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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黑与游侠(3)

得,从此,医学院的偶像,医学界的新星,肿瘤界的希望,病人的曙光兼噩梦——苏徽冉冉升起了!

话说钱老先生一历史教授,他对医学界曙光苏徽能有啥重大影响啊?这样想就狭隘了,所谓立志必先树人,人不正则志不宏。钱直方对于苏徽的教诲就是这样一种可以受益终生的至理箴言——别人就算骂百句,也只需还一句,但这句必须能置人于死地,再也不敢开口。要想做到这一点,必要的职业之便还是需要的。

世界上最有生杀大权的,除了本拉登和索马里一流的草莽,就莫过于医生了。再说拉登不也给胃癌了结了么?

所以说钱老的一句话,就彻底改变了曙光的三观,恩同再造啊,阿门。

萧疏桐没有曙光那种资质,从小骂街就从来没有胜利过,总是被骂哭,非常窝囊。所以他在钱老面前不受待见也是自然而然的。那就要问了,钱老这么不喜欢萧疏桐,干嘛还带他?

不喜欢,谁说我不喜欢的!钱老吹胡子瞪眼,乐呵呵地又开始琢磨着怎么折磨这个可怜的徒儿了。

你也看出萧疏桐的悲剧在哪里了吧!他总是遇人不淑。不是说遇上的人不喜欢他,而是他们都以极其诡异的方式喜欢着。人生啊,你的名字叫悲剧!你的主角叫萧疏桐!

萧疏桐记得很多年前,他还小,有一个赤脚郎中兼算命先生曾经跟他妈说这小孩面相贵气,一生必定衣食无患,养尊处优。但有一点,就是遇人不善,会被欺负。当时萧妈妈万分不屑。都说面相贵气了,又说会被欺负,前言不搭后语的,鬼信。

现在想想,遇事真不能急于下定论。要是当年早预见今日及将来的光景,也不至于连算命先生的名字都没要来,否则现在还来得及给人送一块“黄半仙”的牌匾,顺道问问可有法子破解消灾否。

在某大的通勤提问作业考试论文“杀手五项全能”排行榜上,钱老总是雷打不动地占据前三甲的位置,可谓非常有资质。今年稍稍降了降,屈居第四。也不能埋怨他老人家,毕竟岁月不饶人啊,新晋探花就是人称计算机院史上最年轻有为,自称最是器宇不凡的副教授楚越凌。啧啧,也不知道是谁栽在了他手上。

但就算是江湖排名第四的杀手,对付一个区区的萧疏桐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不,钱老的指示非常清楚,五天时间,交一篇关于女性在天国中的地位的论文出来,不少于六千字,七千封顶。

五天!五天!这不摆明要人复制黏贴吗!只可惜,钱教授还有一个鲜有人不知的外号:谷歌百度扫描仪。言下之意就是:小样,自己乖乖写吧,引擎前40页,老朽已经通通扫描备案了。

萧疏桐白天从图书馆拖了一大堆的历史文献出来,还顺拐了李群胖三儿众人的图书证,呼啦啦借了一桌子的书,堆了半人高。网络这种东西虽然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无法复制黏贴时,还不如传统媒介来得有用。这是萧疏桐和钱老头大战八百回合后总结出来的战斗经验。

只可惜,选择多也是一种难过的事。当你面对着一大群可以剽窃的对象时,偷谁的,怎么偷,实在是让人头痛啊。萧疏桐抓耳挠腮了半夜,只憋出了六百来字,还是断句。

革命不是尚未成功,而是前途依旧两万五千里。

第二天,整个人昏昏沉沉,萧疏桐觉得自己是顺着风飘着去教室的。走道上遇见了精神抖擞的钱老头,萧疏桐一个激灵,呆住了,进退不得。老头招招手,对着身边的同事笑称,喏,这就是我那脑袋不开窍的徒弟。

萧疏桐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叫苦不迭,就是脸上不敢有所表示,一副毕恭毕敬的颜回相。

那人闻言,也笑了,“你就是萧疏桐啊,不错不错,孩子心眼实在,有活力。听说你还会打太极?什么时候一起切磋切磋?”

萧疏桐连忙哈腰哈药摇头,不敢当不敢当。再说下去,难不成自己还要陪全体退休教授晨练吗?

本以为钱老头走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萧疏桐,在听到老头回头说的一句话后,又石化了。

“那个论文……”

“老师……”萧疏桐差点没哭出来。

“原创啊原创精神。”钱老头深沉状,“想来你们这些个博士生也写不出个惊天动地的大文章,不过就是要坚持学术原则罢了。”

老头说的道理越大,萧疏桐的心里越没底。

“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没有作为吗?”

萧疏桐诚恳地摇头。

“没有实战经验!都是纸上谈兵!学术学术,就是要走出象牙塔!”

“是,是,是……”萧疏桐应得慌不迭,心里却说:得了吧,一个小破博士生,我能有啥实战经验啊!我现在能给你对付一篇纸上谈兵就算对得住钱字大旗了。

钱教授说教够了,大手一挥,一副忧国忧民忧教育忧学术的痛心状。萧疏桐撒腿就跑,一溜烟人就没影儿了。钱教授终于憋不住了,扑哧笑了出来。

同事也笑了起来,一边点着他,一边摇头,“老钱啊老钱,你就专挑软柿子捏,就喜欢折磨那些不机灵的学生。”

“我的学生怎么不机灵了?”钱教授不满,萧疏桐哪有不好了!

同事无奈摇头。

陷阱

就在萧疏桐抓墙挠壁,掏心掏肺,胡诌乱造,废寝忘食,缝制伟大的纸上谈兵之作时,来了一个陌生来电。

萧疏桐不接。

铃声孜孜不倦,坚持不懈,锲而不舍,诚感动天,最后萧疏桐只差没把手机对墙甩过去了。但是本着艰苦朴素的指导原则,萧疏桐忍了,认命地接了起来。

“喂……”好小子,别让我逮住!

“你好,请问是萧疏桐萧先生吗?”居然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萧疏桐愣了,“没,没错,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对方很有礼貌地解释道,“我们是某某房地产公司。最近公司出了一点工地施工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您。”

萧疏桐顺着博士楼苍凉的破窗子望去,灰尘满满的帘子正随风飘舞着。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自己怎么就听不懂人话了?

“萧先生?”

“这,这我能帮上忙吗?”萧疏桐还是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话。

“哦,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的工地挖出了古墓,被迫停工。有专家说是太平天国时期的墓地,而您是这方面的专家,特地想请教您的看法。”

萧疏桐更疑惑了。施工挖出古墓,按照文物保护规定是要上报当地文物局的,事儿轮不到他置喙。至于年代鉴定,专家都有定论了,更轮不到他来管。再说停工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三方协商的吗,他一个历史博士能有啥看法?

“抱歉,你们一定搞错了,我不是什么专家,只是在读博士。”

“萧先生,我们公司对提供咨询服务的酬劳一向丰厚。”

萧疏桐皱眉,“这不是酬劳的问题,恕我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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