茶点。

待他们坐稳,缩在茶棚角落的男人小心凑上去:“老爷,新鲜果子要么?”

说着将竹筐上盖着的大叶子掀开给他们看。

筐里头装着青嫩嫩的橘子和红艳艳的山楂,看着就让人嘴里冒酸水。

周老爷微微蹙眉,他是南方人,嗜甜,不爱吃酸。

男人心里一咯噔,周老爷摆了摆手,男人不敢纠缠,悻悻离开。

“三哥,咱走吗?”卖花妇人方才没敢凑上去,等男人回来才小声问。

“再等等。”男人不甘心地说。

话音刚落下,外头接连来了两队马车,都是带着小厮的老爷,丁大福招呼着他们坐下,又送上茶水。

三位老爷一通寒暄,原是认识的。

男人找了个机会,又去推销他的果子,可惜橘子和山楂实在常见,这些见惯了市面的老爷们不稀得吃这些酸果子。

反倒是在外面蹲守的,有人卖出去些青枣、梅子,还得了赏钱,看得男人眼馋不已。

卖花妇人也看明白了,这是大主顾,可主顾都是男子,她这花可不好卖。

“三哥,走吗?”妇人又问一遍。

“走。”男人垂头耷脑,几人刚要离开,外头冲进来两个小厮,激动道:“看到车了!是年少爷!年少爷到了!”

“真的?你没看错?”周老爷欻地站起来。

后面的小厮笑道:“那小白马可是我们家少爷送的,这哪能认错。”

听见这话,几个老爷皆冲了出去,呼啦啦人走光了,男人和妇人挑担提筐,哪敢跟他们挤,反而留在了茶棚里。

“阿爹,周老爷他们要接的人,终于回来了吗?”

丁萍站在窗前,好奇地探出头,听说那三家都是京里大户,家里开茶铺,不是没见过来接人的,可三家接一人,还是第一回 见。

“少打听贵人的事!”丁钱氏将女儿揪回来,把撞得东倒西歪的凳子重新放好。

外头一阵阵的喧哗声,许多没走的路人堵在茶肆门口看热闹。

过了一会儿,门口被排开,气派的老爷们弯腰曲背,引进来一个少年郎。

丁萍正提着一壶茶水,抬眼瞧见,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茶壶差点儿跌了。

那少年大约十五六岁,跟她兄长差不多年纪,说不出的俊秀好看。

她没念过书,不懂什么君子如玉,只觉得他像画里的仙人,踏进来时,连她家这简陋的茶棚都多了几分贵气。

“少爷,您一路辛苦,先在此处歇歇脚,咱们再回家去。”

周老爷殷切道:“此处有两道茶点味道尚可,您尝尝?”

裴老爷紧接着说:“粗陋点心,无甚好吃的,我家少爷听说您回京,特特从蜀中老宅要了几个厨子过来,您回去品鉴品鉴?”

林老爷不甘示弱:“老爷说您爱吃五味蒸鸡,我大伯父这些日子每日都蒸上两只,且等着小少爷归家呢。”

少年脚步一顿:“忠爷爷?你是……”

林老爷忙道:“回小少爷的话,林忠是小的大伯,小的年前才从胶东老家来京。”

少年,也就是景年,先找了张干净凳子坐下,马车奔波一路,怪累的。

“都坐,别站着。”景年说。

跟在他后面的陆三郎一屁股坐下去,他虽然跟着景年,算他半个书童,可也是景年堂兄,在他面前更肆意些。

其他几个亲随默默站着,不敢落座。

周老爷等人也不敢:“不不,我们不坐。”

景年:“我不想仰着头同你们说话。”

几位老爷,也就是几家的管家,连忙围着桌子坐下,屁股挨着半边凳子,不敢坐实了。

景年先同林管家说话:“忠爷爷年纪大了,怎么好让他再进厨房。”

林管家说:“老爷和大伯父都惦念着您,一听说您要回来,伯父他跟我念叨好几回了,老爷让人讲琉璃院打扫了好几遍,就等着您归家。”

裴管家一听,急了:“年少爷,我们少夫人也惦记着您,还有小少爷小小姐,天天嚷嚷着要小舅舅。”

在几年前,景年如何也想不到,裴止会成为他大姐夫。

那时候他还小,看不懂男人的狼子野心,他阿兄快要离京的时候,裴止时常上门,送药送舆图,态度十分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