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们不能,我,我是——”
卫同打断他的话:“你是谁的人,我们没兴趣知道。”
水匪一脚踹平了,生铁棍带起一阵呼呼风声。
“你们不能,我是钟——”
没下文了,他甚至没有喊疼的机会,脑袋就扁了,两只眼珠子在眼眶子里失控的晃荡,直到血肉一团。
还有四个,想咬舌,被水匪及时拦住了。
太特么吓人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有这么折磨人的?还有没有人性了?这死了也是无头鬼啊,地底下哪个认得出来?还怎么跟祖宗先人相认?日后媳妇下去了也不认他啊。
“我,我说,我们是钟大——”
嘭——想认罪从轻发落?没门儿!要不是少寨主自己有本事,这会儿大家都没未来领头人了。
水匪愤愤,一丝力气都没省着。
人群已经散了大半,实在没勇气直面鲜血淋漓的人生呐。
等六个全处理完了,吃瓜子的群众已经都不见了。
风吹过,带来一片虫蛀了的黄绿叶子。
渁竞天一把抓住,忽而问金大人:“是不是因为我没看黄历,挑错了日子?”
金大人脸色青白,觉得自己能减一层膘,凉凉道:“爹送你回去吧,看你进了淦州再回来。”
下次再遇见这种事,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出手,不就是震慑吗,手段多的是,非得用这么恶心的?哼,自己不能吃肉,你这个当女儿的也得跟着吃素。
那边在马车里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眼的金夫人按着胸口,听见父女俩动静,在马车里高声道:“回家,先回去,挑个吉利日子。”
她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就得茹一辈子素。
老太君却是肃容道:“你们这就动身,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敢对卫家下手,必须要皇上为咱家做主。”
使者擦着冷汗,您这可不是求皇帝做主的样子。小皇帝要头疼了,忽然好开心,但又想到这事跟自家逃不了关联,又苦皱着脸。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争这差事。
金大人也回过味来,不论怎样,自家女儿把人家东平公主给揍了,貌似还不轻,便是不能罚也得受一顿斥责,凭什么呀。
“时辰不早了,你们快快动身。”
要请金夫人下来,忽而记起没带马车来,这地上红红白白一片…
关键时刻,开伯驾着马车出现了。
“老太君,我来接您,亲家夫人也上来吧。”
金大人不胜感激,及时雨呀。
世界多么美好,我们不提倡暴力,真的,看鱼儿真诚的脸,明天见哟~
第三百四十章 情何以堪的燕平侯(一更)
“我,我想看朝儿一眼。”
韩谦鼓足了勇气上前。他知道今日渁竞天离京,想送却没有资格。但渁朝儿出了事,尽管肯定她无事,他还是想看一眼,只一眼。
没人说话,渁竞天思索,如何拒绝。
韩谦苦涩道:“只是一眼。”
卑微的祈求,请你同意。
不用渁竞天做决定,旁边马车帘子一掀,渁朝儿伸出脑袋来,疑惑:“娘亲,谁要看我?”
杜仪娘脸都绿了,她就该留在车里看着的。
韩谦猛的侧头,惊喜无限,眼里酸涩,他的女儿呀。
渁朝儿看到韩谦了,脸上一片茫然,不认识。
韩谦嘴巴张了又张,不知该说什么,渁竞天沉默,没打算介绍的意思。
渁朝儿看了韩谦一眼,目光就投到地上去了,韩谦下意识就要用身子挡着,可惜,挡不住。
渁朝儿哎呀一声:“没脑袋了,大黄不喜欢吃。”语气里十足的惋惜与不满:“下次留下脑袋呀。”
众人:“...”
水匪们讪讪看渁竞天,含糊应了声。
渁朝儿嘟着嘴放下了帘子,隔断了韩谦不舍的目光。
渁竞天:“好了,我们要走了。”
人,你也看了,回吧。
韩谦的心平静下来,又恢复了肱股大臣的风仪,轻点颔首:“渁大人,好走。”我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渁竞天笑笑点头,招呼众人上马,再次辞别,头也不回的南下了。
“来人,将这些刺客拉回京城,老婆子要去御前走一遭。”
卫家人上前,只拿着绳索将刺客脚脖子套住,另一头牵在马上,竟是要拖回城内,这一地拖拖拉拉的…
使臣不住的擦脑袋,要是东平公主醒来还要执意与卫家为难,他就拿绳子捆了带回国。
“使者大人,劳烦你带着你们公主与老身走一遭吧。”
使臣苦笑,不敢拒绝,只好拍着胸脯道:“您放心,老太君,臣给您作证,一定要让恶人受到惩治。”
我是跟您一头的呀。
老太君满意笑了,识时务的人,尤其是对卫家有利的识时务的人,她喜欢。
哗啦啦的人都走了,只剩韩谦还望着南方没动。好半天,韩谦才上马回城,脸上一片淡漠。
进了城,惊讶发现燕平侯竟在。
“父亲,你——”
燕平侯板着脸:“我来看看你。”
父子俩并驾,在街上慢慢走着,前头有六道鲜红痕迹,还有一道浅浅的似乎带有腥臭。方才那一幕,骇得没人敢靠近。
一时无言。
后来,韩谦开口:“父亲,那些刺客是要对朝儿下手。”
“唔。”那个女娃才是你真正放在心上的吧。
“背后之人是他。”
“唔。”想也知道是姓钟的。
“我不会放过他。”
“唔。”本来就是势不两立。
“父亲,”韩谦勒住了马。
燕平侯也跟着停住,“怎么了?”
韩谦直视着他:“卫老太君说,朝儿是卫家的少主子。”
“哦,我听说了。”燕平侯带着感慨,谁也想不到卫家未来的继承人是个女娃娃。
“父亲。”
“什么?”
韩谦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感谢父亲来这里接我。”
“啊?啊。”好一会儿,燕平侯才回过味儿来,大怒:“你这是嫌我没出去给她撑腰?在卫家跟前给你落了脸?”
韩谦脸色硬邦邦的:“那可是父亲的亲孙女,嫡长孙女!”
燕平侯气得抚胸口:“她可得认我?”
“认不认,父亲都是她祖父。”就该跳出去给孙女撑腰。
燕平侯那个气,冷笑连连:“人家是卫国公府的少主子,看得上一个侯?”
“侯怎么了,”韩谦嘴角勾起:“事在人为,我韩谦未必就不能挣个国公回来。”
燕平侯默了,特么果然儿子是债啊,自己逼了这些年,这个不肖子因为媳妇才开始争气,如今又为了没法认回来的女儿力争上游了,这让自己这个亲爹情何以堪,分量呢?自己的分量在哪里?
“好,我等着你封国公。哼哼。”燕平侯有这盼头却没这希望,封王封公,那是需要无上战功的。他家是文官,上不了战场。激励激励孩子算了。
韩谦却是斗志昂扬,向着皇城而去:“那儿子先去铲平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