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失败后(187)
“为了安全,门印三月会更换一次,所以才将天衡君拦在了外头,让龟爷再给你个通门密令即可。”小刺猬胆子小,平常都不敢和人大声讲话,就连和小朋友们玩耍都不敢主动,只敢远远看着。
但是他不怕寂珩玉。
小刺猬觉得天衡君和母亲口中的上仙们都不同,他温和,温柔,还时常给他带来许多新奇的玩意。
小刺猬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信任,殊不知眼前之人并不是他熟悉的“天衡君”。
寂珩玉眸光闪烁,摇摇头,将一瓶灵丹和信封一同递交过去,“门印就不必了,劳烦你帮我把这个带给桑离。”顿了顿,他又解开腰间的环龙玉佩,“送你。”
寂寻常给这里的小孩子送些小玩意。
他毕竟不是寂寻,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哄孩子,讨这里人的欢心。
小刺猬看出那玉佩昂贵,未接,仰起头说:“天衡君大可放心,我会把东西送到阿离手上的。”说罢这话,他拿着东西一溜烟跑远。
寂珩玉也没有再作逗留,遥遥看了眼桑离木屋的方向,转身离开朝凰树。
小刺猬马不停蹄来到桑离家。
院子里漆黑一片,他原以为人是睡了,打了个地洞从门槛下面钻了进去,可是屋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小刺猬当即就急切起来。夜深人静,他也不好打扰过休息的族人,当即跑到曲佑那边,想要告知桑离失踪的消息,
结果没等进门,就被兔儿灵拦住去路。
虽原形为兔,可身为灵族护法,阿莫行事作风颇为毒辣,平常冷肃着一张脸,让小刺猬最为惧她。
事关桑离,小刺猬也顾不上恐惧,对她磕磕巴巴地说了一番事情经过,怯生生把一路紧攥的东西递给阿莫看。
阿莫眸光闪过动容:“给我吧。”
小刺猬不肯交。
阿莫无奈道:“桑离前些日子外出受伤,近日都在灵庐休养,担心惊动到族人,这才隐瞒着。”
灵族对族人有着无条件的信任,更别提是小刺猬这样的小孩子。
他乖巧地把东西都给她,还不忘关心几句桑离伤情,临走时还换得了一小包零嘴儿。
阿莫仔细检查了一番那瓶灵丹,确定无害,才带回到灵庐。
室内热气萦绕,炉子蒸汽腾腾,熏得满屋子都是药香味。
“许是天衡君送来的灵药,只是不知他为何不亲自过来,竟托了个小赤孩。”
曲佑拧开药瓶嗅了嗅,满足点头:“嗯,上好的归元子。”
曲佑倒出两颗,搀起桑离,把药就着引子送服进去。
她独自在家里的桌上昏了一夜,还是隔壁家的婶子发现的。到目前虽说是情况稳定,却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阿莫忧心道:“阿离何时能好?”
曲佑笑她:“九尾断尾好比舍命,没个几日哪能这么快好。”她摇着扇子给桑离擦汗,“就是不知短短一夜,发生了什么。”
阿莫心里也有疑问,同时把信也递过去,“天衡君还留下了这个,要拆开么?”
曲佑瞥了一眼,毫无兴趣地摇摇头。
想到桑离缺失的那条尾巴和突然失去踪迹的缠丝蛊,心里也能猜出一二,“许是夫妻间产生了间隙。桑离约莫三五天就能醒来,到时候让她亲自看吧。”顿了下,“对了,你嘱咐给龟爷,若天衡君再来,便将桑离生病的消息告知给他,免得又生误会。”
阿莫点头,暗自记下了叮嘱。
只是让人失望的是,寂珩玉并未再来朝凰树。
五日后,在归元子的灵药加持下,桑离终于醒了过来。
她睡得昏沉,醒来后还是没有什么精气神,一直干瞪着眼睛盯着顶饰,直到熬药的小药童注意到她睁眼,才惊喜地出去喊人。
不多时,曲佑携灰狼走了进来。
“阿离可是醒啦?”
桑离挪了挪干涩的眼珠子。
她头重脚轻,看人都像是飘着的,气海虚虚,哪有什么气力应话,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药刚巧晾好,曲佑端过那碗泛着苦意的药碗,“来,一口气喝了,喝完就有力气说话了。”
那药闻着味道不好,桑离也没有矫情,就着曲佑的小手,憋着鼻子咕噜噜喝光了药。
果真没有骗她。
一碗温药下毒,热意自丹田流转至四肢百骸,转而温了整个身子,亏空的灵息也渐渐回归。她眼睛里有了神,问:“我怎会在灵庐?”
“你晕在家里了,是钱婶子发现的你。”曲佑忍不住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教训,“你呀你,可真是胡闹。轻易断了一条尾巴,哪能不去医治,还独自一人在家的?若是晚发现些,你早该重新投胎去了。”
哦。
桑离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
她也是第一次这样断尾巴,哪会想到会直接睡晕过去。
“过多久了?”
“都五日了。”
五日……
桑离正想问寂珩玉有没有来过,曲佑就像是发现了她想要说什么,把保存完好的信件交到她手上,“天衡君托那小刺猬给你的,还有一瓶灵药,若不是那瓶归元子,你少说要晕个三五月,哪能这么快好起来。”
桑离:“。”
若不是那寂珩玉,她连这三五天都不会躺。
气性归气性,桑离可不是那种会耍小孩子性格的人,当着曲佑的面,她拆开信封,一眼扫过信上内容。
[桑桑:
我知你恨我,我也知我难辞其咎。每夜凌晨,我都会在凤凰坞外的梧桐林等你。
子珩留。]
事到如今,他还想着见她呢。
寂珩玉的所作所为都像是一根鱼刺深深卡在喉咙,每每想起都让她心头作梗。即便她昏睡了那么久,那一幕幕依旧清晰地烙刻在脑海,让她怎么能轻易抹去?
桑离握着信纸的手指不住紧缩,过于用力,到最后指甲嵌穿了信纸。
一旁默不作声地曲佑抚摸着阿姐那身柔软的皮毛,淡淡扫过她眉间情绪,说:“阿离,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桑离垂着睫毛。
她自有分寸,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即便寂珩玉再过不堪,她也无法轻飘飘地完全放下。
桑离一个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很久,直到日暮西沉,心中那个念头才逐渐明了。
寂珩玉对她所使的不堪是真,昔日的好也是真。
她是记恨没错,可那个时候的寂珩玉由业障所控,神志不清,她应该去听他一个辩解。
若他清醒时还执意如此,那么从此以后他们天各一方,两不相见;若寂珩玉情非得已,她会考虑给他一个机会。
第1章 111
寂珩玉从醒来后就一直待在朔光殿, 能近身的也就只有岐一个人了。
他有时候两天都说不上一句话,除了伏案办公便是去渊牢巡视,等到了晚上, 便一个人去往梧桐林, 一待就是一整晚,饶是岐这样迟钝的也觉察出了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