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185)
这个少年无疑是新科进士里长相最出挑的,除此之外,他的文章无论是会试还是殿试,写得都十分朴实精妙,没有太多华丽的词藻堆砌,但字字句句都很实用。
只可惜……
“你既有安定侯做后台,便无需这般拘谨了。”葛仲叹了口气,“找张椅子坐着等吧。”
苏平河这才知道葛仲为何给自己脸色看。
原来是托某人的福……
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这人到底懂不懂职场人际关系啊?上来就搞这么一出,岂不是要叫她被人孤立?
她自然是不敢坐的:“掌院莫要误会,安定侯只是下官在青麓书院的同窗,算不上什么后台的。”
葛仲但笑不语。
苏平河更加尴尬了。
这话怎么说都像是在欲盖弥彰。
段长暮来得很快,穿着鸦青色蟒纹官服,身后照例跟着一长串人,着实尊贵不凡。
连葛仲都从书桌后绕过来与他见礼。
段长暮见苏平河像犯错似的站着,眼神还幽怨地瞄向自己,心里有些不悦,开口便是:“本侯有事耽搁来晚了,怎么不坐着等?”
苏平河扁了扁嘴,开始装模作样地朝他行礼:“下官参见安定侯,不知安定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段长暮知道这人是心里不痛快了,也没多理她的阴阳怪气,只对葛仲道:“葛掌院,本侯今日手上确实有件棘手的案子不便久留,人就先带走了,日后得了空再来向掌院道谢。”
葛仲苦笑:“侯爷都发话了,老夫还能说什么?”
段长暮似乎真的很忙,转身又要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地离开。
走了两步,见苏平河还愣在原地,只好又停下脚步等她:“愣着干嘛?还不快跟上?”
苏平河莫名其妙地拿手指了指自己鼻尖,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问什么。
有没有好心人来告诉她一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鬼情况?
段长暮兴师动众地来翰林院,二话不说就要带她走?
走哪去?
葛仲摇了摇头,冲她说:“去吧,安定侯都亲自来带你了,难不成你还愿意留在翰林院修国史?”
苏平河这才慌慌张张地朝葛仲行了个礼:“下官遵命。”
小步跟上段长暮,苏平河满腹疑虑无处倾诉,只拿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大步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
段长暮先上了马车,见苏平河还在左顾右盼,干脆又伸出手将她一把拽了上车。
“磨蹭什么?没听见我说有案子要忙吗?”
苏平河惊魂未定地关好马车门:“您是超一品的安定侯,我才是一个七品编修,配跟您老人家坐一辆马车吗?”
“不配坐你也坐了多次了。”段长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更何况,又有谁敢说你不配?”
苏平河拍了拍胸口:“你不是说你身份尊贵,要跟我保持距离……免得给我造成困扰,叫我难做人吗?”
“所以呢?”段长暮倚在榻上看她,“你要下去跟着我的马车跑?”
这倒也……大可不必。
苏平河叹了口气:“我不单单说是坐你马车这件事,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把我从翰林院带走,叫我以后在翰林院怎么与人相处?”
“怎么,葛仲那老家伙没跟你说?”段长暮的语气里似有几分诧异,“他已经把你给我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苏平河轻咳一声:“段长暮……你好好说话,说清楚明白些……行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谅他也没那个胆子
段长暮端视着她,罕见地笑了笑:“我早跟你说过,不会叫你去翰林院的。”
这是……要帮她分配工作的意思?
苏平河咽了咽口水:“那我今后去哪里?大理寺还是刑部?”
“哪里也不去。”段长暮的眼神锁住她,“就跟着我。”
苏平河:“?!”
“跟着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我做个侯府的幕僚?”一阵没来由的不悦涌上心头,苏平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幕僚这种东西懂的都懂,只不过混口饭吃,没什么官职权利在手。
她苏平河又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她考科举做官是为了能过上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岂能去做一个没名气的幕僚?
“我身边缺个得心应手的司务。”段长暮仿佛识破了她的小九九,语重心长地开口道,“苏平河,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榜眼郎,若是按部就班地在翰林院做编修,最快也要三年后才能被分到六部之类的官署。
“可是我将你要到身边来,带着你查案办差,往后你进了大理寺,有这样的经验,最次也得是个寺正,不好吗?”
苏平河猛然抬头看向他,见他眼底就差没写着“别不识好歹”五个大字了。
她岂有不乐意的道理?
司务……说起来是个小秘书,但她的上司是统领三司的安定侯!
这也就意味着,她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大案要案。
如此说来,她不仅不用在翰林院熬时间,还能提前跟着大佬实习。
虽然没有什么正经官职在身,但这已经是既不违反官场秩序,又能最快程度提升自我的最佳办法了!
“好,好,当然好!”苏平河连声说道,“有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以为自己要在翰林院虚度三年光阴,难过得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是吗?”段长暮见她又开始信口开河,便戏谑地问,“我怎么听扶光说,你自从高中榜眼后,天天开心得在府上又唱又跳?”
苏平河:“……”
“你方才说,有一起要紧的案子,是什么呀?”苏平河尴尬地转了话题,“现在就要带我去查案吗?”
段长暮点了点头,神色忽然变得沉重了几分:“永州的布政司,昨日忽然被杀了。”
“永州?那不是都快接近北疆了?”
“正是。”段长暮道,“祖父向朝廷申请的一批粮草正巧被运到永州,转瞬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叫人不得不提防。”
苏平河心想,这人不愧是将来要权倾朝野之人,对危险的敏锐感知,真是无人能敌。
在书中,永州布政司被杀只是一个开端。
紧接着,朝廷会陆陆续续出现各种官员被暗杀案,或是粮草被劫案,最终导致驻守北疆的段北乾惨死,北疆失守,段长暮亲自挂帅出征。
——这都是无可避免的情节走向。
纵使段长暮在其中做了很多努力,但敌暗他明,只能眼睁睁看着,朝中某些为了夺嫡而不惜与虎谋皮,最终自食恶果的皇子,做出一桩桩泯灭人性之事。
苏平河知晓这一切,却也无力去阻止。
一方面,她不知道对方这么些年暗布的势力究竟在哪里。
另一方面,她也不敢暴露自己早已知道故事结局的真相。
“在想什么?”段长暮见她眼神呆滞,伸手在她光洁的脑门上弹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