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104)
若他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还会这么亲密地拥着自己,教自己骑马吗?
——大约不会这般亲密吧。
——也不会这般激进。
想到自己刚上马那会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狼狈样子,苏平河忽然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段长暮那时候大约会觉得自己没用得很吧。
他身边,无论是扶光,望舒,熏风,还是那个神神秘秘的朔风,应该没有哪个会像自己这般废物才是……
她可得争点气,不能叫他看轻了。
翌日,苏平河的腿恢复了大半,到底没有完全磨破皮,出血点也几乎消失不见了。
于是望舒将她接到灵泽府时,苏平河又兴致勃勃地要去学骑马。
没想到段长暮抬头看了她一眼,搁下手头的书道:“今日先不学骑马了。”
“为什么?”苏平河疑惑极了,“抹了你给的药,我的腿已经不疼了。”
“再恢复两日。”段长暮道,“你骑马习得很快,已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今日不妨学学射箭……你从前射过箭吗?”
其实青麓书院讲究君子六艺,也设有射箭选修课,只是原身不感兴趣,加上体弱,一直没去学过。
而苏平河这个来自现代的人就更别提了,飞镖倒是常玩,射箭嘛……可以说是连弓都没有摸过。
“瞧你这副样子就知道根本没学过。”段长暮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成日在做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读书读得也不出色,琴又不会弹,骑射更是一窍不通,相府都是这般教育子孙的吗?”
“还不是我从小就没了父亲。”苏平河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亲娘还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姨娘,谁会管我。”
说到这个话题,段长暮明显沉默了。
他又何尝不是年纪小小就失了双亲?没有人比他更懂寄人篱下无人管教的苦楚了,他怎么还反倒去埋怨苏平河不知长进?
“罢了,以后我来管你就是。”段长暮叹息道,“只是射箭要比骑马难上许多,尤其你力气小,莫说准头,我怕你根本连弓都拉不开。”
“那你给我弄个不那么难拉开的弓不就行了?”
苏平河心道,小孩子也有学习箭术的,难道各个都天生神力?
“你以为我会没准备?”段长暮白了她一眼,命望舒取来一张既小又轻的弓。
望舒是亲眼见识过苏平河跟熏风掰手腕的,见苏平河摆弄这架小弓,不免疑惑地问:“苏二公子,您不是天生神力吗?哪里用得着这么小的弓?”
苏平河没好气地朝段长暮撇了撇嘴:“还不是你家少主不许我用神力。”
望舒惊奇不已:“那神力还能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
“那当然。”
段长暮见苏平河又开始胡言乱语忽悠人,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少胡说,快朝靶子摆好姿势。”
苏平河吐了吐舌头,开始拉弓。
“双脚打开,与肩同宽。”段长暮站在她身侧指点,“站直了,身体微向前倾。”
“手的姿势不对。”段长暮说着走上前,照例是将苏平河揽进怀里,一点点帮她调整。
望舒在一旁瞧着,纳闷地问身边的扶光:“我怎么瞧着,少主对苏二公子很是不一般?”
“此话怎讲?”
“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学射箭和骑马不?”望舒回忆道,“都是教习师傅在一旁指挥示范吧?最多从旁边伸手纠正下姿势,哪有这种亲自上场把人缠在怀里教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进大理寺做官
扶光意味深长地看了望舒一眼:“怎么,你现在才发现吗?”
“什么?”
“要是二少爷对少主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少主会把我派去护他安危?”
望舒张大了嘴:“有道理……能把你派给苏二公子,证明在少主心里,他的地位已经相当重要了……这……”
“应该只是拿二少爷当知己好友吧。”扶光若有所思地盯着两人。
“可是少主跟庄先生,也不曾有过这般亲密无间的举动……”望舒亦满脸担忧地望向沙场正中,那看上去紧紧相拥的两人,“扶光……你说,少主他会不会……”
“不会。”扶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又说,“即便少主当真瞧上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少主这样的人物,将来身边难道还会只有一个人?”
“可他是个男人啊!”望舒难以置信地望向扶光。
“男人怎么了?”扶光毫不在意地开口道,“廖太师妻妾成群,不也照样养了一屋子男宠?”
望舒瞪大了双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扶光,你真的疯了……”
“那不然怎么办?你去劝少主不要跟二少爷走太近?”
“我可不敢。”
两人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没注意到苏平河忽然激动得大叫起来:“呀,我居然射中靶心了!我不会是个天才吧!”
段长暮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那明明是我拉着你射的。”
“不会吧,我感觉你没出什么力啊。”苏平河挣脱开他的怀抱,“你离远点,我亲自来射一箭试试,我感觉我蛮擅长做这个的。”
苏平河说着又抽出一支箭,缓缓搭上了弓。
站位,搭箭,扣弦,预拉,开弓,瞄准,脱弦射出!
箭矢向长了眼睛一般,直冲靶心而去!
正中红心!
“哇!”苏平河激动得一蹦三尺高,“段长暮你看见没?我真的好像是个射箭天才唉!”
“好厉害!”
望舒和扶光双双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连常年面无表情的段长暮此刻都露出了一丝惊诧。
“会不会是巧合?”望舒喊道,“苏二公子,再来一箭试试!”
苏平河也来了兴致,赶忙又抽出一支箭来。
——又是一箭正中红心!
“看来,你总算是找到了一件你擅长做的事。”段长暮唇边擒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还不算是个废材。”
苏平河激动不已:“我这样的天才,以后是不是也能上阵杀敌?”
“想什么呢。”段长暮没忍住给她泼冷水道,“就你用的这张弓,射出去的箭最多能让敌人身上划出一道小口子吧。”
苏平河有些沮丧:“我的力气有这么小吗?”
明明她已经每天很努力地在练习指卧撑了,段长暮教的内功心法和基础六式也都练了数月,好像仍旧没办法克服身为女子力量薄弱的缺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段长暮安慰道,“可能你天生就不适合走武将的路……还是好好跟着周夫子做学问,做个文官吧。
“至于骑射,学了也好,没事猎猎小兔子,也算趣事一桩。”
苏平河叹了口气,她知道段长暮说得没错,要不然为什么从古至今,上阵杀敌的大多都是男人?
女人的力量跟男人比,实在相差太悬殊了。
“无所谓,我的志向本来就是考上进士,进大理寺做官。”苏平河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