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也是幽幽一叹,“我跟侯佳氏的结,总归已经解不开了,我还在乎多这一桩去么?”
“至于嫡福晋……”廿廿捏了捏眉心,“我现在的确还是不好拿捏她对大侧福晋的心思去。不过我总归觉着,侧福晋之位上多一个人,总归比只剩我一个人要好。”
“为了这个,这点子风险便也值得去冒。”
“只是……”星桂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说,“倘若格格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做,那总归要提前做些预防去。”
廿廿点头,“我明白。若这件事当真会触怒了嫡福晋,我便得想些法子自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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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嫡福晋带着侯佳氏,终于迎候了十五阿哥一同回来。
同时回来的,还有小二阿哥绵宁。
这一场乾隆爷的万寿庆典,所有的皇子皇孙都跟着一起忙碌了这么久去。
众人说说笑笑一路往回走,廿廿跟在十五阿哥与嫡福晋后头,只絮絮地与绵宁说话儿。
廿廿问绵宁在皇上跟前献舞祝寿,以及骑射竞技的事,全都是热闹的事,一向性子宁静的绵宁也忍不住说起来眉飞色舞。
这样旷古的盛典,终究都是要十年才得一回,而乾隆爷上一回的七旬万寿时,绵宁还没出生。这一回倒是绵宁头一回赶上,自是欢快不已,一壁走一壁兴奋地讲给廿廿听。
他们两个虽说相差六岁,却还都是小孩儿。况绵宁是男孩子,身量上已经不比廿廿矮,两人肩并肩地走,倒格外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
甚至,比廿廿和十五阿哥在一起走,更和谐些。
毕竟廿廿是小了十五阿哥整整十六岁,而她与绵宁之间的年纪差距不过六岁,还不足与十五阿哥年纪差距的一半。
十五阿哥在前面与点额一起走着,却恨不能后脑勺上也长了一双眼睛。
原本还是矜持着,只在回廊转弯处才顺着转弯的当儿,自自然然地看后头一眼。
待得到了后来,十五阿哥都已经控制不住,主动地回头去看他们两个了。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他终是忍不住开口去问。
——他每次回头,都只看见那小人儿或埋头、或歪头,专心致志地与绵宁说话,竟连一个眼神儿都没回给他过。
廿廿这才含笑抬眸,“我是问小二阿哥在皇上面前跳舞贺寿的事儿呢……咱们小二阿哥平素端正稳重,我还没见过他跳舞什么样儿。”
“况如今一种皇孙里,咱们小二阿哥还是最小的一个,故此皇上必定先饮了小二阿哥的祝酒去才是!”
十七福晋去年年底为十七阿哥终于诞下了长子,可惜尚未满月就夭折了。这便还是绵宁在一众皇孙里是最小的一个。
点额听罢便也笑了,“小二啊,他是平素不苟言笑的性子,跟咱们阿哥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不过呢,只要是在皇上跟前的事儿,甭管什么,便是这些他平素并不经常做的事儿,他却也都极为上心,要做就做到最好去。”
廿廿含笑道,“小二阿哥的性子,自是一半来自阿哥爷,一半来自嫡福晋。我瞧着咱们阿哥爷好像没那么会跳舞;那小二阿哥这跳舞的本事,必定是从嫡福晋这儿来的!”
“如今虽说嫡福晋身子尚在将养,不过咱们小二阿哥跳的舞里,也已经跳出了嫡福晋的那一半心意来呢!”
定额不由红了眼圈儿,欣慰地笑,“小侧福晋就是这般善体人意……你说的是啊,身为额娘的,宁愿自己羸弱病榻,若能换得自己的孩子活泼康健去,便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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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257、吃饱了再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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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前面已经到了东西厢房前。
点额含笑对十五阿哥道,“阿哥爷从秋狝热河,到回宫来忙碌汗阿玛八旬万寿之事,这前前后后也都已经三个月了。”
“妾身还好,便是心下思念阿哥爷,终究是老夫老妻。可是小侧福晋不一样,她年轻,又是新婚,心下必定思念阿哥爷思念得紧……”
点额笑着促狭地看廿廿一眼,伸手推了十五阿哥一把,“阿哥爷便还是老规矩,到小侧福晋屋里歇晌吧。我啊,头午忙碌了这一会子也累了,便不伺候阿哥爷了。”
点额伸手拉住绵宁,“况我与小二还有好些话想说,阿哥爷便给我们母子点儿时辰吧。”
廿廿面上羞涩,却也不拒绝。
她只是坏坏地回眸,故意扫侯佳氏一眼。
总归阿哥爷是什么身份,正房睡得,厢房睡得,却是总不能去睡后罩房的。
将侯佳氏给撵到后罩房去住,形式上的意思就相当于皇上的嫔妃被摘下了绿头牌去一般。
侯佳氏瞧见了,自是满眼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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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随十五阿哥回到了她的西厢房去,关了板墙上的门,十五阿哥便哼了一声将廿廿给拢进怀里来,“……方才故意跟绵宁说话,却不搭理爷,嗯?”
廿廿笑起来,“哪儿有故意?分明是阿哥爷与嫡福晋并肩而行,我在后头够也够不着,便只得与小二阿哥说话了。”
十五阿哥咬牙道,“……爷虽是与嫡福晋并肩而行,可是一颗心还不是吊在你身上?”
廿廿含羞而笑,“那既然阿哥爷的心吊在我身上……又何必在乎那么一会子?”
“我便是与小二阿哥说着话儿,那一段路又哪里长了?”
十五阿哥哼了一声,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儿,“你这小嘴儿,总有的可说,倒叫爷都急得顾不上跟你斗嘴去。”
廿廿扬眸,“爷急什么?”
十五阿哥又是咬牙,故意在她耳边粗喘一记,“……你说爷急什么?”
幔帐落下,十五阿哥急得都等不及廿廿卸下衣袍。
只将那袍子下摆撩开了,便急吼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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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里,含月又到窗边朝右手边看了一眼。
“今儿,时辰倒是仿佛有些长。”
点额垂下眼帘,“刚回来,贪嘴些也是有的。不过不是才报了月事么,算算日子。”
含月应声去捧了记事的簿子出来,里头记录的都是内院里女人们的月事日子。
含月翻了,心下细细算了算,“回主子,应当还在期内。”
点额点点头,“那倒无妨,就让阿哥爷多盘桓会子去吧。难得她乖巧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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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红着脸,用帕子盖住了眼睛去。
“阿哥爷忒凶……人家月事才走,阿哥爷就……”
十五阿哥疲惫又满足地笑,搂着她小小的身子,“是你坏……谁让你赶在爷回来的时候儿来月事?明知道爷都憋坏了……”
廿廿掐十五阿哥一把,“爷还能不能讲理了?这月事的日子,哪儿是我能自己决定的?”
十五阿哥笑起来,“……爷也加了小心,不是没碰坏了你么?再说,你也说了,不是刚走了么。”
廿廿盈盈若泪,搂着十五阿哥道,“那阿哥爷也不能这么凶……我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阿哥爷真的是,吓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