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194)
南星瞪大了眼睛:“周夫子?少爷不是说周夫子早就明确拒绝过二姑娘了吗?”
“感情的事谁说得准?”苏平河换好常服,整理了一下袖口,看着镜中长身玉立的自己,恍惚觉得有些陌生。
“南星,你说,若周夫子知道我是女子……会不会改变心意?”
南星大吃一惊:“少爷……”
苏平河笑了笑,不再看镜中人:“其实也没有假设的必要,左右我此生也不会成婚。”
她挺直后背走了出去。
初夏的晚风吹起她的长衫下摆,明明是骄傲清贵的背影,此刻却无端染上了一丝愁绪。
南星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一些发酸,不敢想太多,快步跟了上去。
沈氏的屋子里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烛光温柔摇曳,晚风透过窗吹进来,纱幔轻飘,场景如此温馨美好,却叫人不敢踏入。
苏平河深吸一口气,换上笑脸走进去:“姨娘怎么不早些用晚膳?等到这时候饿坏了怎么办?”
“你忙着办差都没说饿,姨娘在屋里呆了一天有什么好饿的。”
沈氏走上前来仔细端详着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才去当值两日,脸色就这般难看?翰林院的差事那么多吗?”
苏平河拉沈氏坐下,笑道:“我现下不在翰林院……正跟着安定侯做事呢。”
“难为安定侯身居高位还肯提拔你。”沈氏一方面为苏平河初入仕途就受到重用而高兴,一方面又有那么些为她担忧,“你跟着安定侯,会不会有什么不便?”
“不会的,他对我很好。”苏平河喝了口鸡汤,状似不在意地问,“蒋嬷嬷说姨娘找我有要事相商,究竟是何要事?”
沈氏的脸上添了几许愁容:“你妹妹……她昨日来找我,说她要嫁给周夫子。”
苏平河握汤勺的的手紧了紧,半晌才问:“姨娘不同意这桩婚事?”
沈氏叹了口气:“其实按说,周夫子是百里挑一的好郎婿,一表人才又才华横溢……家世虽然差了点,但配静怡也足够了……只是,为娘总觉得他并不是心甘情愿娶静怡的。”
“姨娘怕静怡受委屈?”
“静怡的性子我最清楚,她从小被我宠坏了,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所以才会对周夫子这样有执念……怕只怕她使了什么手段才叫周夫子同意娶她,将来难免不会生怨。”
沈氏小心翼翼打量着苏平河的神色,见她一直埋头喝汤,脸上的表情怎么也看不清楚。
许久,苏平河终于喝完了面前的鸡汤,她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抬头看向沈氏。
“姨娘,周夫子昨日与我提过此事……他说他是心甘情愿的。”
沈氏呼吸一滞,望向苏平河的眼神里心疼意味越发浓厚:“平河……你心里可难过?”
苏平河微微一笑:“我有什么可不是滋味的?我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你妹妹再怎么闹,姨娘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苏平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姨娘,算了。两情相悦之人,你是拦不住的。”
沈氏悲伤地看着她:“可是你怎么办?”
“姨娘不用为我担心。”苏平河面色平静,想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没道理因为我此生无法成婚,就见不得别人喜结良缘。”
沈氏红了眼眶,忍不住将苏平河搂进怀里:“我苦命的儿……”
这下子轮到苏平河哭笑不得了。
她还苦命?
年纪轻轻坐拥千万身家,考上国内顶级名校,被分配到最好的机关单位上班,还幸得上司关照赏识,前途一片光明,简直妥妥的人生赢家好不好?
难道人生就必须要步入婚姻才算完美?
她多想高声呐喊一句,苦命的是周书越,才不是她!
“姨娘,你莫要想多了。”苏平河道,“我先前不赞同他们二人的婚事,原因虽不便细说,但绝不是因为我自己心悦周夫子。事实上,若是我心悦之人,只要他过得好,我其实无所谓他将来与谁共度一生的。”
苏平河本意是想劝沈氏不要太过悲伤,没成想自己这么一说,沈氏的眼泪反而掉得更凶了。
在沈氏看来,苏平河就是一个自己嫁不了周书越,又只好眼睁睁看着周书越另娶他人,还要祝他幸福的可怜虫。
苏平河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解释也没用,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沈氏的背安慰着。
其实她昨日独酌的时候就想明白了。
既然命运无法改变,她正应该好好享受当下才是。
至于周书越,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劝说了,最后的结局不尽人意,她除了祝福,也别无他法。
第二百二十九章 纵容得很
翌日,暗影楼传来的消息果真和段长暮所料不差。
证明想要钱老爷性命的,就是赵天宇。
只是江湖与官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暗影楼的消息也不可能作为证据去抓人。
必须拿到赵天宇府上的账本才行。
但明目张胆地上门去要的话,不光要不到,还会打草惊蛇。
苏平河为此很是犯难。
没成想几日后,段长暮二话没说就将账本扔在了苏平河面前:“去拿人吧。”
“这是……”
苏平河呆了呆,拿起账本快速翻看起来,越看脸上的笑容越灿烂,再移向段长暮的眼神里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段长暮,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段长暮倒好似浑然不在意:“赵府有我的探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罢了。”
苏平河惊叹不已:“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段长暮听她语气夸张,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还不快带了证据去找申宗玄批文书,尽快将赵天宇捉拿归案?”
“是,属下得令!”苏平河赶忙拿起账本直奔申宗玄书房而去。
申宗玄看了看苏平河带来的账本,神色严肃地开口问:“安定侯的意思也是让你直接去赵府拿人?”
“对啊,”苏平河道,“现在证据确凿,完全可以将人带回来审问了。”
申宗玄却摇了摇头:“你可知这赵天宇是何来头?”
苏平河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突:“他不就是京师府尹吗?”
“赵天宇今年才不过而立,就能坐上正三品的京师府尹一职,你觉得他简单吗?”
苏平河怔了怔。
大齐的升官制度很是严苛,除了像段长暮这种家中有爵位,自己又争气的,寻常百姓想要从考上进士,一路升迁官至三品,若是无人扶持,至少也得花个二三十年。
苏宴海和申宗玄都四十多才胜任尚书位,可见一斑。
而这个赵天宇,家世如此普通,却能在三十岁就坐上京师府尹之位……说他没有后台,只怕连狗都不信。
“他是谁的人?”苏平河拧眉问道。
“他从前是廖太师的门生。”申宗玄道,“不用我再提醒你,廖太师是谁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