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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权臣年少时(241)

作者: 梁北音 阅读记录

边疆战事未稳,段长暮自然无法回京。

苏平河听到李景知这么说的时候,写字的手微微一抖。

卷宗被墨迹洇晕,自然不能用了,苏平河叹息着合上卷宗:“殿下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本王就是觉得奇怪。”李景知好奇地托腮看她,“你跟安定侯不是那种关系吗?怎么对他的近况一无所知?”

“哪种关系?”苏平河抬眸,眼神里波澜不惊,“与安定侯有婚约的是宛怡郡主,下官只是一名小小的司务,还望殿下莫要再捕风捉影。”

李景知听她这么说,啧啧称奇:“寻常女子若是能得到安定侯这般的姻缘,定然趋之若鹜,你竟然不为所动……做官有那么好吗?”

“殿下若是实在无法理解,那不妨回答下官一个问题。”

“你问。”

“殿下,”苏平河搁下笔,双眼炯炯地看向李景知,“若是殿下可以选择性别,是想做一个弄不好要被送去和亲,任人宰割的公主呢,还是像现如今这般,做一个可以自己主宰人生的皇子?”

李景知愣了愣,半晌没有说话。

“那你……不喜欢安定侯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只觉得此刻的自己,鬼使神差地想知道答案。

苏平河微微蹙眉:“我不愿去想不可能的事……而且这样的问题不适合殿下来问,以后莫要再问了。”

李景知听她这样说,莫名有些尴尬,像是年幼时自己想要去抓一只彩蝶,被父皇看到了,父皇也这么训斥过他。

“景知,你是皇子,这种事不适合你做,以后莫要再做了。”

李景知长叹一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把桌上的一大堆卷宗都捧到了苏平河面前:“你说得对,本王还是比较适合给你安排差事,今天把这些卷宗全看完才许散职回家!”

苏平河:“……”

比起段长暮来说,李景知其实算是一个自己不太勤快,又对下属极为严苛的上司。

他大多时候都是托着腮在看着苏平河奋笔疾书,然后提出一大堆问题,再逼着她三番四次地修改。

审案也很少自己亲自上阵,但看供词又看得十分细致,别人辛辛苦苦审出来的供词经常会被他驳回重审。

因此苏平河跟着他相当辛苦。

但辛苦归辛苦,能力倒是见长。

她如今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拒不配合的犯人用酷刑了。

当然,李景知听说后还是好生讥讽了她一阵:“本王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子能像你这般心狠的……刑讯室那样血腥的场面,本王看了都要做噩梦,你倒是泰然自若得很。”

自从李景知接过统领三司的差事,成了苏平河的顶头上司以来,她一向都对他言听计从,恭敬有加,唯独在这个问题上,她回怼得分外强硬。

“下官惩治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若是对他们仁慈,谁来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李景知被她噎得哑口无言,久而久之,似乎真的忘了她其实是个女子的事实,分配给她的差事也是百无禁忌,不论是奸杀案还是通奸罪,统统想也不想地往她身上招呼。

苏平河有时候也会觉得难堪,但更多时候却是怀着一份感激之情。

——李景知除了刚开始对她女扮男装的事颇为惊讶,后来基本没再提过此事。

李景知此人,别的不说,在用人上面,确实有他自己的一套。

——他用人只看重能力,别的一概不论。

难怪鱼之微作为女子,也能成为他手下第一人。

而周书越自从跟了他以后,也是青云直上,没半年就正式接管户部,坐上了苏宴海原先的位子。

太子党对此表示了强烈反对,但也不知道李景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取得了圣上的首肯。

太子为了在圣上面前维持兄友弟恭的假象,只好给了李景知几分薄面。

周书越升任高位,大大巩固了李景知在朝中的势力。

太子党自然再也坐不住了,天天都在盘算着如何给李景知使绊子。

第二百八十一章 悲天悯人的好官

这日,李景知刚下朝回来脸色就乌青一片,随侍因为停马车时速度没控制好,被他直接罚了半年的俸禄。

苏平河正拿着卷宗打算给他过目,见他大发雷霆,当下就想远离是非。

谁知他刚瞥见苏平河的一角衣袍就喊住了她:“跑什么跑?你回去收拾下,一个时辰后跟本王去章州。”

苏平河拿手指着自己:“带我一起去?”

李景知没好气地瞪她:“你是本王的司务,你不去谁去?难道叫本王独自去吗?”

苏平河不敢再惹他,只好认命地回府收拾包袱。

扶光见她走得着急,不放心地说:“二少爷,带属下一同去吧。”

“我是跟着奕王出公差,哪有自己带随从的?不合适。”

“可是少主吩咐过属下,无论何时都要护着二少爷的安危……”

苏平河收拾包袱的手顿了一下,良久才问:“扶光,你有多久没有接到你家少主的消息了?”

扶光满脸为难:“许是因为少主太忙……”

“别自欺欺人了。”苏平河颓然一笑,“他根本就不想再管我了……连带着你都懒得搭理……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

扶光没有说话,他确实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苏平河。

从他跟着苏平河以来,这么多年都是要定期给少主汇报苏平河近况的。

可这半年来,他写往北疆的信却只收到了一封回信。

信的内容是:“扶光,往后莫要再写有关他的信了。”

扶光猜不到两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没得到其余的指示,只好一如既往地跟着苏平河。

苏平河收拾好包袱往苏府门口走,见扶光还跟在自己身后,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扶光,你去找他吧……你这样好的身手,跟着我屈才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骑上了马,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骏马飞驰而去,只留下满地飞扬的尘土。

扶光看着她消失不见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少主教她骑马的那时候。

那几年,应该是少主为数不多的,最快乐的几年了吧。

比起苏平河的轻装简阵,李景知倒是带了一大堆东西,乘坐的马车更是华丽无比。

此刻,李景知正撩开窗帘,朝外头骑着高头大马的苏平河喊:“你真的不要坐马车?”

“下官的身份不配跟殿下同坐一辆马车。”

李景知不知怎的,忽然想到苏平河从前动不动就跟段长暮同坐一辆马车,心里莫名烦躁,啪地一下甩上窗帘:“不坐拉倒。”

章州离京百里,日夜兼程也得走上十多日,加上李景知是个吃不了苦的尊贵人,绝不肯露宿野外,一行人几乎动不动就要住店。

就这样慢吞吞地走了十来天,路程才走了一半,苏平河不免有些着急。

“不是去章州剿匪吗?殿下这样慢吞吞的,猴年马月才能走到章州?等我们到的时候,章州百姓都要被山匪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