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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摆烂攻略反派师弟(31)

作者: 迟桔 阅读记录

谈惊春似乎没学会如何讲话,只是歪头看着她。

那种眼神毫无感情,似乎是在看陌生人。

女人受了刺激,歇斯底里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是你娘,你的生母,为什么五年了,你还是这种表情……”

“他们说的对,你果然是怪物,怪物……”

她拉着小小的谈惊春,将他一路拽到了院里的池塘边,摁了进去,“你去死吧。”

谈惊春甚至都没反抗一下,很温顺地浸泡在池水中,就连水花都没有掀起来,平静地溺在里面。

过了片刻,青衣女人似乎意识到她究竟做了什么,惊慌失措地将谈惊春捞了出来:“阿绮,阿绮,你没事吧。”

阿绮……

谈绮……

这是谈惊春的名字吗?

谢窈咂摸着,还挺好听的。

谈惊春呛了几口水,水液打湿了他的碎发,蜿蜒着往下流淌。

他有些困惑地看着女人又哭又闹,并不是很熟练地操作舌头,发出声音:“母,亲……”

听到这句话后的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发出了重重的哽咽声。

她有些语无伦次,肩膀剧烈地抖动着:“这是你第一次叫我,为娘好开心。”

“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她胡乱地帮谈惊春抹去脸上的水珠,蹲着紧紧抱住他。

女人滚烫的泪珠滚落在谈惊春的衣领间。

谈惊春好似发现了什么新鲜的玩意。

就好像他现在意识到,原来叫眼前这个人母亲,她就会又哭又笑,抱着他呜呜痛哭一样。

她是开心还是难过?

她过去从不抱他,现在却抱了他。

那她应当喜欢他这样叫她。

这样,她就不会把他摁进水里。

谈惊春反复地,不知疲惫地叫着“母亲”二字,可他偏偏不会很好的运用情绪,是以纵使在叫母亲,也是极其古怪的。

现场诡异到谢窈头发都要炸起来。

白雾再次飞腾而起,消散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谈惊春被一巴掌扇的偏过头去,雪白脸上浮现出清晰的巴掌印,他似乎有些不解,歪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谢窈注意到女人的穿着越发随意起来,往日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

谈惊春轻轻道:“母亲?”

“住嘴,不许叫我母亲!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样的怪物,你除了会叫母亲,难道就不会说些别的了吗?”

“都因为你不正常,他才不爱我了。”

“你天天一副死人脸是给谁看,那个人生出来的儿子都会笑,你为什么不笑。”她扑上去,干枯的手指扣住少年冷漠下垂的嘴角,往两边扯去,“他们都说你是没有感情的怪物,我不信!”

“你必须要会笑。”

谈惊春的嘴角被粗暴地扯开,露出尖尖的犬齿,动作太大,女人的指甲将他嘴角划出鲜血来。

他秀气的眉微微蹙起,却并没有挣扎。

而是在女人的强迫下,睁大眼睛,提起嘴角,努力做出像是在笑的样子,画面诡异至极。

女人欣慰地笑了起来:“对,就是这样。这样多正常啊。”

“其实你和正常的孩子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他们眼瞎,说你是天生魔体。”

话音落下,女人停顿了一会儿。

仿佛是癔症发作后的突然清醒,她惊慌失措地帮他抹去鲜血,声音发颤:“怎么会这样……是我把你弄伤了。”

“若不是他骗我,我怎会来到这里。”

“我好恨他,都怪我没用,不能带阿绮离开这里。”

谈惊春唇角的弧度一点点的扯下去,眸中沉沉的,对于女人的絮絮叨叨,没有什么触动。

他的目光静静地落在花瓶旁,谢窈正站在那里。

浓雾又起。

谢窈再次看到谈惊春时,他靠在漆黑的墙边,望着窗外的明月,尾巴寂寥地摆动着。

他的尾巴上布满了血迹,漂亮的鳞片被拔掉了许多了,露出粉色的肉殷红的血。

有人来取他的血时,感叹:“他的尾巴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半妖。”

“不过,你说,他真的是半妖吗?他的血简直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一滴,就能让人五感清明,鳞片也能炼成至宝。”

“谁知道呢。”

交谈声音落入谢窈耳中,她觉得这些声音好似有些耳熟,是清河城的人。

她想看清那些人外貌时,无一例外,依旧是空白的五官。

果然,还是他们捉住的谈惊春。

所以谈惊春那晚是在连夜刀人吧。

就算知道谈惊春灭了清河付氏,谢窈也并不抗拒,一个倚靠压榨妖族才建立的城,本就不该存在。

只是谈惊春到底是怎么遇到贩妖市的,和他被家族遗弃有关吗?

时间好似被摁上了倍速键。

谈惊春靠坐在角落,午夜时萤火虫从屋外飞了进来。

谈惊春伸出手,那萤火虫就停靠在他曲起的指节上。

萤火虫微弱的光芒映亮的他的眸子。

此时的谈惊春正是少年,他已经学会如何笑了,也学会如何笑得好看。

所以他对着变成萤火虫的谢窈,弯起眼眸,感慨:“好漂亮。”

谈惊春眼神阴恻恻的,问:“为什么看我?”

萤火虫扑闪扑闪的散发着光芒。

萤火虫不搭话,谈惊春又笑起来,自言自语道:“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来陪我的。”

谢窈心道,萤火虫要是能说话就好了。

可惜,谢窈并未陪他很久,窥伺在暗处的魇魔似乎不满于这段回忆。

时间流速加快,萤火虫死了,谈惊春也离开这间牢狱。

谢窈眼前的画面又变了。

她的疑惑在这里得到解答。

青衣女人彻底疯了,她和谈惊春一起被关在一个漆黑的石室中。

女人时而清醒,时而发疯。

清醒时她会抱着谈惊春哭泣落泪,说:“她偷偷把你卖到贩妖市,我要杀她,他竟然打我,还把我关起来。”

“他说我疯了,我没有疯,我很清醒。”

“我帮你逃跑吧,我不会让他们再取你的血了。”

意识不清时,她便摁住谈惊春的喉咙,想要将他掐死:“他说的对,你是怪物,不杀了你,后患无穷。”

“他不要我了,不对,你的血还有用,你有用的话,他就不会离开我了吧。”

“只要一直给他血……”

谈惊春没有反抗,被掐得脸色涨红时,他躺在地上,目光越过女人的身体,望向明亮的窗户,月光落在他的手边。

他轻轻勾了勾手指,像是想抓住那抹月光,很快又无力地舒展开手指,眼睛中流露出厌烦的情绪。

于是昏暗中,墙壁上一缕阴影凝聚起来,仿佛一把锋利的利器,正对着女人的后心。

女人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坠在谈惊春的脸颊上。

谈惊春的尾巴又放松了,有些烦躁的摆动着,将身上的女人拨到一边。

这里似乎也并非是魇魔想要的回忆,画面再次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