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275)
在方蝉衣心里,这么些年下来,早就把苏平河当自家妹妹了,听到她这样说,竟比自己不能有孩子还要难过几分。
“我会尽力帮你的。”方蝉衣开始唉声叹气地写药方,“你往后月事期间,可千万不能再碰凉水了,听到没?”
苏平河乖乖点头,这几个月以来,心里从未像此刻一般平静过。
有方蝉衣在身边,简直太好了。
“对了……”苏平河忽然又说,“你找机会去帮段长暮也瞧瞧,我听说,他自从来了边疆就染上了胃疾……我怕他会落下病根。”
方蝉衣闻言有些不悦:“我来这是为了帮你调理身体的,可不是为他。”
苏平河笑笑:“不都说医者父母心嘛,你怎么还挑病人。”
方蝉衣知道苏平河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记挂着段长暮,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也没主动去帮段长暮医治就是了。
有了方蝉衣的悉心医治,苏平河的身体日渐恢复,已经可以在楚汀蕙的搀扶下在营地里慢慢散步了。
薛军医远远瞧着,忍不住佩服地看着身边的方蝉衣说:“方神医真是年少有为,老夫听闻这姓苏的后生伤得特别严重,竟然这么快就能满地走了……”
方蝉衣的眼神柔和,言语间带着一丝宠溺:“是她本就坚强,也没怎么喊过疼。”
扶光这时脚步匆忙地跑了过来:“薛军医,侯爷胃疾又犯了,您快过去瞧瞧吧?”
目光扫过方蝉衣之时,他陡然一愣:“方大夫,你怎么在这?”
方蝉衣冷哼一声:“我不来,我家公子死在你们军营都没人知晓。”
扶光脑子嗡地一响:“你家公子?你说的该不会是……二少爷吧?”
“那不然还有谁?”方蝉衣面色不善地望向苏平河所在之处。
扶光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见那个熟悉而又羸弱的身影披着一袭长衫,正被楚汀蕙搀着在不远处慢慢走着,每走上几步就会停下来休息半刻。
扶光费了好半天光景才说服自己,这并不是在做梦。
“二少爷怎么会在这……”终于反应过来的扶光容色大变,赶忙拉着方蝉衣就往段长暮的营帐中去,“快!你快去跟我家少主说清楚!”
其实苏平河是叮嘱过方蝉衣千万别将她的事告诉段长暮的,但方蝉衣根本忍不住。
能忍到今日扶光亲自发现他,已经是极致了。
此刻,他正板着一张脸站在段长暮的营帐中。
段长暮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俊脸上,也是难得地挂上了一丝错愕。
“方大夫?”
方蝉衣面无表情地朝他行礼:“方某见过安定侯。”
段长暮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你怎么会在这?为了谁而来?”
“侯爷觉得,方某是为谁而来?”
段长暮倏地站起身,急切地看向方蝉衣那双带着隐隐不悦的眼睛:“他……也来了?”
方蝉衣冷笑一声:“不知侯爷说的是谁?”
段长暮听他这般阴阳怪气的口气,心里也闪过一丝不悦:“方大夫知道本侯说的是谁。”
“若侯爷指的是我家公子,那方某无可奉告。”方蝉衣见他神色焦急,反而拿起了桥。
扶光在一旁急得不行,赶忙单膝跪下认罪道:“启禀少主,是属下失察,苏二公子早在一个多月前已经进军营了……”
段长暮瞳孔猛地震了震。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在何处?”
“就是带领虎季军往前线运送粮草的那名校尉……如今,在神弓营……”扶光硬着头皮又加了一句,“身受重伤的那一位……”
段长暮的身形肉眼可见地晃了晃,来不及披上狐皮大氅就往营帐外走了出去。
扶光一路跟着,心里懊恼不已。
望舒在半道瞧见他们,也莫名其妙地跟着走。
“出什么事了?”
扶光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段长暮步伐极快,望舒已经许久没见他这般神色凝重过,只敢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
神弓营的守卫远远瞧见几人神色匆匆地往这边来,为首的还是安定侯,都吓得如临大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机灵点的赶忙就去请项逸出来主持。
项逸很快迎了出来:“侯爷来得这般着急,可是有要事吩咐?”
段长暮的眼底已是一片猩红,伸手揪住项逸就没头没脑地问:“他人呢?”
项逸一头雾水:“不知侯爷要找谁?”
扶光赶忙补充道:“就是受了重伤的那个苏校尉!”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怕你生气
项逸似是一时间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段长暮会忽然要来找苏平河,还带着这样骇人的表情。
呆愣片刻后,他才问下属:“苏校尉去哪了?”
“回指挥使的话,苏校尉被楚姑娘带出去散步了,半刻钟前去的,应该快回来了。”
段长暮闭了闭眼,沉声问:“那他的营帐在何处?”
项逸虽然满腹疑惑,但也不敢质疑段长暮,赶忙摆出引路的架势:“属下带侯爷过去吧。”
段长暮跟在他身后,面上看不出太多变化,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个多月来,苏平河竟然就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若是他在喝鱼汤的那晚多问上几句,或是在她进神弓营的时候多关注一些,是不是早就能见到她了?
“这就是苏校尉的营帐。”项逸的声音响了起来。
段长暮的脚步顿了顿,很快便掀开营帐门帘走了进去。
一股药香混合着某人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气扑面而来。
几乎是那一瞬间,段长暮心底的某处就被人狠狠揉了一把,过去的记忆排山倒海般将他吞没,万千心绪叫他忽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紧张感。
他慢慢走到营帐中的桌案边,看到纸上浮现出来的熟悉字迹,眼角忽然微微发胀,酸涩不堪。
他伸出手去触摸那些已经干涸的笔迹,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苏平河伏案写卷宗的身影,心里又痛又麻,几乎叫他喘不上气。
她怎么一声不吭地就来了边疆?
来了,却又为何不愿见他?
苏平河勉强绕着营地走了半圈后,体力就支撑不住了,她此刻又累又困,只想赶紧回营帐躺下睡上一觉。
却没想到自己营帐外围满了人,她莫名其妙地问人群中的林叙白:“大伙儿怎么都围在我的营帐外面?遭贼了?”
林叙白刚来不久,此刻也是一知半解:“我只知道指挥使也来了,瞧这架势,里头好像的确出了什么事,你快进去看看吧。”
苏平河心里有些发慌,赶忙沿着人群给自己让出的一条道往里走。
门帘刚一掀开,她就听见自己脑子轰隆一声,下意识想要转身避开。
“有胆量来参军,没胆量见我?”段长暮一双凤眼微红,死死盯住她问。
是她熟悉入骨的低醇嗓音,隐隐带着勃然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