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168)
一夜安睡。
醒来时外头天已大亮,苏平河穿戴整齐后走到外间,发现书桌上已经有人送来了早膳。
大理寺的例餐不算多丰盛,但也不难吃,苏平河难得吃一回,还颇感新鲜,一碗桂花蜜糖粥几乎喝了个底朝天。
这一日照例是相安无事,除了段长暮白日来为她解答了两个问题,其余谁也没见着。
如此,又在大理寺安然无恙地过了三日。
就在苏平河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要再过上许久之时,段长暮忽然开口问:“你今日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吧。”
“我现在是嫌犯,能随便出去吃饭?”苏平河一脸狐疑地问。
“别人当然不行,”段长暮无所谓地站起身,“但大理寺如今是我说了算,我想要带嫌犯出去吃个饭,应该不成问题。”
虽然早知道段长暮袭爵以后的职务是统领三司,但直到此刻,苏平河才知道这统领三司一职权利有多大。
大齐的三司指的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
统领三司就相当于公安局,法院,检察院都归一个人管。这要在现代,压根不可能设这样一个官职。
万一这人徇私舞弊,贪赃枉法,还有什么人可以牵制他?
就像此刻,苏平河当真被这一手遮天的某人带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理寺,美名其曰:查案。
试问,谁能不臣服在特权阶级的魅力之下?
苏平河本以为自己还要乔装打扮一下才能离开大理寺,谁知,跟在某人身后,穿梭在大理寺肃穆庄严的地盘上,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爽文都不敢这么写。
“段长暮,你就这么直接带我出来,左大人知道了,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他应该不会有这个胆量。”
“可是……你再怎么统领三司,也应该以理服人啊。”
苏平河其实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因为她一心想入大理寺,当然不想自己入职一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在绝对的权势之下,不需要以理服人。”段长暮简单粗暴地回应道,“况且,我带你出来,确实是为了查案。”
苏平河心中纳闷:“我对这起案件一无所知,如何查案?”
“我怀疑先前上你们府上闹事的那伙人被调包了。”段长暮道,“此事还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所以想带你去确认一番。”
苏平河一脸不解:“被调包是什么意思?此刻被关押在大理寺的那伙人,不是去我们府上讨债的人?”
“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段长暮沉吟道,“我观察过黄三腹部的刀伤,应该不是一个体型瘦弱之人能刺出来的伤口,而且这人,可能与黄三极为相熟。”
“你怀疑是熟人作案?”
“黄三身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他又是个亡命之徒,若非是自己信任之人,不可能被人近身刺出那么一刀致命伤。”
“这么说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是他同伙干的。”
“没错。”段长暮点头道,“可是大理寺抓回来的,那些自称是黄三同伙之人,却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苏平河皱紧了眉头:“其实我也记不太清黄三的同伙都长什么样了,也有可能只是调包了其中一个,就算带我去认,我也没本事认出来……”
“无妨。”段长暮拍拍她的肩,“人对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眼熟。
“你到时候只需凭感觉去观察就行了。
“而且,我觉得那伙人全都被调包了,不是胡乱猜测。
“你若是凶手,会放任知道自己底细的人被大理寺抓去审问吗?
“唯一能保全自己的办法,就是拉其他人一同入伙。都是穷途末路之人,为了利益,一定会互相包庇。
“因此,要换就是一起换,不可能只换其中一人。”
第二百章 输了算我的
苏平河听后脸色依旧不是很舒展:“我承认你分析得有些道理,但也都只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
“所以我才没有跟大理寺的人说,而是直接带你去找那伙人。”段长暮道,“等抓到这伙人,自然就能有真凭实据了。”
“可是……”苏平河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伙人既然行凶杀人,怎么可能不躲起来避风头?我们上哪去找?”
“你可别忘了他们去相府闹事的由头是什么。”段长暮道,“这伙人显然对讨债一事很有经验,往往都是常年混迹于赌场的赌徒。”
苏平河恍然大悟:“赌徒是不可能忍得住不去赌的。”
“而且大理寺明目张胆地把你抓了起来,他们肯定都在偷着乐,以为有了替罪羊。”段长暮冷哼一声,“这群人往往都没什么脑子,应该不难对付。”
两人其实也没真正去酒楼饱餐一顿,而是在路上随便买了点吃的,就径直去了京城最大的宝泰赌坊。
在大齐,开设赌坊是完全合法的营生,只要不是黑赌坊,通常没有官差来查。
因此段长暮也没亮明身份,而是穿着常服,一派贵公子的行头。
苏平河跟在他后面,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四处打量着赌坊里的各色人群。
宝泰赌坊内部其实很普通,只得一个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大堂,里头摆了各式大小的赌桌。
赌坊顶上嵌着透光的琉璃瓦,微弱的光线从上头透进来,周遭点着足够明亮的灯烛,装饰有些陈旧,并没有像苏平河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
“没想到赌坊里头看起来这么普通。”苏平河有些失望,“这还是京城最好的赌坊呢,简直连仙客来的陈设都比不上。”
“宝泰赌坊已经开了几十年了。”段长暮解释说,“而且你不觉得,对这群已经赌红眼的人来说,再华贵的陈设装饰都是浪费吗?”
“说的也是。”
赌坊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有穿着华丽的贵公子,也有衣衫褴褛的老乞丐。
只要出得起最基本的赌资,赌坊都不会将人拒之门外。
“你不要一直东张西望,以免引人注目。”段长暮提醒道,“我们先玩几把,探探路子。”
说着,段长暮就带她找了一处最为人声鼎沸的赌桌,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这是一个足有一丈长的桌子,桌边围满了兴奋不已的赌徒。
这些人都疯了一般对着长桌正中央摇骰子的人呐喊着。
“大大大!”
“小小小!”
段长暮凑到苏平河的耳畔问:“你选大还是小?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苏平河其实对赌博毫无兴趣,但眼下这种情况,少不得要配合一下,便随意说了句:“那就赌小吧。”
段长暮于是从袖袋里拿了一锭金子出来,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放到了写着“小”的那一栏里。
摇骰人很少见到有人拿黄金出来赌,当下也愣了愣,视线在段长暮脸上转了好几圈,手中的骰盅摇个不停,甩到半空,又舞到桌面,手法相当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