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359)
奕王的封号虽然被褫夺了,但奕王府的牌匾一时半会也没摘下来。
苏平河跟着方蝉衣往里走,只觉得奕王府比从前她来的那回更加萧条了。
所以,他究竟为什么不肯走?
回东陵不好吗?
东陵山高皇帝远,段长暮又有心放他一马,他没道理会过得不如现在。
奕王府上只有临羡和邱鸿两个随从,一路上安安静静。
寝殿的门一推,里头浓烈的伤药味就传了出来。
临羡见苏平河蹙眉,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给主子处理伤口,只好把金创药洒在伤口上,可惜……好似效果不甚理想。”
苏平河跟随方蝉衣走到李景知窗前,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脸色土灰,好似已经没了呼吸。
“方大夫,你快救他!”她不自觉地催促了一句。
方蝉衣开始为他把脉,眉头越皱越深。
把完脉,他又劝苏平河回避,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李景知的中衣,查看伤口。
“伤口已经化脓了,必须先清理脓血。”方蝉衣转头朝临羡说,“你们去准备滚水和干净的棉布来。”
苏平河担忧地问:“方大夫,他的情况怎么样?有性命之忧吗?”
方蝉衣忙忙碌碌地准备着自己的工具,抽空回了一句:“不好说。”
苏平河知道这是方蝉衣心里也没有底的时候才会说的话,心里莫名被揪成一团:“需要煎药吗?我去帮忙。”
方蝉衣点点头,然后开出了一张药方。
邱鸿接过药方:“属下这就去抓药。”
好在奕王府虽然名义上在软禁李景知,但管理并不是很严格,像临羡和邱鸿这样的顶尖高手,还是来去自如的。
苏平河煎好药端来时,方蝉衣也正好帮李景知清理好了伤口。
“我用金针刺激他醒过来吃药。”方蝉衣说完就往李景知人中猛地扎了一针。
一针没有反应,方蝉衣又扎了一针在虎口。
李景知终于挣扎着醒了过来。
见到苏平河正端着药碗坐在自己床前,他虚弱地笑了笑:“怎么穿成这样?”
苏平河没有理会他,只扶他起来喂药。
李景知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来找我,段长暮知道吗?”
苏平河仍旧没有说话,还是一勺一勺地喂着药。
“他若是知道你在喂我吃药,一定会生气。”
苏平河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闭嘴行吗?也不看看自己都伤成什么样了,还废话连篇。”
“闭嘴怎么喝你喂的药?”
苏平河:“……”
好不容易喂完药,李景知还想再说什么,却因为精神不济又昏睡了过去。
苏平河见他睡了,自己也不便久留,叮嘱了临羡几句后,就跟着方蝉衣离开了。
没想到夜里苏平才刚准备睡觉,临羡又跑到苏府来找她了。
“到了主子喝第二帖药的时候了,可是主子说什么也不肯喝……求求县主,救救主子吧!”
苏平河无语望天:“他都多大的人了,吃个药还要人哄吗?”
“主子这回受的打击实在太大……县主也知道的……他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苏平河长叹一声,只好又披星戴月地去给李景知喂药。
李景知本就是厚颜无耻之人,有了第一回,自然就盘算着下一回。
接连好几日,苏平河都要趁夜偷摸溜去给他喂药。
以至于次日精神都差得离奇。
“哎呦!”
冷芸看着她手上冒出的血珠,心疼不已地说:“县主还是先别绣了吧,别到时候嫁衣还没绣好,自己的手都扎烂了。”
苏平河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行,都说穿上自己绣的嫁衣,才能夫妻恩爱到白头。”
“县主怎么还信这些?”冷芸轻笑一声,“大姑娘的绣工是数一数二的好,结果自己的嫁衣还不是一针都没绣?”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嫁,跟我能一样吗?”
段长暮的声音这时候传了进来:“你是什么样?”
冷芸见状赶忙借口倒茶退了出去。
苏平河低着头绣嫁衣,故意不回段长暮的话。
第四百十一章 你,休,想!
“怎么不说话?”段长暮走到她跟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是什么样的?”
苏平河娇俏地瞪他一眼:“你猜。”
段长暮无奈地笑笑:“等你说一句中听的话,简直难如登天。”
“眼看着太子的葬礼快结束了,朝中各项事务也都处理稳妥了吧?”
段长暮点点头:“等立新储君的诏令搬下,就让你祖父辞官吧。”
“祖父知道的,昨天已经与我谈过了。”苏平河伸手去握他的手,“段长暮,谢谢你。”
段长暮借力拉她入怀:“嘴上说谢我可不接受。”
苏平河耳根发烫,媚眼如丝:“成日里没个正形。”
“跟自家夫人还有什么可正经的?”段长暮咬着她的耳珠含含糊糊地说。
缠绵悱恻,一室春光。
直到最后攀上顶峰之时,苏平河还神智清明地指正他:“我还不是你的夫人。”
“要不是还在太子孝期,我才懒得等你慢慢绣嫁衣,早把你迎入府了。”
说到太子,苏平河好奇地问:“太子和芮娘如今可安好?”
“听温文说,他们隐居在一个不知名的村庄里,过得还不错。”
“温阁主可释怀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争又争不过人家,对温芮又下不去狠手。”段长暮低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我倒觉得温阁主心胸开阔,十分难得。”苏平河低叹道,“这世间有多少人能做到像他这样,对待情敌,不光不嫉恨,还出手相助的?”
段长暮仍旧不理解:“连自己心爱之人都得不到,还不是没用?”
苏平河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天之骄子,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段长暮忽然沉默了。
良久,才听到他幽幽地说:“我想要的,也并不是都能得到。小时候想要的……一样都没能得到过。”
苏平河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他的悲惨童年,心里一阵懊恼:“对不起,段长暮,我不是故意的。”
段长暮摇摇头,认认真真地看向她:“我如今最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你罢了,你不叫我失望就是。”
苏平河抿嘴一笑:“我连嫁衣都绣起来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段长暮心满意足,又伸手将她拽进了被褥……
下午连闹了两回,是夜,临羡再来找苏平河时,她说什么也爬不起来了。
隔着屏风,苏平河的声音满是倦怠:“我估摸着你家主子这几日药服下去,身子也好很多了,我今日实在是乏了,就不去了吧。”
临羡无奈,只好领命离去。
没想到后半夜时,李景知竟然拖着病体亲自来了苏平河的闺房。
苏平河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看到一个惨白着脸的男人披头散发地坐在自己床边,吓得她当场就魂飞魄散,忍不住要放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