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吃完晚饭,白以沫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休息,向濡走了过来,那时候的他似乎没有从前或者是后来那般的玩世不恭,不说话的他其实有一种罕有的王室贵族之感。
“说说你来这儿的目的吧!”向濡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的好听,特别是此刻的温柔。
白以沫看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神色漠然:“我失恋了。”
然后,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他们奇迹般的没有斗嘴,至此沉默……
然后,那一夜,在那青绿的草坪里,穿着淡紫色羊毛衫的男子和穿着白色毛衣的女子靠在那张铁艺长椅上,风不时的拂过,女孩子柔顺的黑发随风飘散,几缕青丝划过身边男子的后颈,从远处望去,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此后的几天向濡都没有去学校,陪着白以沫四处游玩,美其名曰散心。
向濡虽然没有去上学,可是白以沫知道他也要工作的,常常她在家睡觉时,向濡就出去了,等她差不多醒了,向濡也回来了。
一个礼拜就这么晃过去了,白以沫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于是这一天,向濡带白以沫参加了他公司的庆祝会。
那个时候白以沫才真正的知道,向濡有多厉害,他的睿风国际在这座城市,在这个不属于国人的地方,谱写了强大商业帝国的篇章。
而跟他同住的卡布和郑婧媛原来都是他公司的,所以,一切貌似又理所当然了。
那天晚上大家玩得很疯,一群不同国籍的年轻人唱K,喝酒,疯了似的,完全不顾及形象,在这样的气氛下,白以沫也光荣的喝醉了,可是意识还没有完全被淹没,至少她还认得人。
散了以后,她,向濡,郑婧媛,卡布回到了别墅,向濡和白以沫的房间在二楼,卡布和郑婧媛的房间在一楼,进了门,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
白以沫睡了一会儿,胸闷难耐,翻江倒海,喉咙火辣辣的,她冲出卧室,冲进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
异物吐完以后,胸口倒是舒服了,可是头就更痛了,像是要炸开了似的,天旋地转的,脑子也越来越不清醒,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卧室,然后把自己甩到床上去。
刚碰到床,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床怎么突然变小了,而且温度还挺高的,她一转头就撞上了一个硬东西,迷迷糊糊间好像是一张脸,透着窗外的微光,为这张英俊的脸镀上了一层魔幻色彩。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想坐起来,结果手上的劲儿一泄,整个人撞进了向濡的怀里,成功的把向濡给弄醒了。
白以沫吓了一跳,然后想爬起来,却被向濡死死的圈在怀里。
所以,白以沫可以肯定他也喝醉了。
白以沫挣扎开来,然后晕头转向的往门口走去,刚刚碰到门锁,手就被拉开,整个人跌进一具滚烫的身体里。
白以沫抬起头看着他,嘴里含糊的吼道:“放,放开,我,我是……”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死死的封上了,她一步一步的后退,他却一步一步的逼近,后背狠狠的撞在了门上,火辣辣的疼。
向濡没有放开她,而是用舌头抵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关,疯魔般的锁住她的丁香纠缠,嘶磨,啃咬,狂风暴雨般的席卷而来,让本来就快醉死过去的白以沫转换成快昏死过去。
他好不容易放开她的唇,白以沫用尽全力将向濡推开,自己勉强撑着门框,才险些没有跌倒。
向濡走向白以沫,步伐稳当,似乎跟常人无异,可是白以沫知道他越是看起来清醒越是醉得厉害。
她扳着向濡的肩膀,摇着他:“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白以沫……”
向濡低下头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白以沫,然后将她拥入怀里,嘴里喃喃呓语:“你终于肯回到我身边了,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白以沫的眼泪蓦地爆发了出来,她放弃了挣扎,淡淡的在他怀里说:“你忘不了她对不对,可是她已经死了,她不存在了,你别这样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喜欢你,不该,真的不该……”
多少年没有这样放肆的哭出声来,她已经不记得了,这一次她终是忍不住将曾经所有的难过和伤悲化作一颗颗滚烫的泪水。
向濡抬起手帮她搽拭眼泪,她望着他,那双斜飞入鬓的桃花眼里满是忧伤和浓浓的怜惜,白以沫当时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筋搭错了,竟然双手抚上他的脸颊,就这么……主动的,吻了上去……
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巫山云雨,他们从门后一路转战到床上,衣服撕落了一地,两具炙热的身体在大床上辗转,反复。
当一阵剧烈的刺痛贯穿身体时,白以沫终于从醉酒中清醒了过来,可是一切似乎为时已晚,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发现她竟然一点也不抗拒那具身体为她带来的欢愉。
虽然痛,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不再那么的虚无缥缈,那时的她是醉着的吧,否则怎会承受这一切?
向濡像是吃了禁药似的,凶猛的不像话,所以对于白以沫来说这是个痛苦的过程,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酒已经醒了,可是面对作案现场,以及还在沉睡的某人,还有那浅灰色床单上开出的猩红梅花,她万般悔恨……
悔的肠子都清了,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然后她就真的逃了,还异常清醒的不忘扯掉床上的犯罪证据……
随后她开始祈祷向濡醉的不省人事,最好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洗了澡就躲进房里埋头大睡,多么希望一觉醒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她却睁着眼一直到天色渐暗。
一天,她躺了一天,从日出到日落,从天亮到天黑。
当向濡来敲她的门时,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最后她还是紧张兮兮的穿戴好,隐藏好身上的证据,然后埋着头开了门儿。
向濡的脸色很不好,非常的不好,收起笑容的他那种冷漠的劲儿让她觉得瘆人,白以沫的心顿时漏跳了两拍,她正准备说点什么,就听到向濡清清淡淡的问话。
“你,昨晚,听到了什么吗?”
白以沫一抬眼,看着向濡那双桃花眼中透着难过和自责,是的,她看的很清楚,那里面的神色绝对是一个弥足深陷之人所带着的那种悔不当初。
“我……应该听到什么吗?”白以沫装作一派淡然的口吻,尽量的把气氛弄得好一些。
“也是,你一睡着,雷都打不动。”向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吃饭吧!”
郑婧媛和卡布早就坐在饭桌上等着他俩,这一桌的菜是白以沫吵着闹着要吃的陈家私房菜,可是现在的她真的没有什么胃口。
卡布操着一口不太流利却能让人听得懂的中文:“白以沫,你脸色不太好啊!”
“哦,没睡好。”她夹了一口菜,然后偷偷地瞥了一眼向濡,向濡面无表情的埋头吃饭。
郑婧媛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扒了几口饭就说吃饱了出去走走,向濡吃晚饭也跟着上楼了,昨晚的事只字未提,可是眼前的气氛却让白以沫更加的忧虑,就像是一块无法抵达岸边的浮木,永远置身于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