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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权臣年少时(176)

作者: 梁北音 阅读记录

“段长暮!”苏平河还是第一次不请自来,此刻站在段长暮的寝室门口不敢轻举妄动,只拿手轻轻拍击着那扇精致的雕花木门。

“进来吧。”

段长暮的声音听起来如往常一般清冷淡然。

苏平河方才听说他送考一事,心情格外欢畅,就差没哼着歌蹦蹦跳跳跑进去了。

可在触及到段长暮探究而疏离的眼神时,她满心的欢喜又仿佛瞬间被浇灭了。

“来找我有事?”还是段长暮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默。

苏平河轻咳一声:“就是想着会试终于考完了……我又许久不曾找你玩过……眼下正好放松……”

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其实并没有什么事。

可是他不是说过,就算没什么事,也可以来找他的吗?

“我还以为,你又是有求于我,才会主动来找我。”段长暮的嘴角带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上摊开的案卷。

苏平河够着瞧了瞧,觉得那案卷上的字迹排布很是眼熟。

——倒好像是她前几日刚答完的会试试题。

她的冷汗一下子就蔓延开来,心也开始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低着脑袋,像是等待审判的嫌犯。

段长暮绕过桌案走到她跟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此刻看似平静的脸色。

“我从前总觉得你哪里奇怪……”段长暮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冷得离奇,“今日瞧见会试题目,倒当真是吓了一跳。”

“苏平河,”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如何能在数月之前,就知道本届会试的试题?”

数月之前,会试的试题甚至都还未拟定出来,要不是段长暮亲手写下过这些试题的思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人,难道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特殊才能?

苏平河虽然早想到段长暮迟早有一日会发现端倪,但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看到会试试题。

按理说,他又不是书院夫子,根本没必要去关注本届会试考题。

当然,苏平河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于是她拍开段长暮的手,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为了这个……说来也怪,约莫是我父亲在天之灵庇佑我,那些试题,都是我意外梦到的。

“我原本只是觉得梦到试题很新奇,所以才会拿去问你怎么答,谁知进考场一看,竟然是真的,我当时也吓得不轻。”

段长暮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梦里梦到的试题,她会那么刨根问底地去解答?

细想起来,在大理寺的那几天,她几乎是在没日没夜地钻研这几道试题,一遍又一遍地跟他确认自己写的文章是否还需要改进。

——若不是有十足把握,她何至于这般全身心地扑在这几道题上?

“苏二公子若是不愿说实话,那我们之间也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段长暮冷淡地开口道。

苏平河心里很是无奈。

早知道还是应该去问周书越的。

段长暮这人心思太深,对人信任感极低,根本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关的。

可是她又能怎么说?说她是穿越来的?穿的还是一本书?

实话只怕比她编出来的谎话更叫人难以信服吧?

见苏平河一直不说话,段长暮实在没了耐心,干脆又走近了她几步,几乎是贴到了她跟前。

“你接近我,是不是也早有预谋?”

苏平河吃惊地抬头看他,只觉得他眼底一片肃然,心下顿时凉了一片。

然而很快,她就祭上了著名的渣男语录:“你不相信就算了。”

段长暮盯着她,不敢相信她的态度竟是这般满不在意。

不相信就算了?

算什么算?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苏平河,你最好老老实实跟我说清楚。”他强忍住自己心里的怒意,一字一顿地说。

第二百零九章 我不可能徇私

苏平河其实心里早已乱成一片,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甚至带了一丝自嘲的笑意。

“我实话实说了呀,可是你压根就不相信。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她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早知道你这么难搞,我不如去问周夫子。”

段长暮听到这话瞬间怒极,伸手就掐住了她细瘦的胳膊:“不许去。”

“什么不许去?”苏平河有些迷茫。

段长暮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突如其来的震怒,一字一顿地说:“不许去问周书越。”

苏平河更茫然了。

这人好好的又发什么疯?

周书越是她的夫子,怎么就不许问了?

“罢了。”段长暮终于妥协道,“你不愿说就不说。但是,不许去跟别人说。若是你真有无法为外人道的秘密,既不愿告诉我,也同样不许告诉其他任何人。”

苏平河心里微微震了震。

这人……对她的掌控欲是不是有些过了?

但眼下她显然不敢说太多。

对于会试试题,她确实心虚得很。

“说什么呢,”她拂开段长暮紧紧掐着自己胳膊的手,“我哪有什么无法为外人道的秘密?”

“没有最好。”段长暮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苏平河暗自松了口气。

“既然有我的亲自指导,你这次会试就算拿个会元也绝非难事……”段长暮又说,“那接下来的殿试,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苏平河惊喜不已:“你连殿试也有法子帮我?”

“送佛送到西罢了。”段长暮白了她一眼,“总不至于眼睁睁看你在殿试上出洋相。”

苏平河愣了愣:“殿试的时候你也在?”

“我是殿试的阅卷人之一。”

苏平河瞪大了眼睛。

她早就知道本届大齐殿试的规则改了,只考一道策论,却有八名阅卷人,是为了保证当日就出名次。

先由八名阅卷人选出前十名的答卷,再由圣上亲自裁夺一甲进士的人选。

苏平河原本以为自己连这前十名都进不去,根本到不了面圣的环节。

谁知……听段长暮的口气是,他竟愿意帮她?

“别用这种眼神瞧着我。”段长暮冷哼一声,“我不可能徇私。何况前十名的答卷是由所有阅卷考官一同选出的,我也没这个权力只手遮天。”

苏平河连连点头:“我岂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搞鬼?只是想请教一下八位阅卷考官的喜好罢了。”

策论题其实没有标准答案,而走到殿试这一步的考生,大多写文章的功底都很扎实,文采斐然固然可以加分,但殿试的目的是为选官,最要紧的还是思路得对。

而思路这种仁者见仁的事,主要还是看阅卷考官的个人喜好。

就比方说,有的考官他崇尚仁德治国,你非要写些严酷吏法,他肯定接受不了。

段长暮道:“不需要去兼顾那么多人的喜好,你所需要关注的就两个人,一位是内阁大学士邹明德,还有一位是翰林院掌院葛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