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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权臣年少时(167)

作者: 梁北音 阅读记录

这种姿势,几乎瞬间就将苏平河拉回了当年段长暮教她骑马时的场景中。

彼时自己也是这般被他拥在怀里,从最初的局促不安,到后来的镇定自若。

可现下又不是在马上,她为何又这般局促不安起来?

段长暮写完主题思路,在她身后低低地问:“看明白了吗?”

苏平河的脑子早已乱成一锅粥,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叫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到了极点,只好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段长暮的视线不经意地扫到她红透了的耳珠,似有若无地弯了弯嘴角,才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直起身来说:“看明白了,就照着我的思路,自己拟一段论述试试。”

苏平河又呆呆地点了点头,提起笔来准备下手。

——可是,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鼻尖还是他周身清雅高贵的木质香气,耳畔似乎还有他低醇温柔的嗓音在回荡。

“那个……段长暮,”苏平河在心里哀嚎一声,表面上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说,“我写文章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盯着看,你可以先出去吗?”

段长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正好去处理点公务,半个时辰之后来看你写得怎么样。”

直到段长暮走出书房带上门,苏平河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发现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只要离段长暮稍微近一点,心就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狂跳不止。

她该不会,真的对他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吧?

苏平河愣了半天,手心里满是汗,纸上却还是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可这颗心啊,却总是离经叛道。

“只有离他近的时候才会这样不受控制,很有可能只是害怕。”苏平河摸着自己的心喃喃自语,“那我以后……尽量离他远点不就行了?”

想出解决办法来的苏平河心里终于轻松了许多,开始认认真真地按照段长暮给的思路来写文章。

人一旦摒弃杂念,学习效率还是极高的,段长暮再度来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一整页,还在埋着头兀自写得入神,浑然未觉他的出现。

“写得太冗长了。”段长暮实在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苏平河吓了一大跳,笔都差点没握稳,就在笔差点被她抛出去的瞬间,段长暮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

苏平河这下更加惊惧,噌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快地抽出手站到了离段长暮一丈开外的地方。

段长暮见她向只兔子一般忽地一下窜出去老远,有些哭笑不得:“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苏平河还在捧着胸口,控诉道:“你下次不要这样无声无息地站在我身后了!我的心脏差点没被你给吓吐出来。”

段长暮摇了摇头:“好了,知道了,过来吧,别站那么远。”

“不。”苏平河连连摇头,“你现在像夫子一样教我文章,我就应该恪守礼仪,与夫子保持距离。”

段长暮的神色微变:“可我不是你的夫子。”

见苏平河还愣着不动,段长暮又重复了一遍:“苏平河,我不是你的夫子,从前,此刻,将来,都不会是你的夫子。”

苏平河觉得自己又局促了几分,磨蹭着走到他身边:“我知道……又没有行拜师礼,我怎么会占你这种便宜?”

“既如此,你我之间就无需恪守什么师生之礼了。”段长暮转头平静地看向她,“我们是朋友,彼此之间是平等的关系,不存在谁高人一等。”

苏平河看着他平静但真诚的眼神,心里无比动容:“段长暮……谢谢你。”

能得到这个时代身居高位之人的平等对待,如何能不叫人感怀于心?

段长暮对她的感谢好像不是很在意,又拿起她写的策论题专心看了起来。

两人一直讨论了半天,才将这道题如何作答给敲定下来。

“你平日里跟周夫子学写文章时,也爱这么刨根问底吗?”段长暮从未做过夫子,甚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现在只觉得口干舌燥。

苏平河心想,这可是切切实实的会试考题啊!她岂能不认真对待?

但这些话她自然不能跟段长暮说,只好随意敷衍道:“我学习一向都是这么严谨的,勤学好问,不耻下问,这都是刻在我骨子里的学习态度。”

段长暮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说:“这些日子少不得要你在此委屈几日,这间书房是大理寺卿吴大人从前办公的地方,如今他年岁大了,一年来不了几趟,于是他们就腾出来给我用了,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第一百九十九章 特权阶级

“内室里有个临时午休的床榻,上面有干净的被褥,你就睡在此处,等过几日,我自有打算。”段长暮又继续介绍道。

苏平河虽然百般不情愿在外留宿,但想到自己如今是个本应被关押在诏狱等候审问的嫌犯,能有这样的一处书房休息学习,已经再好不过了,实在没有资格去挑剔。

好在如今接近年关,天气严寒,几日不洗澡换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段长暮显然比她想象中还周到许多。

当夜,他又敲响了书房的门。

苏平河本来很是纠结该不该这个时候见他,但想到自己曾经还跟他一张床睡过,此刻扭捏作态不让人进屋,也有些说不过去。

“我叫扶光给你取了些换洗衣裳过来。”段长暮进门后就将手里的包袱塞给苏平河。

苏平河有些惊讶:“你怎么连这都想到了?”

段长暮笑了笑没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盯着她看:“大理寺的晚膳,你可吃得惯?”

苏平河的面颊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微微有些发红:“有什么吃得惯吃不惯的,没把我关在阴冷潮湿的诏狱已是万幸了。”

“不会委屈你太久的。”段长暮想到这人自出生就锦衣玉食,便有些于心不忍,“最多五日,届时……”

就算没找到真正的凶手,他也不打算再关押她了。

“没事的。”她的眼角眉梢却带了一丝温柔和包容,“我不觉得这有什么辛苦的,只要能洗清嫌疑,住上十天半个月也不成问题。”

段长暮见她这般通情达理,心里更加不好受:“原是有我在,你不必受这样的罪,便是我做主,不许他们带你来大理寺问话,也无人敢多说一句。只是,我总想着能有办法帮你名正言顺地洗去嫌疑……”

苏平河走近他,按住他的手:“段长暮,不用再说了,我懂的。”

她知道他对自己多方关照,早已感激不尽,又岂会埋怨他下令将自己带来大理寺?

“时辰不早了,你去内室休息吧。”

苏平河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劝他早些离开:“你这就走吗?”

“我在外间看会书。”段长暮深深看着她,“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苏平河没有再推诿,今日经历太多,她也确实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欠,她又对段长暮客气了几句,才缓步走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