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243)
他哪里是嫌弃。
他是害怕。
这人压根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
他要是带着这么个夫人在章州城里四处招摇,那山匪瞧见了,岂不是要把她抓回去做压寨夫人?
苏平河费了半天功夫,才从李景知的支支吾吾里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我穿女装太好看了……怕我有危险?”
苏平河这么说的时候其实有些心虚,毕竟她对自己扮作女人的颜值还不是很有自信。
李景知却破天荒地认可了:“可以这么说。”
苏平河见他耳根上泛了一圈可疑的嫣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的这么好看吗?”
李景知其实想说,并不是单纯的好看,而是勾人。
若论好看,其实世间女子没有几个能比得上鱼之微。
但鱼之微美得过于不食人间烟火,李景知见她最多只会惊叹,见多了也就免疫了。
可见到苏平河这样的,却不知为何,会不由自主地浑身燥热,脸红心跳。
苏平河难得见向来一副纨绔子弟做派的李景知这般害羞,顿时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不由欺身凑近他,眨巴着眼睛问了句:“殿下也被妾身迷住了吗?”
李景知只觉得血冲大脑,下意识地推开她,别过脸去:“你好好说话。”
苏平河笑得花枝乱颤,某处更是起伏不定,李景知这下更连余光都不敢多瞧了,背过身去轻咳道:“这样不行,你还是赶紧换回男装吧。”
苏平河却道:“殿下糊涂了,这么现成的美人计,不用是傻子吗?”
李景知吓了一跳,转过身去瞪她:“你想干什么?疯了不成?”
“殿下,”苏平河微微一笑,“我可不是个弱不经风的女人……或许你也听说过吧……我早些年去郊外狩猎时,曾经打死过一只大虫。”
这件事当时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李景知自然也听说过,但他实在没办法把苏平河跟打死老虎的彪形大汉联想在一起。
“你莫要开玩笑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打死大虫?定然是安定侯的手笔。”
“殿下不相信?”
苏平河忽然猛地拽了他一把。
李景知本来站得离苏平河有一臂之遥,当下只觉一股大力骤然袭来,自己就莫名其妙被她拉拽着甩到了一边的太师椅上。
整个动作不过须臾,他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苏平河理了理衣袖:“不瞒殿下,这才用了下官五成不到的力气罢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黑店
事实上,苏平河现在日常服用的缓释版大力丸,只能发挥出类比于寻常男子的体力,而若是她换成服用强力版大力丸,就能拥有两个时辰的神力了,那可是连熏风都为之惊叹的力量!
李景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方才因为她的曼妙身姿而生出的几缕旖旎心思荡然无存。
脑海里只浮现出一行字:人果真不可貌相,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比如鱼之微,比如苏平河。
于是,几厢商量后,李景知化身为布商李员外,带着夫人一同去章州谈生意。
多达百人的豪华商队,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踏入了章州地界。
“通常山匪从郊外就会开始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
苏平河扮演的是李景知的夫人,自然要与他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此刻,李景知被马车颠得有些昏昏欲睡,苏平河却十分警惕地聆听着车窗外的动静。
周遭太安静了,除了商队车轴转动的声音,和一众护院家仆的脚步声之外,其余什么声音都没有,连虫叫鸟鸣都听不见。
李景知进入角色倒十分快:“夫人无需担心,禹州知州不是说了吗?咱们商队护院众多,山匪不会费力来与我们为难,遇见了大不了为夫出手大方点,花钱买个平安。”
苏平河对他这一声声的“夫人”“为夫”还不太适应,便索性住了嘴,不再与他闲聊。
不多时,马车果然被逼停了。
前头有护院来报,说有人明目张胆地拦车打劫。
李景知自然不会与对方立时起冲突,问清对方不过十余人,便适量地给了几十两。
对方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拿了钱就让出了路。
一行人又开始往章州城走。
从热闹非凡的禹州到人人自危的章州,自然落差巨大。
章州城即使最繁华的地段,开门做生意的商户都寥寥无几,更别提街上走动的百姓了,无一不是神色慌张,行色匆匆。
商队预备在章州城最大的客栈下榻。
马车停定之后,李景知率先跳了下去,又伸出手来扶苏平河。
两人相携走进客栈。
客栈掌柜许久没有见过这样庞大队伍的过往游客,急急迎了出来,胖乎乎的脸上带着诧异又讨好的笑意。
“客官从哪里来?住店还是用膳?”
李景知的手揽在苏平河纤瘦的腰间,笑得颇为爽朗,一副走南闯北生意人的派头。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布商,听说章州的刺绣技艺一绝,便想着能在此处寻到合适的货源。”李景知随手拉了张椅子给苏平河坐下,“你们客栈的房间今日我全包了,另请辟出一间上房来给我夫妻二人。”
胖掌柜的眼神在苏平河脸上转了一圈,赞叹道:“客官与夫人真是郎才女貌,不愧是从京城来的,咱们章州哪里能养出您二位这般的人物来……”
李景知懒得听他奉承,打断他问:“我们统供有百余人,除我夫妻二人之外,可以每三人一间,房间可充足?”
“够的够的,”胖掌柜连声应是,“咱们客栈的房间全空着呢。”
苏平河听他这么说,好奇地问:“既然没有客人,为何还会开这么大的客栈?”
“从前……咱们章州城也是人来人往的好地方呀。”胖掌柜叹了口气,“要不是一年前来了群山匪,四处烧杀抢掠,何至于像如今这般……”
说到这里,胖掌柜摇了摇头,又好心好意地劝道:“瞧客官来头不小,山匪大多吃软怕硬,也不敢贸然行事,客官谈完生意趁早离开章州地界就是。”
李景知点点头表示有数,扔下两枚金锭后便拉着苏平河上楼了。
上房是个大套间,装修得虽谈不上豪华,倒还算干净整洁。
门刚一关上,苏平河就立刻表态:“这客栈掌柜只怕有猫腻。”
“我也这么想。”李景知压低声音,“这么大的客栈,真像他说的那样没有生意的话,压根维持不到一个月。”
“我怀疑,我们从刚进章州地界开始,就被山匪给盯上了,这间客栈也是专门为我们临时开的。”苏平河托着下巴沉思道。
“只怕这客栈早就沦为山匪宰割过往旅客的黑店了。”李景知显然十分赞同这一看法。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李景知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你闹着要用美人计?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