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一笑就断送一辈子了呢?
褒姒要是知道失陷亡国,她肯定就不笑了;杨玉环要是知道马嵬坡,她肯定就不笑了;秋香要是知道周星星卖身葬小强,她……有可能还是会笑……
萧疏桐不是神仙,不会算命,所以他肯定不知道闵榛此刻目不转睛是为哪般。那么闵先生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天知地知,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闵先生一向自诩阅人无数,这一次恐怕是不知其二。以貌取人,哎,其后的一切应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
闵老板其人其事
闵榛这个人嘛,还真难定义。
这一点他的发小方铮驰应该最有发言权。所谓的发小就是小学的时候方铮驰被闵榛揍得面目全非,初中的时候闵榛反过来被打得爹娘不认,高中的时候互相拆台,大学的时候互挖墙脚。方铮驰出柜的时候闵榛陪着在方爸爸方妈妈面前跪下痛哭流涕赚取同情分,闵榛被发现后方铮驰提供避难所任闵爸爸闵妈妈如何威逼利诱岿然不动。出了社会,两人更是珠联璧合,坑蒙拐骗,谋取暴利,无所不用其极,堪比黑风双煞。
磕磕绊绊走了近三十年,闵榛忽然一回头,发现方铮驰那小子居然比自己抢先一步,找了个小媳妇,安安定定地过起小日子来了。
“硬把非同道中人掰过来,天理难容。”闵榛摇头,一脸沉痛。
方铮驰毫无愧色,“可是我也把一辈子都赔进去了。”
闵榛以为这只是玩笑。不过,那天从火锅店里出来,他就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来。
首先,这当然是不道德的。不仅是不道德,还会良心不安,备受拷问……
(旁白:闵先生,你有良心么?
闵先生:我的心从来都是凉的,拔凉拔凉的……
旁白:当我没问……)
其次,有技术难度。虽然对方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毕竟是男的,要真是受不了,霸王强上攻也无济于事。
再次,看上别人什么了?这个太复杂了,值得深究。这么多年了,身边绕了不少人,什么环肥燕瘦,红桃细柳,绝色的不少,过得去的更是一大把。这个萧疏桐,真有这么好?只因那一眼,看他在一群抢食蝗虫之中独具翩翩风度,温文雅致?文气清秀的多了去,他也不见得有多么出众。
这个问题还没想出答案来,闵榛发现自己手里面已经拿着人家的手机号码了。哎,没有办法,闵先生是行动派,头脑总是走得比心快(?)。
“哈哈哈……”听了闵榛的困惑,方铮驰一个没刹住,大笑了半天,斯文尽失,“你小子也有今天呐!老天开眼了!”
闵榛也笑,“我送的几十万的结婚礼物总得想法子要回来吧。”
方铮驰凝神想了半天,摇头,“有难度。私以为我们家那位是绝无仅有的,骗起来容易。你又想用什么东西把人套牢呢?”
闵榛笑而不答。
“要不要我当参谋,成功的楷模就在眼前哦。”方铮驰笑得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闵榛无奈摇头。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智商是呈直线下降的,除了炫耀他们家那点破事儿,方铮驰的话越来越没有杀伤力了。
很可惜,闵先生无疑也是一个恋爱中的男人——从他看人的敏锐度直线下降就知道了。只是他自己还未察觉罢了。
闵先生是行动派,前面已经说过,有必要重复一下。因为“一见钟情”事件后不久,他就联
系好了考古队,墓都选好了,专门等萧疏桐上钩。
不过他没有立刻展开行动。其一嘛,计划当然是越详尽越好,因此也必须准备充足;其二,当然也是更重要的一点,公司最近因为国家政策变动,很是忙乱了一阵子。闵榛特地飞了一趟钱库,会见几个大头股东,磋商应对事宜。等到诸事妥当回到家中时,又过了半月有余。
闵榛住的那栋别墅曾经被秦礼言美誉为“西施”,多少也体现出了闵榛本人的“完美情结”。闵榛和方铮驰,虽然是铜臭满身的商人,却都出奇一致地讲究追求生活情调。如果说在这一点上方铮驰是达人,那么闵榛就可谓是骨灰级了。闵榛喜欢将生活榨汁,享受尽其中每一分滋味。不要随便打乱闵先生家的任何一样东西,那都是有美学意义的。
放下行李,洗了澡,一看表已经两点多了。太晚了反正也睡不着,闵榛索性泡了杯蓝山,不加糖,坐在宽大软适的沙发里,慢慢地喝着,脑袋里琢磨着明天开会的内容。午夜的电视既无聊也冗长,但有些声音总比空荡荡的独人守孤月强。闵榛看了一眼宽敞的客厅,再一次觉得这个房子真的是太大了,一个人住太大了。
一个人,其实也无所谓。除了午夜梦回身旁冰冷空荡,想要驻足却没有聚焦的视点,父母之外,天凉了想叮嘱别人添衣服,努力加餐饭,却不知道应该说给谁听;其他不过都是云淡风轻,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
他的家庭注定没有稚子承欢膝下,亲友高朋满座。只可能找到一个人,执手相濡以沫,互许以终身。只可惜这样一个人缺得太久太久,久到有时闵榛不禁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习惯就好吗?
闵榛摩挲着咖啡杯,这杯咖啡已经凉了。夜凉如水,不过四个字。他撑着头,陷入沉思,忽然莞尔一笑,所有思绪化作三个字。
“萧疏桐……”
萧疏桐突然打了个喷嚏,哆嗦着身子抖了抖,入夜了果然冷了起来。随手拉出一件长袖外套穿了,对着眼前的一沓资料直发晕,不觉悲从中来。
“呜呼哀哉!吾命休矣!”
其实研究历史说难也简单,总结起来,无非是三点:文献,文献,文献。说简单也难,总结起来也是三点:钻研,钻研,钻研。
偏偏萧疏桐命苦,跟了全校有名的刺儿头加杀手——钱直方。钱老头子的厉害可谓是声名在外,别的就不说了,什么文物局里舌战群雄,气得局长吐血三升;明目张胆地勾结民间私商,从事文物买卖;半夜非法盗人祖坟,挖出断代文物……那些都太玄乎了,一点儿都不符合钱老儒雅(?)的人生定位。
单说一点,就足以让无数后生顶礼膜拜,退避三分,佩服不已。某大整个医学院的偶像苏徽——对,没错,就是那个毒舌怪才剪刀手苏徽,那个损人不带喘气脸红重复,一张嘴堪比手术刀的苏徽——是钱老老家后院隔壁邻居他二婶三叔四表姑家的亲侄儿……(容我喘口气儿)……的亲戚!
你问他俩啥关系?话说起来就长了去了,简单说来,就是当年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儿的苏徽,一次去他老家亲戚的姑妈的表侄儿的外甥女儿的外甥家里去走亲戚(?),遇上了当时还是副教授的回老家去隔壁邻居家串门的钱直方。当时的钱叔一乐,嘿,这小孩挺灵气,过来,我指点指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