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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招待会后的第二天上午九点,专案小组拥有了一个独立而宽阔的办公室。
拉斯维加斯警察局的六名侦探、市治安官办公室的3名成员、州刑侦局的2名探员。佟阵和Greg(小G)。这些人召集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会议。
谢雷因为被单独安排‘陪伴’证人,可以不需要参预会议,不过,也许这样更好,不然他就要天天面对佟阵。
Greg给大家简要介绍了一下验尸报告的总结。
“这是化验室的报告。”他在桌子上展示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血型检测为O型,这恰好与兰博特吻合,不过也和无数人吻合。现在要怎么办?就假设死者是兰博特来展开工作吗?有人声称在焚尸案以后见过他,不过没有成功证明所说的话。”
“儿子失踪,大富翁昆尼尔竟然没有想到可能是绑架。”一个侦探说:“是不是有点奇怪?”
佟阵出示他通过大使馆得来的消息:“欧洲方面试图联系兰博特的继父,可是他似乎远在斯洛伐克做一宗生意。”
“兰博特自从返回美国以后,健康一直很好。”一位女PD探员出示她调查过的材料,“没有受过严重的伤害也没有疾病。没有任何严重到要照X光的症状——除了他的牙齿。”
“只有牙齿可对比,这下可真把我们害惨了。居然砍掉了脑袋。”一位刑侦局的探员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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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各自将已知的线索聚集在一起,商量出初步的行动方案。便开始各自行动。
佟阵和Greg(小G)去和大富翁昆尼尔.希蒂克见面。
昆尼尔的家是一座绵延盘踞的都铎式老宅子,高大的铁栅栏外面,是千金难求的岛湖风景。大宅距离拉斯维加斯市中心只有几英里。透过铁栅栏和关闭的车道上蓝白两色保安公司的标志,小心翼翼地散布着都市生活特有的偏执狂的迹象。
“人人想见的大人物。”Greg说,一边把车高速拐进车道。房子对面的车道上,停在一溜新闻采访车。那些记者们都伸出头来看着他们。
大门上的对讲装置的喇叭爆出一个声音:“请问……”
“佟阵,联邦调查局。”Greg故作夸张地说,朝佟阵做一个滑稽的鬼脸。
大门缓缓地打开,等到他们一进去就立即关上了。
一辆闪闪发亮的黑色的林肯大陆牌轿车停在车道靠近大宅的一端,Greg把自己的卡普莱斯开到那辆豪华汽车旁边停住。
风吹过湖面,掀起粼粼波光,天空像肮脏的棉被,沉沉地压在城市头上。
应门的是拉斐尔?格瓦拉,昆尼尔的律师,法学学位获得者。
“佟阵特工。”他望着跟在佟阵身后的Greg发愣,“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没说要带来一个警察。因为昆尼尔先生和你们局长的交情,他以为只是私下里的会谈……”
“我没有提到过他吗?”佟阵装傻:“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警察,他是CSI分析员。”
“我只是个司机的角色,他对拉斯维加斯的路不熟。”Greg打量着大厅里展示的艺术品,双手紧紧地插在口袋中,担心自己会打碎什么贵重的东西。
律师显然很不高兴他的存在:“昆尼尔刚刚失去他唯一的孩子,他希望可以多给他一点时间,恢复平静,然后才接受警方的正式讯问。”
“讯问。”Greg扬起了眉毛,目光离开一个赛马雕像,和佟阵相互看了一眼:“昆尼尔先生是不是以为我们把他当作一个嫌疑犯了,我们并不是那么想的,难道你这么想?格瓦拉先生。”
律师的面孔倏然变色:“问话,声明,随便你怎么称呼吧。”
“我倒愿意说是一次谈话。不过,嘿,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我想要的是,”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一道拱型门廊深处传来,“看见我的儿子回来。”
从光线昏暗的门廊走出来的男人高约六英尺,身材精瘦。即便身穿家常休闲裤和套头上衣也显得整洁和一丝不苟,金色头发剪的很短,相当服贴,看上去更像他头上的一层金色光环——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昆尼尔.希蒂克。
……
在佟阵即将要和拉斯维加斯最难缠的巨商打交道的时候,谢雷正面临让他恼火的难题。
“我们再试一次好吗?”
警方派来的画师,是一位声音永远像加热变软的牛奶糖般温柔的家伙。
那声音有能将人催眠的效果,总能让证人乖乖地配合他。可是,显然这一次对艾伦不管用。
谢雷站在艾伦身后,离门不远。在画家之前他已经先开始不耐烦了。但他还不能让自己不耐烦的情绪影响到艾伦。
男孩坐在椅子上,挪来挪去,不高兴,不自在,也不合作。
“我想请你闭上眼睛……”画家耐心地说,“慢慢地深呼吸,再呼气……”
艾伦不耐烦地叹气。
谢雷不得不承认这个画家还真有忍耐力。他都想扇那个小子一巴掌了。不过,想到这个画家至少没有被安排全天候陪伴一个问题少年,他还是比自己幸运的。
谢雷慢慢走近离艾伦只有几英尺的一把椅子,坐下,放松,让艾伦看到他坚定的目光。
“假如你不去回忆,你是不会再看到那张脸的,艾伦。”画师苦口婆心。
“如果我不想再看到呢?”艾伦反问。
画师看起来为艾伦感到伤心:“在这里他不会伤害你,艾伦,而你要回忆的只是他的面孔。只是他的面孔。”
大多数的证人,无一例外害怕两件事:一是遭到罪犯的报复。二是重温犯罪过程的恐惧。
又是沉默,画师无可奈何地看着谢雷。
“艾伦,你跟我说过你会配合的。”谢雷开口了。
男孩诡异地看了一眼谢雷,样子像一只贪婪而发情的猫:“唔,也许我改变主意了。我听说有赏金。你可从没提过。”
“我还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讨论这件事。”
“唔,你最好快点。假如我配合的话,那我可他妈的一定要得到报偿。那是我应得的。”
“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线索。”谢雷说,“我会弄清赏金的事。可做为证人,你还没想好怎么做。”
“如果我全说了。我就没价值了,就会被一脚踢出去。”男孩从椅子上腾地跳起来,用力那么猛,两条腿划过地板,发出尖锐的磨擦声。“就连你也不会再理我了!”
谢雷真想捂住他的嘴巴,干脆把他闷死。
他打量着艾伦,大脑飞速运转着,希望找到合适的对策。
“艾伦,你最初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什么的时候,你也不晓得有什么赏金。我对你这样捉弄我们感到非常不高兴。因为我是支持你的。我是你和市检查官的中间人,而他是打算把你当作嫌疑犯投进监狱的。”
“不要威胁我。”艾伦竟然伸出了他的舌头舔了舔下唇,毫不忌讳地表现出一副淫荡相:“说的似乎你和我非常亲近,可是我们完全不够亲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