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154)
“苏二公子。”望舒朝她行礼。
“你怎么来了?”虽然隐约能猜到望舒肯定是为段长暮而来,但苏平河还是不想表现得过分紧张,“你家少主怎么了?”
“少主……少主他病了。”望舒灵机一动,开口就是一通瞎编,“苏二公子也知道少主他性子倔……原也不是多大的事,但少主再过几日就要去参加武举乡试了,若是这般带病上场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苏平河皱了皱眉:“可请了大夫去看?”
“少主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哪里是肯请大夫之人?”望舒继续诉苦,“再说,少主向来要强,他甚至都不肯承认自己病了。”
苏平河闻言拧紧了眉头:“他这不是视自己的身体为儿戏吗?”
“谁说不是呢。”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苏平河又明知故问地瞪了望舒一眼。
望舒微微一怔,旋即陪笑道:“苏二公子,您可就别戏弄属下了。谁不知道少主最听您的劝了?您说一句,比属下说十句都管用。”
苏平河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能狠下心:“扶光,你自己把马车驾回府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她说完这句话,扶光和望舒的脸色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意。
望舒驾着马车将苏平河带到了段府。
苏平河四处打量,总觉得段府今日的气氛异常低沉。
虽然往日段府里的下人也欢脱不起来,但今日不知为何,每个人的面色都格外难看,好像罩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你们少主生个病而已,又不至于怎样,你们干嘛都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苏平河压低声音问望舒。
可谁知一向话痨的望舒,竟然都不敢跟她交头接耳!
苏平河无奈地跟着他往段长暮书房走,正巧听到段长暮在训人。
“望舒不在就不知道如何做?那我有望舒一人就够了,要你做什么?”
这不挺中气十足的吗?哪里像个病人?苏平河一脸疑惑地看着望舒。
谁知望舒压根不跟她交换任何眼神,直接就把她往门里一推:“少主,苏二公子来看您了。”
苏平河猛地往前一冲,还没站稳就一抬头对上了段长暮那双尚未褪去怒意的狭长凤眸。
“?!”
两人的瞳孔都微微怔了怔。
第一百八十四章 择日不如撞日
“路也走不好?”段长暮的脸仍旧板着,但声音听起来却和缓了许多。
挨训的人瞬间觉得自己得救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苏平河这才意识自己被望舒骗了,段长暮这脸色看起来,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但既然来都来了,肯定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走。
苏平河于是尴尬地冲段长暮挤了个笑脸。
“来做什么?”段长暮端坐在书桌前,微微眯着眼睛问。
“来看看你。”苏平河忍不住想拍自己一掌,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难为苏二公子,还能想得起段某来。”
苏平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傻愣愣地站着。
段长暮见她一直沉默不言,绕过书桌走到她跟前:“怎么?没话对我说?”
“你想听实话?”
段长暮白她一眼:“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实话就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立场对我发脾气。”苏平河鼓起勇气开口道,“周夫子毕竟是你我的夫子,你怎么对其他人没关系,对夫子不应该如此无礼,否则就算将来你身居高位,也难免会遭人诟病!”
苏平河虽然嘴上说得义正严辞,但显然不敢看段长暮的眼神,一直埋头盯着别处。
因此她也就没看到,段长暮此刻流连在她身上的眼神,虽然也略带薄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苏平河,我问你,”段长暮轻声问,“如果不是周夫子,是其他夫子……你也会这样说吗?”
“那当然啦。”苏平河似有不解,“这跟是哪位夫子有什么关系?这难道不是你的态度问题吗?”
段长暮眼底浓郁的怒意忽然淡了许多:“嗯,是没关系。”
语气竟还有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你对我发脾气,扔下我就走,应该吗?”
段长暮嘴角微微上扬:“奕王不是安排马车送你回去了吗?有什么好气的。”
“哼。”苏平河飞快地瞪了他一眼,“你在周夫子面前说把我丢下就把我丢下,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没面子的事多了去了,还在意这一两件?”
苏平河:“……”
书房外的望舒也一时无言以对,谁能猜到自家少主气了那么多天,竟然被苏二公子这三言两语就哄好了?
——不对,这回好像压根都没哄吧?
“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去周夫子跟前陪个礼。”苏平河可没想就这么放过段长暮,“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吧。”
段长暮沉思良久:“也好,我恰巧也有话与他说。”
两人于是又坐马车回了青麓书院。
书院此时早已散学,苏平河带着段长暮绕过学堂主屋,直奔周书越厢房而去。
周书越的房门敞开着,此时正在书桌前写字,见苏平河与段长暮相携而至,神情微微有些怔愣。
“周夫子,”苏平河笑眯眯地冲他挥了挥手,“我带段长暮来为前几日冲撞你的事道个歉。”
言语间活脱脱一个长辈带晚辈来给老师认错的态度。
周书越站起身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哪用得着特地来陪什么不是。”
“夫子你就是人太好了,这样容易被蛮横无理的坏弟子欺负的!”苏平河说着又拽了段长暮一把,将他朝周书越跟前推了推。
段长暮转脸瞪她:“你先出去。”
为维护段长暮的面子,苏平河倒是十分爽快地退了出去:“那你千万要好好说啊,虚心承认自己的错误,听到没?”
段长暮见苏平河走远了,才慢声细语地开口道:“夫子也知道,我没什么可道歉的。”
周书越不说话,脸色却微微有些泛白。
“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从今往后,夫子都不要再单独见他。”段长暮眼神漠然地扫了周书越一眼,“最好是……连青麓书院的夫子也不要做了。”
周书越怒极反笑:“不知段生是出于何种立场来说这话?”
段长暮眼底满是森冷:“我固然没有立场,但夫子对他存着这样的心思,难道就不怕他知道吗?”
周书越瞳孔微怔:“我根本不会让他知道。”
“可是……”段长暮忽然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了。”
“你不会告诉他。”周书越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你与我一样,不想他为难。”
“那夫子恐怕是不太了解我……”段长暮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我这人可比不上夫子风光霁月,我是个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平河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周书越皱眉看着他。
段长暮眸底的冷意更甚,还带了一丝不可一世的轻蔑:“那他会喜欢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