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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锦绣权色/复贵荣华(原版)(191)+番外

作者:九月轻歌 阅读记录

霍天北看着那些信件,有两封长达几页之多。忽然就想到了他离京在外时,她写给自己的那封信。准确来说,是八个字。

她在给萧让的信中说着身边琐碎之事,听到的消息,熠航日常诸事,叮嘱萧让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平时少喝烈酒,多吃些养身的饭菜。还开玩笑,说你别那么没出息,别还没回京就先醉死了。又说你这个四处欠情债的妖孽,没事的时候就想想,一份一份的债要怎么还。

那语气像是在与像是多年的老友叙谈,又像是对待亲人一般随意亲切。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也可以这样絮叨琐碎。

本来么,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一面又不是她愿意给他看的,又怎能知晓。

四处欠情债的妖孽,萧让倒的确是那种人。他远在西域的时候,就听说了萧让这名声,是命人留意云府二小姐的时候,顺带知晓了她的表哥萧让。

再看萧让两个月前给她的一封回信,也是熟稔的语气,和她说着南疆的风俗人情——似乎是她问过,他一一告诉她,又说了云笛越来越睿智沉稳,日后由他抚养熠航完全不需担心。

想的还挺长远的。

他看不下去了,长久的拈着信纸,一动不动。

如 果两个人是去年秋日才相识,不可能会通过信件变得如此熟稔。她是戒心很重的人,萧让也是一样,否则在南疆根本走不到如今这地步。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在来 往的信件中发展到东拉西扯的地步。况且,信件与暗语一样,写上长长的一封信要耗时良久,她怎么可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花费这么多精力。

一定是早就相识了,但是,是在何时何地?想不通。

她不在意顾太太以往那般对待她,那么反常的母女相处模式,她也不在意。他在意,问过顾太太,顾太太说正如他猜测,她不能为顾丰生儿育女,顾云筝是顾丰从外面抱来的,她不知道孩子的身世,一无所知。

也想过问问顾丰,每次看到顾丰,便又觉得那男子对她是有着如寻常父亲一般的关爱,每每按捺下去。

到如今,已经无从询问了,顾丰已无音讯,辞官走人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谁安排的?她,萧让,燕袭,都有可能。

她说过,想过一两年再想子嗣的事。

可不就该一两年之后再想子嗣的事,如今这情形,束缚住了他与她。

曾怀疑过她另有打算,曾怀疑她不想留在他身边。

眼下这些事实,意味的是不是……

不能再想下去了。

怀疑无关紧要,她是他一双儿女的母亲,他不可能询问她是否在出嫁之前心有所属?那是他一辈子都不能释怀的事。最要紧的是,她便是说她没有,他还能相信她么?这林林总总的事,她需要怎样的解释,他才能够觉得合情合理?他已替她设想过太多次,想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

可不能释怀又怎样?他不会放她离开,她也不可能离开。有孩子了,孩子是他们永世不能割舍的。孩子亦是他执意要她给他的。

只当做这些都没发生吧,学着她一度的样子,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暮霭沉沉中,他站起身来,将信件仔细地收起,交给贺冲,“毁掉。你什么都没看到过。”

“属下明白。”

走出外书房,霍天北犹豫着要去哪里。想看看孩子,也想先喝几杯。

他遥遥望向正房,想着她在做什么,是在用饭,还是在哄着宸晔、宸曦,或者,也像他这几日一样,绞尽脑汁地在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徐默来禀:“祁安来传话,祁连城与一位贵人请您到醉仙楼喝几杯。”

“备车。”唯恐天下不乱的祁连城,没什么好,但是酒量极佳。

宴席设在祁连城在醉仙楼常住的房间。

八菜一汤,上好的竹叶青。

霍天北进到门里,对上两个人含着笑意的面容。

祁连城与燕袭。

祁连城一如以往,笑的时候也透着一股子冷意。这厮从来都是那副德行,好像他欠了他多少银子。

燕袭则是天生一副含笑的容颜,就算用男人的眼光来看,也是生得俊美又讨喜。明明还是那张脸,却似变了一个人,记忆中那份恭敬谦和没有了,多了尊贵优雅,目光亦透着睿智沉稳。

霍天北勾唇一笑,微微颔首,算是对两人打过招呼,落座后询问燕袭:“要怎么称呼你?”

燕袭报以有礼的一笑,“唤燕管事可以,唤程燕袭也可以。”

“程燕袭——越国三皇子。”霍天北端杯,“失敬。其实你不做劳什子的皇子,去搭台唱戏也不错。”

燕袭,不,程燕袭非但不恼,反而笑容愉悦,“落魄的皇子还不如戏子。”他也端起酒杯,招呼祁连城,“眼下没有劳什子的越国皇子,桌上只有三个喝酒闲聊之人。”

霍天北与祁连城俱是一笑,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沉默中,酒过三巡,祁连城借故离席,给两个人说话的时间。

程燕袭问道:“有不少问题要问我吧?”

“嗯。我要问什么,你大抵也清楚,说来听听。”

程 燕袭整理了思绪,尽量简洁地告诉他一些事情:“宫廷之内多祸事。十三年前,皇后与两名小公主被嫔妃陷害,落得离开宫廷流落民间。皇上对皇后情深义重,近年 来获知当年皇后是蒙冤离宫,不惜代价寻找母女三人。到头来,只寻回了皇后与八公主。皇后一度境遇艰辛,无法养活两个孩子,将一个孩子,也就是七公主,托付 给了在民间结识的一位好友。几经辗转,好友失去下落,七公主也流落到了异国他乡。前年七公主就有了下落,可她无论如何不肯相信越国暗卫的话,更是抵死不肯 回去。我为了给父皇母后分忧,又统领宫廷暗卫,便混入了大周,要寻回失散多年的妹妹,也趁机了解大周方方面面的情形。”

霍天北不关心越国的宫廷祸事,只在意那位流落异国他乡的公主,“你的妹妹,是我的夫人?”

程燕袭颔首,凝视着霍天北双眼,却是什么情绪也没捕捉到。

“她何时知晓的?”

“我离开霍府之前。”程燕袭说起这些事,是因另外一份顾虑,“我只是在照顾我的妹妹。我也明白,这些你若是想知道,总能命人查清楚的。”

霍天北不置可否,又问:“她许了你什么?”

“等风波过去,她可以见见母后。到时还望你行个方便,让母后偶尔来大周边境一趟,母女小聚,也了却多年来的思念、牵挂。”

“说说你以真面目现身的原因。”

“为公事,也为私事。”燕袭笑道,“大周如今情形很乱,民间乱,朝堂也乱。越国能助你一臂之力,也能成为你最大的威胁。自然,我们为着七妹与你是结发夫妻,不到迫不得已,不会为难你。”

霍天北轻笑,“这话怎么说?你又许了她什么?”

“我要你确保七妹、萧让一世安稳。日后请你将萧让安排在南疆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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