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24)
“就是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反对。”
“我一般不理会别人说的话。”
“那为什么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跟我杠?”
“因为你说得不对。”
“你刚刚还说你一般不理会别人说的话。”
“我看是你喜欢抬杠。”
方蝉衣跟在两人身后,有些头疼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这两人怕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才会这般针尖对麦芒,一件小事都能吵起来。
段长暮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向来冷清的性子,会为了这么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跟苏平河争论不休。
三人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巷子尽头是一扇不起眼的小木门。
段长暮轻轻敲响了门扉上的铜扣。
小门从里缓缓打开,一位身着青灰布衣的青年男子迎了出来,见到段长暮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少主。”
少主?这段长暮难道还有别的身份?
苏平河压下心底的疑惑,跟在段长暮身后,认真打量着面前这个人,他皮肤黝黑,身型板正,一看就是练家子。
段长暮朝来人点了点头,边往里走边问那人道:“庄先生怎么样了?”
“昨夜少主走后直到现在,庄先生都还在昏睡着,一直没醒来。”
“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带方大夫过去。”段长暮将那人打发走,又领着苏平河和方蝉衣往里走。
穿过刚进门的那个小天井,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木门,这扇门明显要庄重许多,看来这才是主门。
但这道门不像之前那道小门一样需要亲自敲门,而是见着段长暮之后便自动朝两边打开。
苏平河猜想,估计是门房已经通报过段长暮的到来了,此刻几人应当是畅通无阻的。
经过这道门以后视野就忽然敞亮开来。
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大院子,道路两边种满了参天的古木,随处可见挖空了的人造小溪,里头的水竟然还是哗哗流淌着的,不知源头来自何处,也不知道尽头通往何处。
苏平河好歹出身相府,也不算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叹为观止。
这么大的府邸,藏得如此隐秘便也罢了,竟然还都是段长暮的地盘?
她记得自己在书中只写过段长暮此人深不可测,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势力,没想到这么简短的一句话,竟然代表了这样雄厚的背景?
宅院看上去无比整洁,地上连片落叶都瞧不见,却诡异得连一个仆从也没有。
除了最开始被段长暮打发走的那个青年,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因此整座宅院一直都是寂静无声的状态,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和衣摆翩跹的轻微摩擦声,就只剩冬日里呼啸而过的风声了。
这叫苏平河格外不适,但她也似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一般,只能默默跟着段长暮往前走着。
第三十七章 共享秘密
三人又绕过几个回廊,终于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厢房面前。
“里头是对在下十分重要的人,还望方大夫尽力救治。”段长暮推开门示意方蝉衣进去,自己却没有再往里走。
苏平河本想不管三七二十一跟进去看看,没想到却被段长暮一手抓住了胳膊:“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来。”
“不是……方大夫一个人在里面怎么行?总要有人给他打打下手吧?”苏平河犟着不肯走,她还想看看这个庄先生长什么样呢。
她原本只觉得庄先生这个称呼很熟悉,这一路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来,书中段长暮身边是有一个很神秘的谋士姓庄的,后面段长暮在战场上杀敌如神,多半是靠这位庄先生排兵布阵。
只是没想到庄先生原来这么早就出现了。
“里面有人帮忙,你不要去添乱。”段长暮不由分说地拉起苏平河的手就往另一边走。
苏平河被他拽得生疼,只好跌跌撞撞地跟着:“你能不能放开我的手?我自己会走。”
“你走得太慢了。”
段长暮没说出口的是,他在握住苏平河手的一瞬间就觉得手感极佳,竟一时有些舍不得松开了。
这人当真不像个男人,连手都能生得这般细嫩,难怪琴也弹不好,箭也射不稳。
苏平河只觉得自己被段长暮拖小鸡似的拖进了一间书房,早已晕头转向:“喂,段长暮,你这院子也太大了吧,我都要迷路了。”
段长暮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为什么连名带姓地叫我?”
“我们现在都属于共享秘密的关系了,私底下还叫你段兄,多见外啊。”苏平河甩了甩自己被捏痛的手道,一脸的理所当然。
“谁跟你共享秘密了?”段长暮眯起眼睛看着苏平河,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危险神色。
苏平河惊呼:“你都带我来你的老巢了,还不叫跟我共享秘密吗?”
“这算什么秘密?”段长暮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转身坐到一边的太师椅上,“这是祖父给我的宅邸,当今圣上都一清二楚。”
见苏平河愣着不说话,段长暮又轻笑道:“你设计陷害婶母和堂弟一事……倒的确算是个秘密。”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把柄在我手上,我却是没有任何把柄在你身上的。
苏平河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她好歹是这本书的作者,虽然她在书里关于段长暮少年时期的描写不多,但她也知道,她曾经一笔带过的,段长暮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她一直有恃无恐。
原也不打算这么早就撕破脸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但段长暮此刻的嘴脸实在太可恶。
她可不想一直处于下风。
“哦?这座宅邸自然算不上什么秘密……可在这座宅邸里豢养私兵……可算是秘密?”苏平河沉声问道。
段长暮的神色陡然一僵。
苏平河甚至能看到他幽黑凤眸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顿时有些懊恼自己经不起激,竟敢去老虎嘴里拔牙。
段长暮没有说话,慢慢起身走向她,冷峻的眉眼掩在阴影里,看不出任何表情。
苏平河下意识想要退后几步,却不知怎的被他骤然出手扼住了喉咙。
隔着兔绒围脖都能感受到那手冰冷刺骨的寒意。
苏平河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这样近,瞬时觉得自己后背满是冷汗,连里衣都湿透了。
“从哪里听说的?”段长暮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温度,仿若地狱传来的低吟。
苏平河紧张地握着他的手腕,讨好般地开口应道:“我猜的……没告诉任何人……以后也不会跟任何人说,你不要激动……”
“如何能猜出来?”段长暮的手丝毫没有放松,甚至还微微施了几分力气,好像随时可以把眼前这人纤细的脖子扭断。
“你不是跟我开口借银子了吗……”苏平河说道这里又觉得自己的措辞不妥,“不是借,不是借,是拿。”
见段长暮没有下一步动作,似乎在认真听自己说话,苏平河又继续分析道:“你一个正在念书的公子哥哪里用得着那么一大笔银子?我当时就很疑惑了,今日见到你这府上的下人,虽然就那一个,但看得出他的身形绝对是个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