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芳华/锦绣权色/复贵荣华(修改版)(104)+番外
顾云筝想到云凝说太后病重的话,成真的话,就要面临国丧。国丧期间人们大多老老实实留在家中,哪里敢去外面大吃大喝。便是空穴来风也没事,只当慢工出细活了。由此,她笑道:“没事,准备时日久一些也无妨,我们虽然有心做好这档事,却也不是指着酒楼维持温饱。你们这点子不错,这一两日就着手准备吧。云南是山水之乡,秀丽典雅,酒楼也布置得雅致一些。”
汪鸣珂笑着点头,认真与她商讨起来。
回到府中,依然是黄昏时。
走到东次间,见李妈妈正将数枝莲花安置到粉彩花瓶,都是含苞未放的。
顾云筝停下脚步,似被施了定身术,半晌不动。
她想起了母亲。
母亲生平最爱莲花,平日却很少命人采摘到房里。问为何,便说因为喜爱,不舍采摘。偶尔要做莲花茶,才亲手采摘几支含苞未放的,放到花瓶里,注入清水,笑盈盈告诉她:“你每日来看,自花苞到盛放,可目睹全程。”
的确如此,莲花悉心打理的话,在花瓶内经数日才凋零。不似很多花色,离了根茎,一两日便开到荼蘼。
想到了母亲含笑坐在窗前打理莲花的样子。
想到了那句诀别之语:“我等着你回来。”
心狠狠地抽痛起来。
李妈妈见顾云筝神色迷茫,眼神痛苦,立时慌乱起来,上前来扶住她,“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云筝答非所问:“这花很好看,开败之后,不要再采摘了。”
“好好好,我扶您去躺一躺。”
“侯爷呢?”
“出门应承同僚了。”
“哦。”
晚间,顾云筝开始牙疼。
疼得她周身无力,脸色苍白,实在没力气再做什么,命人去告诉两位姨娘今日不必请安,自己躺在床上,捂着脸辗转反侧。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拉扯着牙齿内一根细细的线,越来越用力。
她自认是很耐得住疼痛的人,到此时才明白牙疼要人命的说法。分外尖锐的疼痛,没完没了,似是不会休止,而且越来越严重,一点点磨损人的意志。
她不得不服软,再这样下去,大概就会雪雪呼痛狼狈不堪了,对李妈妈道:“给我请太医。”
李妈妈却道:“堇竹已经让人去请侯爷回来了,您等会儿。”
顾云筝苦笑,“怎么还惊动了他?”
“夫人脸色太差了,我们看着提心吊胆的,不得不自作主张。”
顾云筝申荶道:“过一个时辰他还回不来,就去请太医。”
李妈妈失笑,“用不了那么久。”
路程兴许用不了那么久,可他一定会认为她小题大做,一定不耐烦赶回来。顾云筝翻身趴在床上,一手捂着右面脸颊,可怜巴巴地望着李妈妈,“要是能把我打昏过去就好了。”
李妈妈见她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夫人好歹再忍一会儿。”说着急匆匆向外走,“我再去看看,已经有一阵子了。”
春桃则捧着一杯热茶走进来,见顾云筝脸色更差了,眼泪汪汪的,“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有心火是胃不舒服,这次怎么是牙疼?多难受啊。”
顾云筝强打起精神,反过头来宽慰这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没事,我好多了。把水放下吧,我等会儿再喝,你陪我说说话,告诉我,听说府里什么动静没有?”
春桃吸了吸鼻子,“听连翘说,大夫人让房里的人去请了个郎中,这次估计是真病了。今日秦夫人和两位侍郎夫人过来了,在太夫人房里坐了一会儿。再有就是,太夫人跟管事问有没有您写过的没送出去的请帖……”
顾云筝心不在焉地听着,被牙疼折磨得随时都想跳起来,却只能强忍着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说话间,有轻微的熟悉的脚步声趋近。
顾云筝心头一喜,望向门口。
霍天北快步转过屏风,“我们的小老虎变病猫了?”到了床前落座,先抬手摸了摸她额头,又给她把脉,还打趣她,“你也有今天。”
顾云筝斜睇他一眼。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去了。”霍天北继续逗她,“变成小哑巴了?我可治不了这种病。”
顾云筝笑起来,“才不会,你休想落得耳根清净。”
“本来耳根就清静,你话本就少。”霍天北笑容中有些许怜惜、些许宠溺。
顾云筝看得微愣。
霍天北又详细问了问症状,看着她有些肿的小腮帮又逗她:“你这是疼的,还是自己打的?”
顾云筝笑出声来。
李妈妈、春桃和堇竹也都笑起来。
“有胃火,等会儿。”霍天北去了东次间开方子,唤堇竹,“去东院抓药、煎药,要快。”
“奴婢晓得。”堇竹脚步飞快地出门。
霍天北转回寝室,抬手示意李妈妈和春桃退下,侧身躺下,把顾云筝抱在怀里,又拿开她的手,“再忍一会儿,我陪你说说话。”
“嗯。”顾云筝依偎到他怀里,“原来东院就有药房啊。”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霍天北就笑,“以为堇竹她们会跟你说。”
“没说过。”
“你现在跟我说说,为什么事着急上火了?”
顾云筝毫不含糊地祸水东引,说了上午太夫人、大夫人的事。她含糊其辞是不行的,万一他闲得没事追究起来,疑心她实在北大街的宅子里遇到了事情,可能就会查到汪鸣珂,那她就白忙了。
“你是在意有人找你麻烦,还是在意林家那位三小姐?”
“都在意。”
“你权当哄我高兴,挑出一个人来。”
顾云筝心中满是笑意,“林家三小姐。我从初见就反感她。”
“那你以后就长点儿出息,让她不能再惹你。”霍天北吻了吻她脸颊,语气分外温柔,“我们有很多事要做,哪有时间为闲杂人等生气甚至生病。”
顾云筝点头,感觉牙疼都缓解了一点儿,说起章嫣的事,“没想过让表妹嫁给你的兄弟么?”
霍天北微愣,随即笑了,“我居然从未想过,不过这主意的确不错。但是,哪一个与她合适呢?”
“得了空,你让我见见他们行不行?”顾云筝商量他,“我看看人,然后与你好好儿斟酌一番,不过,最重要还是要看表妹与谁更有缘分。”说着就头疼起来,“可怎么才能让表妹见到他们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就免了,多少人一辈子就是这么毁掉的。还是两个人投缘最好。”
霍天北开怀地笑,“这倒不用愁,找个机会让他们看看彼此样貌总不是问题。我记得表妹每个月初一十五要去寺里上香,到时不如就用这个机会。”
“去寺里上香?”顾云筝从不记得章嫣有这习惯,随即点头,“行啊。但是你要让我……”
“让你看看他们。”霍天北接过她的话,“放心,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