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301)
郑骏锋也不甘示弱:“整个营地就苏校尉得过疫症,不是他传染的,难道还能是疫症自己长了脚跑过来的不成?”
“若真是苏校尉传染的,那最先遭殃的也应该是我神弓营,你们玄甲军好好的怎么会被染上?”
众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个温柔清雅的声音传了过来。
“诸位,请听汀蕙一言。”
众人都将眼神移至缓缓走来的楚汀蕙身上。
苏平河双眼微眯,心里莫名有些发凉。
楚汀蕙怎么没跟薛军医和方蝉衣一起留在沧州?
她何时回的军营?
“如今整个军营里,略懂医术的只有汀蕙。”楚汀蕙慢声细语地开口道,“而汀蕙正好去沧州参与过疫症的救治,对疫症的症状了若指掌。”
她这么说着,忽然顿了顿,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疫症发作时,身上会起无数风疹团,”楚汀蕙继续说道,“这些风疹团只有在疫症痊愈之后才会消退……
“若是苏校尉想要自证清白,只需将上衣脱下给大家看看即可。只要苏校尉身上没有了风疹团,那谁也没有资格请她离开军营,诸位意下如何?”
楚汀蕙的眼神带着担忧和心疼,一副为了苏平河着想的高洁做派,深深蛊惑了在场所有将士的心。
连项逸都直点头:“还好有楚姑娘出来说句公道话,苏校尉,你快些按楚姑娘说的,将上衣脱了吧。”
苏平河满眼喷火地看着楚汀蕙。
这女人看着纯良无害,一副医者仁心的菩萨心肠,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众目睽睽之下,叫她如何能脱去上衣?
就算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能不考虑段长暮啊。
寻常男子都会介意自己的妻子曾经混迹于军营,更别提还在一群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了。
楚汀蕙此举,竟是想叫她彻底断了跟段长暮在一起的可能!
孙陵游见苏平河神色迟疑,忽然想到她说过自己身上有骇人胎记一事,立马将她拉至身后:“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脱什么衣服?我昨日跟苏校尉一起冲澡的时候压根就没看见过什么风疹团,有我作证还不够?”
第三百四十六章 别说话,别乱动
楚汀蕙闻言轻笑出声:“孙指挥使跟苏校尉的关系还真‘亲密’呢……只是孙指挥使本就与苏校尉关系好,难免有包庇的嫌疑吧……”
庄睿一听这话,也跟着说:“我们又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脱个上衣而已,苏校尉都不愿意?难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能叫我们瞧见?”
郑骏锋见状赶忙带着众人一起起哄:“就是,就是,大老爷们脱个衣服怎么了!”
项逸见场面闹哄哄的,也只好小声劝道:“苏校尉,我也觉得眼下脱衣服自证清白是最好的办法,否则军营里人心惶惶,难免会出乱子。”
苏平河急得满头大汗,头脑一片空白。
她甚至想干脆吐露出实情算了。
正当她焦虑万分,指尖都恨不能刺进掌心之际,一个清润低醇又略带磁性的嗓音远远传了过来。
“谁那么爱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本侯也是好奇得很。”
段长暮拨开人群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串亲卫,身姿出尘,贵气凛然,叫在场所有人一时噤若寒蝉。
“原来是楚医女?”他走到楚汀蕙面前站定,不屑地将其从头打量到脚,“楚医女也是从沧州回来的,怎么不脱光衣服自证清白?”
楚汀蕙的脸顿时惨白一片,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段长暮眼神环伺周围,目光锁定在庄睿身上:“庄睿,本侯看在庄先生的面子上,一直没为难过你,越发纵得你无法无天了!”
庄闲本来站在段长暮身后,听闻此言后立马走了出来,拱手请罪:“是属下教导无方,还请侯爷责罚。“
众人这才察觉出段长暮此刻已然震怒,一个个头都恨不得埋进地里去。
“沧州百姓受地震时疫之苦时,是苏校尉以身犯险找出了治疗疫症的方子,你们如今这般逼迫她,是想寒了谁的心?”
段长暮的声音掷地有声,叫在场所有闹事的人听了,都恨不能甩自己两个耳光。
“如今,预防和治疗疫症的方子都有了,诸位大可不必为此惊慌失措。”段长暮冷道,“都回去领罚吧。”
人群终于如释重负地四散开去。
段长暮全程没有看苏平河一眼,待人群散去,才走到她身边,俊脸冷若冰霜:“跟我来!”
苏平河有些莫名其妙。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而且……不是有些。
可他方才明明才替她解了围,还在众人面前大肆表扬了她一番呢。
到底为了什么生这么大气?
苏平河一路胆战心惊地跟着他去了主帅营帐,心里一直突突的不知如何是好。
“望舒,你带所有人退到五丈开外,任何人不得接近营帐!”
段长暮吩咐完望舒以后,狠狠地关上了营帐门,转过身去注视着瑟瑟发抖的苏平河,幽暗深邃的眼神里充斥着危险的信号。
苏平河只觉得自己心里更加没底了,她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眼眸里氤氲着淡淡的惧意。
“怎……怎么了?”
段长暮黑沉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从她丰润的嘴唇,慢慢打量到她平坦的胸部,盈盈一握的腰身,还有她修长的双腿。
“苏平河……在我面前演了这么些年,很有意思吧?”
苏平河瞪大了双眼,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试探性地问:“你终于肯相信我……没有说胡话了?”
段长暮一言不发。
似乎还在消化这一事实。
他都弄不清,当方蝉衣眼带笑意告知他这一真相时,他脑海里排山倒海般的思绪,究竟是难以形容的狂喜呢,还是被愚弄多年的愤怒。
总之,他回来的这一路都在自我怀疑。
好容易赶到军营,又突然听闻她被人逼着当众脱衣服。
差点没把他气得当场拔剑杀人!
苏平河见他虽然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怒,但眼神中却转换了千般姿态,不由走近了他几步:“我……我也没想到会跟你发展成今天这种局面……我,我也一直很纠结……”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这些心里话,却忽然被段长暮的举动吓得住了口。
——他竟然唰地拔出了腰间的配剑!
这……是几个意思?
恼羞成怒到要当场斩杀她?
不至于吧?
情人做不成也可以做朋友嘛,没必要动手吧?
段长暮提着剑一步一步走进她,眼底晦暗不明。
剑直指苏平河胸口,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一颗心被吊到了嗓子眼。
“段……段长暮,咱们有话好好说……把剑放下来行么?”
“别说话。”
段长暮的眼底染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情欲色彩,嗓音也随之暗哑了几分:“别乱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平河自然只敢乖乖站着,她紧紧闭上双眼,等候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