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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223)+番外

冰寒冬日,廿廿一副关起门窗来不理外事的模样,可是廿廿却也知道,福康安在临出师之前,还是设法见了十五阿哥。

有些陈年往事不该提起,所以廿廿只隐约觉着自家阿哥爷跟福康安之间的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两个人,仿佛颇有些芥蒂,彼此不买账;

可是当福康安每次离京赴任,尤其是要带兵去打仗的时候儿,都会在离京之前,见一回十五阿哥。

两人之间的这种感觉……有一点点像十五阿哥与和珅之间的不睦;却又不是一回事。

十五阿哥与和珅,是积怨日深;而十五阿哥与福康安,则又仿佛似敌似友。

廿廿也曾想过,或许是因为福康安的弟弟福长安?

福长安显然与和珅一派,福长安又年轻,时常随侍皇上左右,与十五阿哥几乎是朝夕相对……十五阿哥看不惯福长安,故此才迁怒给福康安?

可回头一想又不对劲,福长安与福康安虽是亲兄弟,却不是一母所生。

福长安为庶出,自幼便与福康安不睦。

后来福康安屡次三番被和珅算计,身为亲弟,福长安不但不帮,甚至反过来还跟和珅站在一起。

既然他们两兄弟只剩下血缘关系,实则并不手足相连,那十五阿哥便也没有必要为了福长安而心下与福康安结怨才是。

廿廿终究年纪小,进宫晚,一时无法参透这二位爷们儿之前缘何如此。却也不好问,也不知道该向谁去问,这便也小心地裹在心里,慢慢儿地去体会罢了。

虽说阿哥爷匆匆来去,并未详说福康安究竟与他说过什么,可是廿廿私下里倒也能大概猜着一点儿。

今年是福康安母亲七十大寿,若不是廓尔喀与唐古特起了战事,朝廷需要福康安去速剿,那么福康安原本此时应该是留在京里替母做寿的。

福康安必定是临走将替母做寿之事拜托给了十五阿哥。

尽管儿子不在家,若得皇子道贺,尤其是如今身份越发贵重的十五阿哥的道贺,想来老福晋心下也能宽怀。

还有一宗……廿廿想,福康安何尝不是为了提防着和珅去。

这些年福康安在外带兵打仗,和珅在背后捅刀子的事儿没少发生过。

而朝中能与和珅抗衡者,阿桂虽位高权重,然则终究年纪大了;其余王杰等人,终究地位不够,或者为汉大臣。

福康安如何不明白,他真正能信得过、能帮他看守住后方的,唯有十五阿哥一人而已。

廿廿心底下这个谜题,还是在福康安带兵出师走了之后,在过年的时候儿见着了在乾清门行走的丹巴多尔济的时候儿,才解开的。

过年前后,廿廿多有机会到皇上跟前行礼,这便遇见了乾清门行走的丹巴多尔济。

丹巴多尔济见着廿廿,倒是有些意外,寻了机会私下里道,“……没想到,你到皇上跟前来竟然这么频!”

不是御前的人,是怎么都不会知道廿廿与乾隆爷的情谊的。从前丹巴多尔济在自己游牧地上是管旗的扎萨克,不到皇上跟前来伺候;这回被革了扎萨克,命乾清门行走,这才反倒成了天子近卫,这便也是刚看着廿廿的来往。

廿廿含笑眨眨眼,“额驸虽说被革了王爵,不过却换来到圣上跟前来执卫……依我看,倒是明降暗升了呢。”

丹巴多尔济手把着腰带,抬头看一眼这九重宫阙,也是深深叹了口气。

“……不瞒你说,我也这样想。我从小就是在宫里长大,这么着倒像是回家了呢。”

廿廿的眼圈儿便又是一潮。

对于一位蒙古王爷来说,原本草原才该是家。可是眼前这位额驸这么说,便可见他舍不下年少时候儿的记忆。

而在那段记忆里……有他的原配之妻,当年与七公主一起长大的绵锦格格啊。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一个一个地走了,散了,越来越少了。”丹巴多尔济,堂堂的蒙古汉子,这一刻眼角也是有泪。

他也极力克制着,“嘿”了一声,“麒麟保刚回京,还说要一起好好喝一场,结果还没等见面,就又带兵走了。”

廿廿微微一怔,“麒麟保?”

转念一想,刚刚带兵走的人,自是福康安。

“额驸说的是嘉勇公富康安么?”

丹巴多尔济叹息一声,“……七额驸、九额驸、我、麒麟保四人乃是同岁,从小都一起在宫里长大。要说起你家阿哥爷啊,那会子还只是个跟在我们几个P股后头瞎跑的小孩儿……”

丹巴多尔济的语气里满是感喟,廿廿听来却不由得莞尔。

丹巴多尔济又叹息一声,“七公主是长姐,你们家阿哥爷从小儿就跟扭股糖似的黏着七公主,走哪儿跟哪儿。七公主也是最为疼爱你们家阿哥爷,到哪儿都要带着他去……我们自是都哄着你家阿哥爷玩儿,也就麒麟保一个不愿意。”

“他从小到大啊,最初有那么点子带兵打仗的计谋,全都用在防你们家阿哥爷身上了。”

第322章.322、亏欠

“嗄?”廿廿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嘉勇公如此对我们家阿哥爷,这是所为何来啊?”

福康安便再是孝贤皇后内侄,重臣傅恒之子,可终究是臣子的儿子,是奴才。

一个大臣之子怎么敢对一个皇子耍花招啊?这得要多大的胆儿,更得需要多费解的一个原因去?

丹巴多尔济便笑了,却莫测高深地半天不肯说话。

廿廿都急了,“额驸爷……既然都说到这个话茬儿了,怎能就不说了?”

丹巴多尔济收起笑谑,正色望住廿廿。

眼前的女孩儿虽年岁还小,可却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若没有她当日到他府里与他说的那番话,他便还要跟皇上堵着气,怎么都不肯服软。

那到最后,皇上必定还得将他关回慎刑司去,甚至送交刑部都有可能。

哪儿有后来短短时日就赏给公爵,且还能回乾清门行走的待遇来。

——况且还有皇上待他从小的那情分去呢,岂不是都要断干净了。

故此心里这话,他不能对旁人说,但是对她却还是肯说的。

当然更要紧的是,她还是十五阿哥的侧福晋啊。而十五阿哥是七公主最最牵挂的人啊。

丹巴多尔济深吸一口气,还是红着眼圈儿道,“……麒麟保上头两个哥哥都是额驸。”

廿廿点头。

福康安长兄福灵安为多罗额驸,次兄福隆安为和硕额驸。

这么想来,廿廿便也是微微一眯眼,“……如此说来,嘉勇公原本也可以被指为额驸啊!”

说到这儿,廿廿心下便是一动,“嘉勇公比七公主年长两岁,年岁倒是相当!”

丹巴多尔济心下也不由得暗暗赞叹,十五阿哥的这位侧福晋,虽说年纪小,却当真是水晶做的心窍一般。

“……只是七公主早已指婚。”

廿廿张大了嘴去,“……难道,难道?”

廿廿都不敢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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