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31)
“哇,我是叫望舒,公子怎么猜到的?”比起扶光的沉默寡言,望舒明显活泼多了。
“下去吧。”段长暮并不想听他们闲聊,摆摆手命二人退下。
苏平河颇为好奇地问道:“我上回来这都没见过他们两人,他们就是传说中的暗卫吗?就是平时躲在暗处,你一叫他们就突然闪现那种。”
段长暮像看傻子似的看了苏平河一眼:“他们白天需要操练。”
“……”苏平河扯了扯嘴角,开始低头吃面。
苗条劲道,汤汁鲜美,牛肉给的份量也很足,难得的是连面上卧的鸡蛋都鲜嫩香软,恰到好处,苏平河吃得很满足:“你府上的厨子手艺不错。”
段长暮倒并没有吃几口便扔了筷子:“他只会做这个。”
听这口气,段长暮应该是早就吃腻了牛肉面,苏平河不禁笑道:“那你怎么不请个会做其他菜的厨子?”
“我不需要只会做饭的人。”段长暮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头又问道,“你从前就认识周夫子?”
苏平河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才见人家一面就这么掏心掏肺地照顾人家?还要拉着我一起?”
“他是我们的夫子啊。”苏平河搪塞道,“而且他在京城没有亲人,我们尽自己的一份心意不是理所应当吗?再说了,要不是方大夫被你扣押在这,我怎么会劳烦你?”
段长暮不知为何,听到她这样撇清关系的话,心里很是发堵,好像她跟周书越才是一路的,而自己不过是因为方大夫才意外被牵扯进去的一样。
“苏公子还真是宅心仁厚。”段长暮道,“这么爱给人治病,怎么不去学医?”
苏平河感觉到段长暮的语气忽然变得不善,但又不知是为何:“我也没到处治病救人啊,不就给你和周夫子两人送温暖了嘛。”
“你帮周夫子是因为同情他在京城孤苦伶仃,帮我又是为何?”段长暮抬眸,直直望向苏平河的眼睛。
苏平河心里猛地一跳,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拉拢书中的男主,才刻意为之吧?
“自然是因为从前做了许多对不住你的事,幡然醒悟想要弥补啊。”苏平河低下头夹了一筷子小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段长暮,我以后都不想与你为敌,我想跟你成为朋友。”
段长暮没有说话。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之间都只有筷子接触碗碟的声音。
直到扶光来收拾碗筷,段长暮都没有回应苏平河。
“你送苏公子回府吧,这些让望舒来收拾。”段长暮吩咐道。
“是。”扶光朝苏平河低头道,“苏公子请。”
苏平河磨磨蹭蹭,到底还是挪到段长暮身侧,拉了拉他的衣袖问:“你愿意吗?”
段长暮眼神示意扶光出去,拂开苏平河的手,几不可闻地开口道:“若我不愿意,你上回就已经死在这了。”
苏平河惊喜若狂,猛地抬头看向段长暮:“那我们现在,已经算是朋友了?你不会再杀我了?”
第四十五章 仰人鼻息
“苏平河,”段长暮一时也被面前这人眼里熠熠生辉的光给闪到了,顿了好一会才说,“记住你答应我的话,永远都不要欺骗和背叛我,否则……”
“你放心啦,我对朋友都是两肋插刀的,怎么会背叛?”苏平河欣喜若狂地打断他的话,又朝他眨了眨眼问道,“那我私底下可以叫你段长暮吗?”
“你非要连名带姓地叫我吗?”
“那怎么叫?”苏平河商量着开口问,“长暮?阿暮?暮暮?”
“还是段长暮吧。”段长暮听她又开始越说越离谱,赶忙终止了这一谈话,“快些回去吧,天天这么晚回去不怕被你嫡母责罚?”
苏平河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们那房好像不怎么管我。”
“仰人鼻息,还是小心些为妙。”段长暮耐人寻味地劝道。
“那你呢?你在段府不是也照样仰人鼻息吗?这么晚回去不怕你大伯借题发挥?”
“我无需再小心翼翼了。”段长暮站起身,走到窗边慢慢打开窗,仰头看向寂静夜空中的圆月,“来年春闱过后,我不会再踏足段府半步了。”
的确,段长暮早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如今不过是缺个独立的由头。
状元及第后,圣上就会赐他官职,他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眼色行事了。
而苏平河……她无奈地想,自己想要脱离相府还早得很。
“真羡慕你。”苏平河看着段长暮的背影喃喃自语了片刻,然后认命地跟着扶光回了苏府。
没想到,不同于往日的寂静无声,今夜苏府整个山园都灯火通明,门房一见到苏平河的身影就急急迎了上来:“二少爷,您怎么到现在才回府?快去大夫人院里瞧瞧吧,杜若和南星快要被打死了!”
苏平河闻言心里猝不及防地抖了抖,瞬间感觉一股寒意涌上自己的脊背,周身止不住地战栗,都没来得及跟扶光道个别就疾步往刘氏的院子跑去。
还没走进院子,已经听到南星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传了出来。
苏平河捏紧自己发抖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走了进去。
院子里守着的丫鬟们都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她也不等通传,径直推开主屋的门,里头的景象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南星整个人被架在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中间,不知道那婆子使了什么手段,南星外表看上去似乎没有半点伤痕,但早已满脸汗湿,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地哼唧几声,显然已经没了力气。
苏平河环顾四周,发现杜若并不在堂前。
沈氏倒是跪在地上,双眼通红,好像在为南星求情。
“母亲这是做什么?”苏平河急忙走上前推开架住南星的婆子,扶住她软绵绵的身体。
南星听见苏平河的声音,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少爷……”
苏平河轻轻摸了摸南星的头,望向高高在上的刘氏:“若我做错了事,您直接冲我来就是,母亲这样的身份地位,何必趁我不在,为难我的下人?”
“二郎此刻倒是会体恤下人……早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安分守己些,少惹事生非?”刘氏嗤笑一声,又轻蔑地瞥了地上跪着的沈氏一眼,“沈姨娘不会管教自己儿子,原也该罚的,我也是看在她这些年为长房做的贡献上,不曾过分苛责,二郎难道还不服气?”
“母亲口口声声说我惹事生非,缺乏管教,敢问我惹了什么事,生了什么非?”
“你还问我?”刘氏笑出了声,“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书院申时就散学了,你去哪里鬼混到现在才回来?”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苏平河轻哼一声道,“今日我们书院的周夫子病了,我在书院照顾他到此刻才回府,母亲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平河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尊师重道也成了天大的过错了。”
刘氏没料到苏平河竟有这样冠冕堂皇的晚归理由,一时有些语塞,但很快又开口道:“今日晚归还有待查明,暂且不说,那昨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