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177)
段长暮接下来又介绍了这二人的生平和性格,最后总结说:“他二人皆出身寒门,可能会更推崇草根出身的考生。但你可以在答卷中更关注民生问题,包含税收,田赋,治安,奖励耕织之类。”
苏平河都一一记下:“那圣上呢?”
无论前面的答卷如何完美,最后一关毕竟是李崇安。
段长暮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后答:“圣意不可揣测……但陛下他,多半是赏识你的。”
这就是之前在皇帝面前刷过存在感的好处。
相较其他考生来说,仅有她是得过圣上两次赏赐之人,就冲这一点,她的胜算也能较旁人多上几分。
“还有,”段长暮想了想又说,“太子大约会主持本次殿试。你倒不用担心他,一来他不太会左右八位阅卷人的想法,二来他对你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苏平河点点头。
她误打误撞救过太子和芮娘的孩子,太子就算不帮她,也决计不会给她使绊子。
原本苏平河考完会试以后心情很放松,但此时从安定侯府离开,却变得心事重重了。
她最初确实对自己殿试上能进一甲没抱太大希望,但跟段长暮这么聊了聊,又觉得自己简直天时地利人和。
不去拼一把,委实有些可惜。
这么想着,会试都还没放榜,苏平河又开始日日去找周书越寻求殿试的辅导了。
周书越本觉得不用那么着急,但看她默写出来的会试答卷,眸色瞬间变了:“平河……你的进步真叫为师惊喜。”
楚怀夕也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答卷:“我都没想到这题还能这么答……”
苏平河自然也是有些心虚的,于是很快就略过了这一话题:“都是夫子教导有方。”
“我也是周夫子教出来的,我怎么没能写出这样的答卷?”楚怀夕还在一旁自我怀疑。
周书越当即就摊开书案上的纸刷刷写了起来:“离殿试不足一月了,平河,你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从今日起,非必要别出门了,我亲自去苏府为你授课。”
对于这点,楚怀夕也没意见。
摆明了苏平河是个有实力冲刺一甲进士的好苗子,他已经跟不上了。
这样的魔鬼训练下时间过得异常快。
没留神就到了会试放榜日。
传令官敲锣打鼓地来苏府报喜之日,饶是苏淮胥历经半世,还是紧张得后脊僵硬。
苏平河自己倒是还算镇定,毕竟她的答卷是经过两届状元郎称赞的,最次也得是个前三甲。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当传令官面露喜色地高声唱诺时,苏平河反倒是最为淡定的那一个。
“恭喜苏府苏平河老爷,高中宣元二十四年会试会元!特准殿试面圣!”
唱诺声高亢而激情,颇有震慑四邻之势!
高中会元!
会试第一!
苏淮胥似是压根没料到苏平河会取得这样好的名次,虽仍旧勉强站着,但身形已然晃了几圈。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苏淮胥喜气盈盈地拍着苏平河瘦削的肩膀,“不愧是我苏府的好儿郎!”!
第二百一十章 难道是为了考着玩?
被苏淮胥的情绪感染,整个苏府都欢腾起来,沈氏和南星的眼泪更是犹如泄洪一般流个没完。
苏宴海在一旁帮着打点传令官,面上看着也是喜不自胜,但背转身时,满脸的阴狠冷意一闪而过,叫一直伺候他的小厮瞧了都不寒而栗。
他如何能不恨!
他的儿子乡试名次甚至还高于苏平河!
如今却连参考资格都没有,还要被发配至宁州那种苦寒之地!
刘氏和苏溪宁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笑容敷衍而散漫,但又隐隐带了一丝无奈。
谁能料到当初被刘氏轻易压制的苏平河,摇身一变竟然中了会元。
这样的成绩,弄不好还能得个一甲进士。
眼看着这人的荣宠日益昌盛,竟是旁人拦也拦不住的了。
罢了,朝中有这样能干的兄弟,于苏溪宁说亲也是有益无害,她们到底身处内宅,总与他过不去又有何益呢?
想到这里,刘氏和苏溪宁倒也是强打着精神上前去向苏平河道了一声喜。
苏平河此时也顾不得谁是真心还是假意,只不停地帮沈氏擦着眼泪,顺道还要顾及下同样泣不成声的南星。
“好了姨娘,这么好的事,你总哭个没完做什么?南星你也是,姨娘哭也就罢了,你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苏静怡倒是纯粹最高兴的一个。
不管从前她跟苏平河怎么闹不愉快,两人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自从上回雪茶被发落以后,兄妹俩也没了什么芥蒂。
如今亲哥哥前途一片光明,于她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
苏平江却是深深望着苏平河,显然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
苏平河见状,赶忙三言两语打发掉来恭贺的下人和四邻,跟着苏平江进了书房。
苏平江的眉头一直皱着,一声接一声地叹着气。
苏平河见状不由好笑:“大哥年纪轻轻尚未娶妻,怎么总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高中会元,外头的人都开心不已,偏大哥这副模样,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兄弟不和呢。”
“若你真是我兄弟,我如何不为你高兴?”苏平江神情凝重,“你若当真入了官场,将来万一……咱们家岂不是要万劫不复?”
“大哥现如今才来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苏平河是个不喜欢杞人忧天的性格,眼下只觉得苏平江的担忧既无意义又很可笑。
“我想过了。”苏平江想了想说,“你就算进了翰林院至少也要熬个三年,你要不趁着这三年时间,像周书越似的,辞官吧。”
苏平河这下当真有些动怒了:“我跟周夫子可不一样。他考状元是小菜一碟,我考这个进士却是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三年来,我每日睡觉都不足三个时辰,我这么呕心沥血,难道是为了考着玩?”
苏平江看着她清瘦的身影,由于生气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心下也是一阵不忍。
寻常男子想要考个进士都难如登天,她身为女子,定是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罢了。”苏平江缓和了语气,“你想做官,想改变自己的人生我都理解,但你不能拿苏府上下的性命开玩笑……如今已然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了,你须得步步为营,万事当心。”
苏平河知道,以苏平江的立场来说,能说出这样的话已实属不易,便也不忍心再逼他。
“大哥,你别总想着此事的坏处。”苏平河安慰道,“父亲早逝,苏家未来少不得还得靠咱们俩撑起来。你一个人在朝中举步维艰,哪里有亲兄弟相助来得妥当?”
苏平江冲她摆摆手:“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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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平河回自己院子以后,扶光刚看完榜回来:“恭喜二少爷高中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