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334)
常山十分为难。
段长暮早就交代过,他不在府上的时候,不许随意放人进府。
上次镇国公和姜晚意不请自来,段长暮已经训斥过他了。
他哪里还敢再不听话?
但姜晚意确实又有可能成为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他如何敢得罪?
正当他手足无措之际,马车缓缓而至。
姜晚意目瞪口呆地看着段长暮从马车上施施然下来,见他竟还穿着昨日在苏府赴宴时穿的衣裳,脸色不由一变。
他这是,一夜未归?
去哪里了?
“宛怡郡主?这么大早上就堵在本座府门口,所谓何事?”段长暮皱眉看着她问。
姜晚意听他对自己语气生疏,心里像被揪住了一般喘不上气。
“表哥,我来给你送披风,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段长暮没搭话,径直往府内走。
姜晚意见没人拦她,便也壮着胆子跟了上去。
她虽然从小就跟段长暮认识,但对安国公府却是很陌生。
尤其安国公府还冷气森森的,着实叫人心里发毛,她下意识就跟紧了段长暮的步伐。
段长暮走到偏厅坐下,面无表情地打量她。
“宛怡郡主有话要说?”
他的眼神如寒冰利剑,叫姜晚意莫名瑟缩。
“表哥……昨天的事,你是不是对晚意有什么误解?”
段长暮似笑非笑:“不是郡主说自己不会说话,惹了她生气的吗?难道事情还另有隐情?”
“表哥后来……又去见平乐县主了吗?”姜晚意试探地问。
段长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想打探什么?她与你不同,她根本不屑玩这些小把戏,也从不在人背后搬弄是非。”
姜晚意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莫名无处遁形,心里慌不择路,只好陪着笑说:“表哥还真了解平乐县主。”
“宛怡郡主。”段长暮拿手指在桌面敲了敲,沉静又严肃地说,“念着婚约一事,本座于你有愧的份上,昨日之事,无论你犯了怎样的错,本座都可以既往不咎。但……这是最后一次。”
他说完,寒潭般的眼眸眯了眯,声音听似漫不经心,却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你听到了吗?”
姜晚意被他这声警告吓得脊背一僵,忽略掌心渗出的汗,她强装镇定地笑道:“表哥真会开玩笑……明明知道表哥珍视她,我又岂会去与她为难?将来……我进门以后,定也是以她为尊的。”
“不必了。”
干脆而又冷洌的声音刺激到了她。
姜晚意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什么不必了?”
“你不必考虑以后进安国公府的事。”段长暮目光清冷,淡漠疏离,“本座,已经决意与你退婚了。”
姜晚意仿佛没听见一般直直看着他,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下来。
“表哥……你为何忽然变了主意?”
“从来也不曾变过主意。”段长暮站起身,神色淡然地俯视着她,“本座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娶你。先前一直没有回绝,是惦念你在镇国公府处境艰难,想要暂时帮你一把。然而……你实在太叫人失望了。”
姜晚意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目光涣散地连声求饶:“表哥,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去招惹平乐县主,求求你,不要退婚……”
段长暮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触碰,眼底不留一丝情谊,只朝着屋外大声喝令:“常山,送客!”
说罢,他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轻轻掸了掸衣袖,径直走了出去。
姜晚意终于忍不住,捂住脸放声大哭了起来。
桑琴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匆匆跑进去:“郡主!您怎么了?”
姜晚意双眼通红,无措地攥着桑琴的衣袖低泣:“桑琴,我怎么办?表哥要与我退婚……”
桑琴心疼不已:“奴婢这就去帮郡主求求国公爷……”
“没用的,”姜晚意哭得撕心裂肺,“表哥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桑琴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都怪平乐县主!要不是她,安国公岂会对郡主这般绝情!”
“没想到表哥会那般信任她……竟连一句我的解释也不愿听!”姜晚意的眼底恨意滔天,“她毁了我,我也不会叫她好过!”
“都说人无完人,奴婢就不信她在边疆一年多只立了大功,没犯什么事!”桑琴咬牙切齿地眯了眯眼,“奴婢恰巧有个远亲在军中,要不要奴婢去打听看看?”
姜晚意凝神思虑半晌,手握成拳,最终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句:“去吧。”
第三百八十三章 我跟你没完!
段长暮只换了身官服便径直去了皇宫。
李崇安今日的精神倒还算可以,早起用了小半碗人参粥,勉强吊着点精气。
他见到段长暮很是惊喜:“怎么今日用空来见朕?”
段长暮没来由地觉得心酸。
帝王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啊,从前百官能有幸得他召见,都恨不能沐浴焚香。
而今他却只能无望地躺在龙床上,盼着朝臣偶尔来看看他。
段长暮极力维持自己面色的平静,慢慢地跪在了帝王的床前。
“陛下,臣有事相求。”
李崇安眉心染上一丝疑惑:“怎么还跪上了?你犯什么错了?”
段长暮摇摇头,沉声答:“臣有负陛下所托,不能娶宛怡郡主为妻,特来求陛下收回成命!”
李崇安嘴角微沉:“怎么又要退婚?还是为了那个苏家的小姐?”
段长暮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宛怡郡主与臣性情不合,勉强成婚,恐要成怨偶。”
李崇安瞪他一眼:“朕就不信你说的!宛怡郡主分明秀外慧中,温柔淑慎,还愿意退让一步,以平妻身份嫁于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段长暮没有反驳,只说:“臣意已决,求陛下恩准!”
“朕看你就是被那个苏小姐迷昏了头!她还没过门就容不下旁人,此等霸道善妒的女子,你将来若是娶了,岂不是家宅不宁?”
段长暮表示不解:“臣家宅只她一人,如何会不宁?”
“你这样的人品家世,怎么能只她一人?”李崇安显然动怒了,“你们段家本就子嗣单薄,你岂能不努力承担起开枝散叶的责任?”
段长暮知道帝王也是为段家好,没有反驳,只是重复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婚事臣也不急于一时。眼下,臣只是不想耽误宛怡郡主,想尽快退婚罢了,还请陛下成全。”
李崇安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给噎得说不出话。
良久,帝王才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长暮啊,你觉得朕叫你娶镇国公府的郡主,是为了什么?”
“臣知道。”段长暮眼角微挑,“陛下是为了段家,也是为了社稷。”
“苏家已然投靠了老五,太子又有廖太师帮扶。”帝王混浊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清明,“你虽然手握兵权,但在朝中根基远没有镇国公扎实,你……莫要被儿女私情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