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81)
沈氏伸手轻轻拍了拍苏平河的肩:“都怪姨娘,不该将你当男儿养大。”
“姨娘又开始说浑话了,若我不是男儿,又如何能认识周夫子?”苏平河摇头苦笑,“我跟他根本就没有这个缘分,我早都不去想了。”
这话听在沈氏耳里,又是一阵唏嘘。
自己这个女儿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没想到早就把这人生参透了呀。
经过这个插曲,沈氏也就不再为苏静怡张罗和周书越相看之事了,苏平河照例白天去书院念书,晚上去找段长暮习武。
念书一日比一日进步,习武却是始终不得要领。
好在段长暮忙着科举,也无暇过分管教苏平河。
苏平河还是将希望寄托在方蝉衣改良后的大力丸上,想说等到缓释版的大力丸研发出来,她的功夫总能有一个质的飞跃。
就这样等到了三月初九。
大齐的会试就是定于这一日举办,连考三日,青麓书院也为此休沐三天。
其实跟苏平河这些未报名参加科考的学子关系不大,但苏平河还是兴致勃勃地一大早就爬起来了。
“少爷怎么不多睡会?”南星见她推开门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了,不免纳闷,“今日不是书院休沐吗?”
“我要去瞧瞧段长暮进考场。”苏平河难掩兴奋,“你把我之前做的护膝取来。”
这段时间苏平河苦练女红,虽然还不足以将帕子绣成,但做个简易的护膝已非难事。
“少爷要去送考?”南星大吃一惊,“您跟段公子非亲非故的,会不会惹人非议?”
苏平河很是不解:“送考这个事必须要亲人才能去吗?可是段长暮他不会有亲人去送考的……”
南星听到这里,也觉得段长暮身世叫人唏嘘,明明是尊贵无比的门楣,却连个送考的人都没有。
“那少爷就去吧,左右少爷是个男儿身,也不怕什么流言蜚语。”
苏平河点点头,开始就着南星打来的水洗脸。
她去送考自然是有私心的。
这可是段长暮身份上离她最近的最后几天了,一旦会试放榜,他就会高中会元,接下来的殿试再高中状元,身份上的差距就会逐渐跟她越拉越远。
她不得趁这最后的关头狂刷一波好感吗?
要问状元郎印象最深的是什么?自然是自己考前给送考的人啊。
若是再送上一副温暖的护膝,能让考生持续三日的会试都暖融融的,这份情意,能不记一辈子吗?
苏平河怕耽误时辰,顾不上吃早膳,兴冲冲地就往考场而去,扶光也是万分期待能在段长暮考前见他一面的,因此驾马车的速度较平日都快了许多。
到底是三年一次的会试,考场门口的情景简直人山人海,马车隔着大老远就寸步难行了。苏平河只好下车步行:“扶光,你功夫好,停好马车后自己来找我。”
苏平河凭着自己纤瘦的体型,一举挤到了人群最前沿,见考场大门还没开,才安下了心。
若是自己一头热地来送考,结果连段长暮的人都没见着,岂不好笑?
卯正时分,神圣的考场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此时的天尚且才蒙蒙亮。
人群渐渐从骚乱变得安静而规整,考生开始陆续进入考场进行核验身份和搜身的流程。
大齐朝规定科举考试前的搜身必须只着单衣,由辅考员进行全方位的搜查,这一步说严格也严格,说放松也放松,目前还不到苏平河需要操心的阶段。
第一百零二章 得寸进尺
大齐规定,会试一共考三天,第一天考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天考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第三天考经史策五道。
三天全部答完才能出考场,考题量大,考场环境又简陋,很多考生都会坚持不下去。
不过以段长暮的身体素质,应该问题不大。
苏平河这么想着,便看到段长暮远远走了过来。
他本就气质卓绝,个子又高,人群中十分醒目。
苏平河跳起来冲他摆手。
段长暮瞧见她,先是微微一愣,后在望舒的护送下疾步走来。
“你怎么来了?”
苏平河将手中拎着的包袱往段长暮怀里一塞:“都说考场里每人只得一个小隔间,不能烧碳,可冷了,我给你做了副护膝,好歹暖和些。”
段长暮看看四周,几乎都是考生亲眷在叮嘱这叮嘱那,一时觉得自己也像是芸芸众生中的平凡一人,不由得柔了面色。
“现在连护膝都会做了?”
“何止啊,我那帕子也绣得八九不离十了。”苏平河得意地邀功。
“苏平河,”段长暮低头俯视她,“多谢。”
苏平河不在意地摆摆手,又凑近他道:“你不用紧张,我问过周夫子,以你的实力,闭着眼睛都能考上贡士。”
段长暮扯了扯嘴角,又问:“三日后你也会来吗?”
苏平河本来只想着考前来意思意思即可,哪知这人还得寸进尺起来了,这叫她如何回答?
“你猜。”苏平河眨了眨眼,到底没给个确切答复。
段长暮却像是笃定一般,帮她扶了扶微微有些歪斜的发簪:“来的话,别忘了带食客居的杏仁糕。”
说罢,段长暮又叮嘱了望舒几句,转身踏入了考生的人潮之中。
扶光匆匆赶来,只看到一抹孤傲的背影,遗憾地对望舒道:“我都没赶得及祝少主一举夺魁。”
望舒亦凝望着段长暮的背影道:“我又何尝有机会跟少主说上话呢?”
“那我远远瞧见少主在这门口半天都说了些什么?”
望舒朝苏平河努了努嘴:“那你得问苏公子了,少主跟他挨得极近,我愣是一个字没听着。”
苏平河一直目送段长暮背影消失不见,才预备喊扶光离开。
没想到却被一阵惊喜清脆的声音先喊住了:“苏哥哥?”
苏平河转头一看,原来是姜晚意。
“见过宛怡郡主。”苏平河朝她行了个礼,慢慢走过去。
姜翌辰也来参加会试,镇国公府几乎倾巢而出。
张氏正带着自己的几个子女在叮嘱着姜翌辰什么,姜晚意和姜翌宣在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苏府今日也有人参加会试?”姜晚意好奇地问。
苏平河摇了摇头:“我就来看热闹的。”
苏平河心里纳闷不已,这姜晚意怎的一点都不关心段长暮?来都来了,也没想着顺便见见自己这个命定的朗婿。
“苏哥哥一定是想提前熟悉下会试的流程,好为三年后做准备吧?”
姜晚意笑了笑,又拉过姜翌宣,半蹲下对他说:“这是那日救了你的苏哥哥。”
姜翌宣朝苏平河一揖到底:“翌宣谢过苏哥哥救命之恩,本应登门拜访,奈何父亲朝中琐事繁忙,一直不得空带翌宣去苏府,还望苏哥哥见谅。”
苏平河见姜翌宣如此年少老成,想到那日段长暮的推断,心里难免有丝异样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